虎斑说完后就不理会林牧了，反正她也只能模糊的察觉到林牧应该就处于战阵之中。

正如她刚才所说，此处既是真实也是虚妄。

享受是真，威能是真，那受伤了自然也是真。

她如今虽然清醒，但一身实力十不存一，让她去打蛇母蛇祖，那完全就是开玩笑。

巨虎叼起黄狸，几下跳跃，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等待这场乱战的结束。

在两辆猫车撤离之后，战斗继续。

浑身冒着焦香的甘珠儿返回了战场，在陈擎真与凌志清的围攻下，不落下风。

六臂蛇母与蛇祖的战斗也趋近白热化。

翁守隅似乎成了蛇祖的挂件，立于蛇首，口中不断嘶鸣。

水仙宫山脚下，疍民与空行寺兵勇正奋力抵挡汹涌而来的洞天妖魔。

但不管是疍民、空行寺兵勇亦或是洞天妖魔，他们身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幻境扭曲。

双方战到烈处，幻境就开始交融。

一方死去，幻境便融入对方的幻境之中。

林牧看着眼下热闹场面，心中焦急万分。

什么真实、虚妄！

难道要归真境才能清醒？！

可……我他妈不就是因为无法归真才来的龙屿云隐洞天的么！

干！

死循环了？！

穿透间隔……

林牧蹲在地上，捂着脑袋使劲的想。

不应该是归真，至少现在不会是归真，会不会是虎斑头壳坏了在这里瞎说？

但穿透虚妄与真实的间隔又该怎么解释？

在幻境中归真又是什么意思？

或者……

林牧猛的抬起头来，脸上淡薄的五官显出了一丝狰狞。

没有虚妄，这一切都是真的？

蛇的因果是因果，但我依旧是我！

心中刚生出这个念头，林牧就感觉天旋地转，周围一切都在扭曲。

而正躲在一旁打算给甘珠儿来下狠的的凌志清，却双眼茫然的看向六臂蛇母的方向。

“嘭！”

陈擎真倒射而出，重重的砸在凌志清身旁，神色痛苦，眼露不解：“你他妈这时候发什么呆啊！”

凌志清指向六臂蛇母：“总舵主，你有没有发现，那条蟑螂蛇，长得跟你越来越像了。”

“什么蟑螂蛇？”陈擎真顺着凌志清的手指看去，却发现六臂蛇母正从蛇蜕中起身。

蛇祖在一旁不断的发出嘶鸣，却始终没有上前攻击。

等到六臂蛇祖从蛇蜕中钻出，陈擎真赫然看见，它长出了一张男人的脸。

虎斑在一旁嫌弃的皱起了鼻子，伸爪捂住了黄狸的眼睛：“别看，会瞎。”

黄狸不明所以，张嘴咬住了虎斑的爪子。

林牧睁开双眼，之前六臂蛇母的一切经历再次涌上心头，一股无比恶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吐。

“陈灵威！你死定了！”

随着林牧一声咆哮，蛇祖再次冲上前来。

林牧望着眼前凶戾蛇祖，之前被压在虚幻之中的憋屈顿时爆发。

口中发出巨大咆哮，一摆蛇尾，冲上前去与蛇祖对撞。

两只巨蛇彻底发狂，山顶已然无法站立。

甘珠儿望着六臂蛇母的异变，心中大骂翁守隅的不靠谱，又一看陈擎真与凌志清在一旁虎视眈眈。

心中自觉大势已去，脚下便悄悄朝着战局外挪移。

陈擎真又岂会看不出甘珠儿想跑，招呼了凌志清一声，缀在甘珠儿身后，显然是打算将他斩杀当场！

然而凌志清此时却陷入了迷茫，盯着林牧的脸，又转头看向陈擎真离去的方向。

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

但此时毕竟是在厮杀之中，凌志清压下心中疑虑，正要去围攻甘珠儿，却听到旁边传来喊声。

“老头，过来！”

凌志清转头看去，眼中疑惑更甚。

自己见过这两头胖猫妖么？

……

原先落入下风的六臂蛇母在林牧接管身躯之后，虽能抵御蛇祖攻击，但想要将蛇祖吞食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又被一尾巴扫中脑袋，林牧上半身倒射而出，幸亏下半身蛇躯还缠绕在山顶才没有滚下山去。

蛇祖见林牧似乎强了一丝，一甩脖子，头上的翁守隅顿时落入口中。

连咀嚼都没有，疍民族长就此消失于世间。

而吞下翁守隅后，蛇祖鳞片炸起，在山顶团成一团蛇球。

林牧抽回尾巴，手中连续结印，不断的轰击在蛇祖身上！

他如今总算是明了了！

以自己为主导，将这条蛇的因果了结！

才能真正破除眼前的虚妄！

混水袍！起！

洞天水汽聚集，凝聚到林牧周身，接着控水之能，在六只手臂分别凝聚出六把法剑！

林牧挥舞法剑，冲杀而上！

蛇躯操控虽不熟练，但也比六臂蛇母原先全凭本能的战斗要有章法。

法剑临身，蛇祖脱皮而出，身形缩小，却显出金铁之色！

鳞片硬接林牧法剑，明明是血肉与水法的碰撞，却发出了金铁交鸣声！

蛇祖眼眸闪烁金光，口中喷出毒雾，林牧闪身躲避，钻入石窟之中。

蛇祖却不管林牧，调转蛇头朝着陈灵威三人喷去！

虎斑骂了句娘，急忙带着黄狸一同跳入石窟。

凌志清稍一犹豫，也跟着跳下。

山巅已无其他人，蛇祖只能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甘珠儿以及陈擎真身上。

毒雾喷吐，接着庞大蛇躯朝着两人冲去！

……

林牧在石窟中穿行，迅速落到了水仙宫大殿之中。

口中不断喘息，随时注意着石窟中的动静。

一阵喧闹声自石窟内传来，林牧正想攻击，却见两团黄球直接滚落。

林牧将其接下，又见凌志清如临大敌的在石窟内探头。

虎斑落地，晃了晃头，上下打量了林牧几眼：“你这模样太丑了。”

林牧脸上泛起恼怒，六只手将虎斑抓起，只留一颗虎头在外：“你倒是说怎么破局啊！”

“说了啊，归真才能出去！”

“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归真！”

“哦。”虎斑楞了下：“我可能说错了，现在云照镜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塞住了，想出去，可能不止要归真了。”

“你他妈……”

林牧话音未落，水仙宫殿前便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几人转头看去，只见陈擎真躺在地上，朝着殿内众人伸手。

一旁甘珠儿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凌志清正要上前，一只巨大蛇首猛然突下！

甘珠儿当即葬身蛇口！

凌志清目眦欲裂，飞身而出“总舵主！”

而林牧却察觉不对，这蛇祖吞吃了甘珠儿之后，好像变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