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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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小孤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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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心思细腻,喜欢观察自然环境。没有人在旁边的时候,他会与大自然友好“交流”。

上次“卡牌事件”后,他很惆怅,有几天都是迷茫的状态。他抬头望向蓝天白云,蓝天白云所带来的自由感让男孩放松下来,于是他将自己的情感寄托于蓝天白云。

有时候在往返学校的路上,他发现很漂亮的花朵,很想将它记录下来,可是他手头上没有相机之类的工具。

他家并不富裕,每个月收入除去生活开支也就剩两三百块钱,一台昂贵的小型相机对于这样的家庭是笔大开支。

男孩曾想过要母亲给他的生日礼物是相机,可他看见家里连一台很新的家电都没有,男孩不想给母亲更多的负担,只好将相机换成了一本小说。

可他不想每次都错过这一瞬息万变的景象,于是他决定用文字来记录。

他开始仔细观察蓝天的颜色变化、白云的形状特点以及两者的匹配程度,将这些记录到一个本子上,然后他回到室内进行整理,最后形成一篇文章。

他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记录,他还想通过学习写作的方法来提升文章水平。他将写作当成了一种习惯,每天坚持写五百字以上的日记,坚持至今。

之前他的作文在班上不是很好,自从养成写作的习惯后,男孩的作文成绩有了很大提高,连老师都没想到,这么一个内向的男孩写出来的文章竟然很不错。

有一次男孩的一篇作文被评为范文,老师本打算请他上台朗读范文,他连忙拒绝,老师无奈叹了口气。

男孩心想,【我只是写个作文,没想到会被评为范文,啊,我不想也不敢出名,我怕是已经习惯孤独太久了,突然被大家关注我受不了。】

他把头埋在桌上,以为这样大家就看不见他。他想自己以后不要再被人关注了。

对他而言,孤独已然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从一开始害怕孤独,到现在接受并习惯孤独,习惯了与自我对话,他将自己置身于自己想象的自我空间,开始学会隐藏自己。

之后他开始在作文质量方面“偷工减料”,老师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也就渐渐忽略了他。

就这样,他内心的“一方净土”不再被人打扰了。他的写作功底还在,只不过不想在外人面前展示罢了。

在学校,只要教室里很少甚至没有人,他都会趁机写写文章,看见有人靠近他,他就会用手遮住或者收进抽屉,不想让他们看到这些。可其实他过于敏感了,别人并没有理会男孩这个班上的“透明人”。

学校广播室长期征求稿子,男孩想将自己的文章投上去。他选了一篇还不错的文章,将它投进广播室的投稿箱中。他知道稿子不一定就能选上,也就没有抱太大希望。

没想到几天后,男孩听到了广播室同学清脆的声音:“今天为大家朗读一篇投稿文章……作者向阳……”

“向阳”是男孩的笔名,男孩本来是坐着的立马站了起来,周围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他反应过来,自己太激动,赶忙离开教室,不让他们看到他快要溢出来的笑容。

站在外面,他放声大笑,笑得比当下火辣的太阳还要灿烂。他很想将内心的喜悦分享给其他人,可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孤独感油然而生。

他发觉,【原以为找一个能与自己分享痛苦的人很难,现在发现找一个能分享喜悦的人更难。】

想到这里,男孩也就没有先前那么兴奋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进入教室。

教室里的人正在讨论男孩的文章,尤其是对文章的作者进行深入研究。

一个男生说:“你们说‘向阳’会是谁呢?”

“他应该很帅吧!”一个女生抢先回答,显然这个女生是位“颜控”。

坐在一旁的“向阳”照了一下镜子,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女生所讲的那么帅。

“噫,你没见过本人,怎么知道他很帅吗?真不愧是‘花痴’。”另一个男生不认同女生的说法。

第三个男生发言:“我觉得‘向阳’可能在我们身边。”此话一出,众人安静了下来。

男生接着说:“我听了那篇文章,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第二个女生接话:“我也有这种感觉,他的风格像在哪里见过,我一下想不起来。”

之后,众人陷入了沉思。

男孩听到“风格”那句话,手心冒出冷汗。他没想到自己的风格到现在都还有人记得,感觉身份就快被曝光了。

不过之后没人再讨论笔名的事情,男孩松了口气。

过了一段时间,男孩觉得风口过了,又开始投稿。他心里比较矛盾,既想文章被广播室选上,又害怕别人发现作者是他。

快到广播的时候,他走到学校的小花园里,此时小花园除了他没有别人,他坐在一张石凳上,静静地听着广播室同学朗读他的文章,孤芳自赏。

这是他最为放松的时光,他不用在别人面前伪装情绪,他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尽兴过后,他又无奈戴上了面具面对他人。

这天,男孩将文章投到投稿箱,他忽然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他。男孩立马转头,他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就是“向阳”。远处有个人很快就跑了。

男孩慌了,【要是他发现我在投稿,将这一情况告诉班上那些人,然后猜到“向阳”就是我,我岂不是很尴尬?不对,我离他那么远,他应该还没有看清我的脸,要是有人问我,我就拒不承认。】

男孩赶快离开了投稿处。“向阳”离开没多久,有个男生也手拿稿子来到投稿处,他刚刚在一处隐蔽的角落观察了一切,男生快速将稿子投入箱内,望着“向阳”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男孩跑到小花园,他惊魂未定,他想自己估计被人曝光,躲不掉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边走边想接下来的说辞。

快走到教室门口,教室出来有个人,那个人就是另一个投稿的男生。“向阳”知道那人是小名。

小名冲男孩浅浅一笑,男孩一头雾水,小名随后从男孩身边离开。

男孩认为小名冲他笑是因为小名知道他是“向阳”。他这么一想就紧张起来。

他一进教室,果然里面非常热闹。

那个发现男孩的人正滔滔不绝:“……‘向阳’长什么样我没看清,但是我看他的身高不矮,我总觉得那人有点眼熟,想是咱们班的人……”

有人问:“你想说‘向阳’可能在咱们班?”

“啊,没错!而且我敢说他就在这里。”那人推了一下眼镜,很自信地回答。

男孩愣住了,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瞬间忘却了。

眼镜男打量四周,扫视到男孩这边,眼镜男忽然觉得熟悉的感觉来了。

眼镜男仔细观察男孩的身形,“太像了,太像了。”眼镜男自言自语。

“你是‘向阳’吗?”眼镜男直接问。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男孩身上,男孩弄得很不自然。

“不是我,不是我。”男孩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向阳”。

眼镜男追问:“那你早些时间去哪了?”

“我其实也觉得‘向阳’是他,”有个女生抢话,“只不过我一直没有确定,他之前的范文我也是知道一点,他的风格与‘向阳’有点相似,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男孩手心冒出来冷汗,他惊叹女生的推理能力。

眼镜男追问男孩:“你是不是去过广播室?”男孩有点难开口:“我,我没……”

这时小名进入教室,他对大家说:“各位,他不是‘向阳’,我可以作证。”

众人的目光很快被小名吸引,男孩很感谢小名帮他解围。

小名说:“那段时间我和他一起在小花园里。”

眼镜男不解地问:“可是他实在和我看到的太像了。”

小名说:“我说了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没去过投稿箱哪里。再说,你当时离那人那么远,你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吗?你说他的身形很想,万一那个人的身形别人也很想呢?”

眼镜男相信了小名的话,他说:“既然你能证明他不是“向阳”,那么就散了吧。”众人很快散开。

男孩凑近小名,小声地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小名笑了一下:“你被发现的时候,我在一旁观察着你。”

男孩愣住:“那你为什么没有暴露我的身份?”

“因为……因为……”小名欲言又止,“我们到小花园聊吧。”

男孩接受了小名的提议,他也想知道小名为何会帮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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