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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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小孤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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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是一个青涩的小男孩,不善言辞,面对不熟悉的人会红着脸,他其实并不矮,却常常低着头躲避他人投来的目光,因而他在班上的存在感很低。

往返学校的路上,他的身边总是空落落的,而离他不远处,几位并排而行的同学的欢声笑语传进他耳朵里。男孩很羡慕他们,却并没有想到自己为何不加入他们的行列,这会儿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男孩觉得很奇怪。

他回到家,将一路上的事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后抿嘴一笑,她对男孩说:“孩子,这种感觉是孤独啊。”

“孤独?”男孩不解地疑惑。

母亲继续说:“就比如你总是一个人玩而不跟别人玩,你就会觉得孤独呀。”

母亲停顿了一下,看向皮肤白嫩的男孩,又说:“孩子,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孤独是什么呢。”

男孩听后走向房间。母亲看着男孩,心里默默地想:孩子,孤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大人的孤独你们想象不到啊。

男孩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开始记录当天的事情。

“……今天我体验到了一种感觉,它叫做孤独,就是没有人和我玩的感觉……”男孩关上日记本,放回抽屉,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男孩在路上又看到了昨天那几个同学,他想起昨天母亲对他说过的话,觉得自己应该要尝试一下,于是他快步靠近他们身后。

男孩正准备尝试与他们打招呼时,他们当中有人发现了跟在背后的小男孩,那人转过头,男孩抬头望见那人的眼神不是热情,而是冷漠,男孩感觉一股寒气透入他的身体,他愣住了,停下了脚步,呆呆望着他们远去。

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在此刻消散殆尽,他很失落,自己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他放慢了脚步,忘记了此刻离上课时间只剩十分钟,他恍惚了许久,等他看了一眼手表,发现离上课时间只剩两分钟,尖叫一声,他以毕生最快的速度飞奔向学校大门。

可他还是晚了一点,气喘吁吁,终于跑到了教室门口,老师诧异地看向他,命令男孩:“你在外面站着!”男孩无奈地站着外面,心灵脆弱的他刚刚有想哭出来的冲动,但他顽强忍住了眼泪,可他没忍住很长时间。外面无声的冷清与里面朗朗书声对比带来的感觉刺激了男孩的心,泪珠还是不争气地溜走。他内心很煎熬,可现在他又能向哪位倾诉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铃响,他已经累得不行。他想到自己脸上还有泪痕,立马用手擦拭,他不想被别人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他仍想保护好他仅剩的自尊。同学们陆续走出教室,他们一个个好奇地看向男孩,男孩搞得满脸通红,低了头,老师过来了,此时还很热闹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

老师叫男孩到办公室一趟,男孩不情愿地跟着老师,男孩心想:怎么他们能自由自在,而我就要被人牵着走呢,我是真的孤独啊!

老师对男孩进行了“爱的教育”后让男孩写保证书,男孩在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时,他感觉自己是在签下“生死状”,好像再违反什么就会被“索命”,一笔一划,他写得很吃力。

离开办公室,他走回教室,同学们好奇地看向他,男孩感觉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们看透。有一个同学主动凑近男孩,问:“你怎么被叫到办公室呢?是因为迟到的事情?”那人神情很“悠闲自在”,全然没有在意此刻男孩的表情是多么难看。

有了那人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凑了过来,都在问男孩有关迟到的事情。男孩还想避开他们,但他们已经将男孩围得水泄不通,男孩无奈摇摇头,低头不语。

男孩以奇怪的姿势维持了几分钟,他身心俱疲,但又不能表露出来,他心里很矛盾。

男孩想到自己现在的境况,他自知自己非常尴尬,他不想说话,不想被他人中伤,不想让母亲担心。

他发觉:需要依靠的时候,发现四周黑暗无人,只剩自己,这便是孤独。

过了一会儿,上课铃响了,他们走回教室,他们走后,男孩瘫坐在地上。

这时老师还没有到教室,男孩站起身,鼓足勇气,走回了教室,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一进来,就感受到异样的气氛,他扭头望向他们,他们灼热的目光直扑眼帘,有的人的笑容猥琐扭曲,有些人则淡淡看着他,几秒后大家都埋头读书了。男孩在心里发出无奈的感慨,回到自己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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