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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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隋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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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又命令东渡辽河、鸭绿江攻击平壤的人马每人自己携带一百天的粮食,还有铠甲、武器、衣服、攻城器具、帐篷等物资共计重三石以上,换算现在重达三百多斤。实在不明白杨广的脑回路,士卒怎么可能背得动。但杨广又下令,胆敢遗弃粮食的斩首。士卒无法,只好趁睡觉时偷偷在营帐下挖坑埋掉,结果大军前进一半粮食就告急。

虽然最初一天之内七战七捷,但高句丽又用出诈降计,隋军因饥饿疲惫也无力再战,只好撤退,最终在渡萨水(今朝鲜清川江)时被高句丽半渡而击,东渡的九个军三十万五千人只回来了二千七百人。

一征高句丽就这样败了,这个结果杨广是无法接受的,自己天纵英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堂堂天朝皇帝率如此大军灭一个弹丸小国,怎么会失败呢?怎么会阴沟里翻船?而且是当着各国观礼团的面,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这个面子一定要找回来。

于是,自负的杨广为了尽快找回面子,613年正月初二,在距离上次出兵整一年,兵败不到半年的情况下,杨广下诏。再次征调全国军队到涿郡(今北京市)集合,并募集勇士组成军队,称为“骁果”。第二次征讨高句丽。

这次杨广倒是吸取上次教训,准许各军便宜行事,正在战事进展顺利时,却后院起火了。

负责为大军督运粮草的杨素之子、礼部尚书杨玄感在黎阳起兵造反了,而且很多关陇贵族和名门士族子弟都加入到杨玄感队伍。大军的运粮官占据粮仓反了,大军的粮草怎么办。黎阳仓紧邻东都洛阳,是大隋朝的根基所在。杨玄感又是关陇贵族成员,如果追随的人越来越多,后果不堪设想。杨广怕了,只好撤军。而且是轻装撤退,军资、器械、营帐等堆积如山的物资全部扔在了高句丽,狼狈而回。

很快杨玄感反叛就被扑灭了。

但是,也在这一年,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山东(崤山以东)人民为求生存,更多的人加入了造反序列中。上半年,济阴郡(山东定陶县)人孟海公、北海郡(山东青州)人郭方预、平原郡(山东德州陵城区)人格谦、渤海郡(山东阳信县)人孙宣雅等各自起兵,人数多者十余万,少者数万。

下半年,造反起兵的范围和活动区域不再局限山东地区,开始向全国范围扩散。余杭郡(浙江杭州市)人刘元进、梁郡(河南商丘)人韩相国、吴郡(江苏苏州市)人朱燮、晋陵郡(江苏常州市)人管崇、东海郡(江苏连云港)人彭孝才、扶风郡(陕西凤翔县)和尚向海明、海陵郡(江苏泰州)人赵破阵各聚兵数万、数十万不等,占据郡县,劫掠地方。年底,长白山义军一部杜伏威军转战江淮地区,逐步扩张实力。

杨广只好在与杨玄感作战的同时,派出数路大军镇压各地起义,但是百姓不起来造反就没有生存空间,只靠镇压已无济于事,只能是压的越狠反弹越高。整个国家都已狼烟四起,已到崩溃边缘。

但经过两次东征失败的杨广并没有吸取教训,觉得更丢面子了,悍然不顾国家现实,就像输红眼赌徒一样执意发起了第三次东征。

614年二月三日,偏执的杨广召集文武百官,计划第三次东征,众人看着这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皇帝陛下都无语了。

一连数日,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肯发言的。这种沉默其实就代表了他们的态度,但杨广是个刚愎自用的人,曾亲口说过不喜他人谏言,事实也证明,当面反对他的人,如高潁、贺若弼这样的老臣都被他所杀。所以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敢发言的,只能用沉默表示抗议。再就是大隋此时已烽烟四起,官员们都想先休养生息,安抚乱匪,解决国内问题。

但骄傲的杨广认为自己的面子更重要,自己决不能认输。本着不折腾死就死折腾的原则,让一意孤行的下令发兵。

此时已无兵可调,于是下令扫地征兵,凡成年男子一律参军,可是士卒已经没有斗志,家乡也都乱了套,自己出征,家人在家死活难料。于是纷纷逃亡,杨广只有不断杀人进行威吓,他以为会起到震慑作用,但根本不起作用,反而逃亡的士兵越来越多。前两次出兵,杨广都是四月份就到达辽河,但这一次,一直到七月十七日才到达。

此时的高句丽也已兵疲民乏,再坚持下去,就要亡国了。于是七月二十八日高元审时度势,请求投降。杨广虽然觉得三次大军征讨,没有夺其地、擒其王,实在是不甘心,但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也就借此台阶稍稍挽回下面子,接受了降书,撤兵回国。

此时的杨广在义军眼中已是色厉内荏,在杨广撤军回国的途中,邯郸(今河北邯郸市)义军首领杨公卿率部八千人公然进攻杨广车驾,劫走御马四十二匹。

撤兵返回后杨广要求高句丽王来朝贡,高句丽仍旧不理,这简直是羞辱了。杨广大怒,让各将领准备行装要四度东征,可是最后已无力成行。对此,杨广曾写过一首诗,其大部分已经失传,只保留下其中两句“徒有归飞心,无复因风力。”我空有一颗要翱翔天际的心,却再也没有助我起飞的力气了。

虽然杨广仰天长叹,悲愤莫名,认为自己时运不济,耽搁了自己的大业梦想。但与之相对应的是全国起义的进一步扩大,关中、江南等地区人民也无法忍受,纷纷走上反抗之路。

三次东征兵败使本就疲惫的国家更雪上加霜,人员损失还在其次,造成的其他后果却是无法弥补。人力物力被抽调,土地无人耕种,农田大量荒芜,再加上贪官污吏横征暴敛,人民已穷苦到极点。安分守己要么无衣无食、冻死饿死;要么被抓去当兵或服劳役,累死战死,人民只有起义反抗还有可能苟且生存。

此时的杨广仍看不清现实,继续自己的骚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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