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代入郑山的角度。

打伤灵调局成员，抢走死种，困在诡异地铁里……

做了这么多努力，花费如此多的精力。

肯定要第一时间，用掉死种。

尤其困在地铁上，实力提升，才有更大的把握下车。

至于提升以后，四星职业养鬼人，获得能力应该就是能力嫁接。

听完林延的推断，楚北认为合理。

“在此之前，郑山从未用过同样的能力。”

“灵调局拦截的时候，派出两名三星职业者，郑山也没露出半点相关能力。”

“可以推测，他刚刚掌握嫁接能力不久。”

李文雄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阴沉形容。

原本阴郁的脸，现在蒙上一层阴影，难看到像是吃了苍蝇。

“如果林延推测正确，满车的鬼，不就成了郑山的傀儡仓库？”

楚北凝重点头，“庆幸的是，这里尸体和鬼混杂，分不清的前提下，郑山无法使用能力。”

林延对此持怀疑态度。

“养鬼人没有识别鬼的能力？他身上的鬼，总能感应到哪个是同类吧？比如喉咙里那只。”

楚北脸色一白。

鬼能不能认出鬼……

灵调局的专家，似乎没研究过这一点。

这涉及到楚北的盲区。

车厢内的氛围，一时间有些沉默。

林延清点人数，目前还剩七个人。

赵磊、丁悦琪、黄萌，还有发疯的甘湉，四个人组成弱势群体，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不敢行动。

林延、李文雄、楚北，三人勉强组成一支“战斗”队伍。

接下来可能要对付几百只鬼，实在让人头疼。

忽然，甘湉站了起来，踮着脚一蹦一跳，嘴里发出怪笑声。

这一幕，像极了踩蟑螂的样子。

林延低头看向地面。

甘湉的脚，尝试着踩地上的影子，妥妥的小孩子游戏。

“踩不到，我再踩，嘻嘻！”

影子在哪里，甘湉就踩到哪里，影子迅速躲开，甘湉继续踩……

林延面色一变。

“所有人都没动，影子为什么在活动？这是谁的影子？”

众人面色骤变！

这里一共七个人，地上却照出了八个人的影子。

多出来的影子，还在诡异地活动。

“郑山寄养在躯干里的鬼！”

林延当即反应过来。

“把甘湉拽开！”

黄萌距离最近，听见林延的话，一动不动，她不想为一个疯子冒险。

赵磊完全没反应过来，大脑宕机几秒，回过神来，赶紧起身……

丁悦琪的小身板却冲了出去。

“甘湉姐姐！”

两只小手朝着甘湉的衣角伸去。

林延都没想到，最先冲出去的，竟然是丁悦琪！

这傻丫头，人家是来杀你的，你还救人？

林延和楚北第一时间冲过去。

地上的影子突然停止行动，甘湉一脚踩了上去，掐着腰，“哈哈，踩到啦！我赢啦！”

影子绝不会无缘无故停下。

林延猜到郑山要行动。

果不其然，影子里伸出大量的鬼手，抓住甘湉的脚腕。

明显看到，甘湉的身体骤然下沉，一股巨力拖拽她的躯体。

“这是左臂里的那只鬼，掌控巨力。”

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丁悦琪的小手拽住甘湉衣角。

她的力气，别说抗衡鬼的力量，连甘湉的身体重量都拉不住！

小身板不稳，朝前一晃，向影子里跌入。

赵磊及时赶到，一把抱住丁悦琪。

“琪琪，松手！”

“我不！甘湉姐姐会死的！”

小丫头认死理，非要救人。

鬼继续发力，连赵磊都稳不住。

三个人全朝着影子倾斜。

甘湉的大半条腿，没入影子当中，她并不知道这是危险，反而笑得很兴奋。

林延终于赶到，一把抓住赵磊，仍然无法抗衡巨力。

“楚北，砍断甘湉的腿！”

楚北面色一变。

他看着吓傻的甘湉，疯疯癫癫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很难下得去手。

楚北也明白，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拔出砍刀。

楚北没选择林延的方式。

他砍碎甘湉的衣角。

没有了众人的拉扯，甘湉的身体瞬间被拽进影子，当场吞没。

林延及时发力，拉着赵磊、丁悦琪后退，避免身体晃进影子。

地上的影子吞噬掉甘湉，没有撤退，继续向丁悦琪的脚下移动。

李文雄出手了。

掌心撕裂开一道口子。

流出来的水，没有淌进影子，反而在影子表面，覆盖上一层水膜。

影子挣扎，始终无法挣脱水面。

“困住他了。”

李文雄沉声说道。

“最后还是要我出手。”

说完，回到椅子上，继续阴沉。

甘湉肯定是救不回来了。

林延拍了拍楚北的肩膀。

“你做得对。很多时候，给人一个痛快，才叫功德。”

李文雄难得眼神一亮，“说得好。”

他快功德圆满了。

林延问道：“伱的水能困住影子多久？”

“没有外界力量干扰的话，除非我死，否则它别想挣脱。”

“这么强？你身上还有多少水？”

“怎么，你想榨干我？”

李文雄想活命，但不想出力。

如果林延逼他出手，李文雄肯定得索要好处。

现在这种情况，林延肯定不敢随便杀人。

李文雄自认有办法拿捏林延。

眼神里的骄横，肉眼可见。

林延微微沉思，“你每封印一次，我可以留你一根手指头。”

李文雄：？

“什么？”

林延道：“不明不白吗？我想打掉你的手指，但你每封印一次，我可以留一根。”

李文雄眼里的骄横，瞬间萎靡，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林延，从你第一次用枪，我就开始布置，抵御子弹……”

话音未落，林延直接用冲锋枪对准李文雄。

“让我来试试你的布置，希望你真的能扛住。”

“等等！”

李文雄额头直冒冷汗。

“我仔细想过了，封印影子，或者是鬼，对我也有好处，我听你的。”

林延收起枪。

“先用你的水，把这里的尸体和鬼，全部封印。”

李文雄：？？？

这么快就有任务了？

本打算周旋一下，想办法抗衡子弹。

结果林延当场下令。

李文雄咬着牙，只能按照林延所说，对每具尸体或者鬼进行封印。

过程中，林延和楚北时刻防备，既要防备郑山偷袭，又要防备有鬼突然行动。

很快，李文雄封印了二十只鬼，保住了手指和脚趾。

“林延，这下你满意了吧？”

林延冷声道：“从现在开始新一轮计数，你每封印两只鬼或者尸体，留你一根手指头。”

李文雄：？？？

“无耻。手指我不要了，拼了这条命，也得弄死你！”

话音刚落，地铁的车窗外传来怪异的沙沙声。

转头望去。

窗外的隧道内，数不清的蝙蝠飞来，扑在玻璃上。

锋利的牙齿摩擦玻璃，争先恐后想要冲进来。

车厢内，地铁墙壁突然老化，漆皮脱落，从前到后，从上倒下……

照明灯熄灭，老化成碎片。

头顶、地面、两侧的车厢壁，不断隆起，颜色退化，形成土石样貌。

封闭的车厢，改头换面，形成了诡异的山洞隧道状。

即便亲眼所见，林延仍旧觉得匪夷所思。

“瞬间改变周围环境，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这是郑山左腿里那只鬼的能力，改换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