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复苏,谁都别想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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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又见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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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脚程极快,穿过蛤蟆山南麓,翻下两道峭壁,来到一处地洞前。

地洞掩在丛林当中,溪水灌入,常年烟雾蒸腾,当地老人称其为黑烟囱。

陆云已等候多时,他擅长发明各类道具,这次带来了鲛灯。

用九幻萤的妖丹制成灯芯,再用鲛人族的鱼鳔作衬胆,施以符印,照得极远。

索麟囊身上真的有个囊,嗤的一下,一束蛛丝射进洞里。

缚紧鲛灯,杜蘅命令:“下。”

鸡哥窜上张鲤肩膀,四人挂着蛛丝接连跃入。

陆云喊道:“我都听不见了!”

人在外面时水声不显,一挂进洞里哗哗的水声震耳欲聋。

头顶烟雾弥漫,泛出七彩光晕。

几人不疾不徐向下垂落,洞口渐渐变小变暗,索麟囊的蛛丝似乎无穷无尽。

越到坑底,落下的水花越大,弄影袍就像荷叶,水珠溅上去一滚就落。

最下面是一个漏斗,入口很小,一根阴木斜倚着洞壁。

鸡哥当先飞了下去,不久,嘹亮的鸡鸣响起。

四人顺着阴木滑入,头顶阳光渐渐消失。

张鲤双脚踩上岩石,到底了。

岩壁湿漉漉的,道道横纹交叠,呈现深褐色。

漏斗下面,水流冲刷出一个横向的洞道,进入后,张鲤听到一阵细腻的转轮声,那是索麟囊在回收蛛丝。

洞道连通一条天然裂缝,开口很窄,越往里裂缝越宽。

不断深入。

裂缝底下是一条更细更深的沟渠,两侧黄泥层层堆积,四人便在黄泥上来回蹦跳前进。

张鲤和杜蘅很快蹭了一身泥,锁麟囊身上却一个泥点也无。

杜蘅道:“这么多淤泥,雨季来时洪水一定很大。”

张鲤不禁想起顾老头的话:“今年涨水,大鱼自己往船上蹦。”

此刻四人还不知道,就在方才索麟囊收线时,外面原本湛蓝的天空忽然翻脸,乌云密布。

继续深入。

前方有一道水帘,那里的岩壁消蚀得厉害,层层横纹变成突出的一页一页。

愈往下,岩层颜色越深,最终变成黑色。

裂缝曲曲折折,连续转过几个弯,水声越来越大。

前方出现岔路,鸡哥选择往右走。

索麟囊举起机关手试了试,演音道:“左边风大,很快就能知道通向哪里。”

四人齐齐往左。

“喔喔——”

鸡哥一路都很安静,此时啼鸣示警。

张鲤巴不得碰到妖魔,摸出一包九转大肠安慰鸡哥,继续转左。

陆云惊道:“吃的比我都好。”自从人妖合流,天赐府得了势,静夜司连伙食费都扣了不少。

缝隙尽头是一个山洞,穿过后走上一片伸向虚空的断崖,崖上大风吹拂。

张鲤俯身望去,底下深渊万丈,漆黑一片。

杜蘅在断崖上找到一座坟墓,没有墓碑,一旁的岩壁上有刻字:“李清静埋头于此。”

张鲤道:“李清静,西塘县人,据说是死于十多年,前些日子李家族人重修祖坟,发现他的尸身不见了,原来葬在这里。”

“埋头于此,那身子呢?”杜蘅道,“又为何要分开埋,谁埋的?”

张鲤道:“也许身子没了,光剩个头。”

“他自己埋的,身子埋掉了头。如果是别人埋的,应当写‘埋李清静头颅于此’而不是‘李清静埋头于此’”

索麟囊的话听来很诡异:“也许此刻他的身子就在深渊底下‘看’着我们。”

“你们能不能不要自己吓自己。”陆云出了一身白毛汗,“说不定刻字的是个文盲呢。”

张鲤笑道:“你还怕这些?”

陆云道:“在外头自然不怕,在地底就不好说了。”

“我以为爱发明的都不信鬼神呢。”

“那可不是,研究得越多越信鬼神。”

鸡哥飞到崖边,锐利的眼睛放出红光,直视深渊。

像是得到了某种回应,鸡哥飞到坟包上,左右几下划拉,果然刨出颗头颅。

向后一踢,头颅从鸡屁股底下穿过,翻滚着撞开几块石子,落入深渊。

张鲤问道:“鸡哥,身子真在下面?”

鸡哥不答,翘着尾巴原路返回,似是在恼众人不听他的。

四人在崖上再没查到什么,转往右走。

淤泥越来越黄,也越来越粘。

陆云闻了闻道:“从没见过这种泥。”当即装了满满一包,打算带出去研究研究。

鸡哥啄了几口泥巴,全吐了。

再往前走,又遇水,洞道变窄,有的地方可以蛮力开路,有的地方则只能从水底潜过去。

四人连续潜水,最后游进地下河,漂流了许久,终于在一处碎石滩上岸,眼前豁然开朗。

穹顶高悬,零散生着几株火灵芝,红光点点。

一条长长的石阶出现在眼前。

陆云喜道:“终于见到人迹了。”。

四人拾级而上,越往上走,周围越亮。

火灵芝布满岩壁,连成一片,将整个地穴都映成红色。

石阶尽头连着一座巨大的白色牌楼。

三片歇山顶,兽脊落水檐,中间高,两侧低。

檐下有字。

正刻:九转生婴。

背刻:七返成仙。

牌楼后却是深沟,下不见底。

百丈之外,深沟的另一侧耸立着一大片竖直山壁,壁上有许多洞窟。

这里应该是某个宗派的修炼之地。

“你们看!”索麟囊指向头顶。

四人抬头,目光不断向上,先是见到无数人形茧子悬空吊着,密密麻麻,全然望不到边际。

顺着细长的吊丝,几人又看到了数十条黑锁链。

那些锁链极粗极长,横七竖八结成一面铁网,横亘深沟两侧。

“茧子里装的人吗?”杜蘅神情凝重。

“上去看看便知。”索麟囊道。

“嗖——”

钢索抛射而出,钉进岩壁。

“上!”杜蘅下令。

费了一番功夫,四人站上高高的铁索。

张鲤目力所及,深沟无底,壁立千仞,透过无数尸茧的缝隙,万点红光闪耀,底下那座白色的牌楼格外显眼。

吊丝拉起,杜蘅挥剑破开茧子,里面赫然是一具干尸。

“不对,不是人。”

索麟囊臂上弹出匕首,将整个茧子割开,最下面露出来的不是双腿,而是一条尾巴,蛇的尾巴。

“是幽嘶城的蛇人。”索麟囊道。

“人跟蛇的杂种?”张鲤问道。

“自然不是,不过蛇人确实难以繁衍,种族凋零。”杜蘅道。

蛇人是天然而生的物种,历史远比人类久远,传说蛇人曾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种群没落,凋零至今。

“蛇人一定很能打。”张鲤道。

“哦?你知道?”陆云道。

“越是难以繁衍的种族,其个体往往越强大。”张鲤道。

反过来说,越是生育力强的种族,越不需要尖牙利齿来武装自己。

索麟囊诧异地看了张鲤一眼,深以为然,因机关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繁衍。

杜蘅道:“听说幽嘶城是活动的,各宗派联手围剿过多次,始终不能尽诛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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