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匪徒猖狂
第21章 匪徒猖狂
所谓‘花巷’,其实并不只是一个巷子。
它其实是指南城的一个区域。
那里,是花楼的聚集之地。
也是京师最大的销金窟。
这里有像「擎荷楼」这样,矗立在繁华地段的奢豪名楼。
亦有虽地处偏僻,却因主人素有艳名,而引得豪客争相登门拜会的私楼艳邸。
入夜以后,这里便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
当然,名之为花巷,却也不尽是只有那些寻欢作乐的春楼。
这里是一套成熟的商业园区。
一些酒肆,食肆,胭脂铺,成衣铺等等。
尽都充盈其间。
总之来说,只要是能为姑娘们提供方便,又能让寻欢买醉的巨富豪客,舍得花钱的营生,这里一样不缺。
另外,此处亦是京中各衙门打秋风的好去处。
银钱往来多的地方,自然牛鬼蛇神、各方神仙都愿意来分一杯羹。
即便大头上贡给各方大佬。
剩下一些汤汤水水,也足以将各衙门地头蛇,喂养的脑满肠肥。
按说,出了这种事,只要能沾上边的衙门,都愿意来管上一管。
便是说声争先恐后,也算不上夸大。
当然,事实也正是如此。
各衙门尽都派出了人,暗里布防,明里排查,动静倒是不小。
奈何到最后,人没有抓到,反而在他们布防排查期间,那匪徒又犯了几桩案子。
几个衙门的差人,因为此事,丢尽颜面。
连日以来,他们再也不露一面,连秋风也都顾不得打了。
按说,此等‘悍匪’出没,本不必锦衣卫出面调查。
但近来有一家楼里的姑娘,连番遭到欺辱,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那楼也是一家名楼,名唤「轻烟阁」,甚有些来头。
自从被那‘悍匪’盯上后,楼中已有两位姑娘遭了毒手。
尤其昨日,楼中花魁,夜间神不知鬼不觉,被那‘悍匪’轻薄,最后还丢了贴身衣物。
此等贴身之物,不会轻示于人,就连往日晾晒,都有专人看管。
加之此物,是特意订做,样式也都是独有。
丢失此物,被人瞧见,想瞒都瞒不过去。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此物被找到之处,周边围着一圈人,
那物被绑在街口坊石上。
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上面还粘着一纸条——「轻烟阁」花魁,轻烟姑娘贴身之物。
一时间,整个花巷为之震动。
花魁何人?那可是一座花楼的招牌,是恩客能大把撒银子的动力源头。
自打花巷变的不太平以来,各家都将自家活招牌保护的严严实实,生怕被那匪徒钻了空子。
「轻烟阁」的管事,也未料到,严防死守下,她家成了第一位受害者。
阁里最美,最被视若珍宝姑娘名声大损,本来每日恩客往来络绎不绝的「轻烟阁」,竟也因为此事,变的门可罗雀。
甚至还被有些同行背地里指指点点。
「轻烟阁」管事急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轻烟姑娘整日以泪洗面,寻死觅活。
想想也是,豪掷千金,邀约多日,方能一亲芳泽的心爱姑娘。
却被突然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匪徒,不花一分一毫,占尽便宜,连贴身之物都被脱了去。
哪个恩客心里能爽快?
这种令人心碎的感觉,仿佛是珍爱许久,觉得任何鲜花都配不上的绝世珍品花瓶,突然间被人将一把狗尾巴草掼了进去。
此举着实将人恶心的不轻。
这次花魁惨遭毒手,算是惹了众怒,也不知哪路神仙,竟请托到了锦衣卫衙门。
这种事情,算是在锦衣卫管辖范围之内,但要说不在管辖内,也说得过去。
毕竟,一个蟊贼,无银钱偷腥而已。
况且花巷女子,又不是良家女子。即便你是花魁,又能如何?
此事怎么看,都犯不上锦衣卫出马。
但此事偏偏就上了锦衣卫衙门的案牍,还被摊派到徐百户头上。
徐百户自己懒得搭理这种鸡零狗碎之事,就又‘擅权妄为’,将此事摊派给刚刚入职锦衣卫的于康和朱骥。
于康此时换上了锦衣卫总旗的衣装。
这还是他第一次身着制装,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得意。
毕竟,自今日起,他也算是有官身、吃皇粮的人了。
正七品的武官,还是天子亲卫。
这官职可不算小。
要知道,按照大明官吏的职级,管一县政务的县令,也不过正七品而已。
虽说一个是文官,一个是武职,本不宜拿来做比较。
但作为天子亲卫。锦衣卫总旗的俸禄,比正七品的一县父母,可是高了数倍。
这是实打实的好处。
而且锦衣卫职权不小,有了这项差事,他能做很多事。
想到这些,于康的步子轻快了许多。
前往花巷的途中,他和唯一的属下小旗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不知不觉便到了这个北京城,几乎所有男人为之神往的地方。
于康看出朱骥很紧张。
小伙子一路走来,离花巷越近,就越扭捏。到最后,脸红彤彤一片,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还真是第一次来这里啊!也不小了,以前就没有朋友拉着你来涨涨见识?”
于康故意逗弄他,朱骥愈发羞的无地自容。
他还想继续调笑几句。哪知此时,一个衣着寒酸的文弱书生,竟直直往他身上撞来。
“于大哥小心!”朱骥忙提醒。
于康也听见背后有动静,一个闪身避过,那书生立足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时,又有几名护院装扮的汉子跑了过来,一边对着摔倒的书生满口污言秽语的咒骂。一边陪着笑脸,朝着于康和朱骥连连作揖。
于康瞅了眼摔倒的书生,又瞅了瞅陪笑的护院。
朱骥则伸手将那书生去扶。
于康看他举动,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等最后将目光落定在护院身上时,脸却又拉了下来。
“大街之上追追打打,成何体统。如此行事跋扈,是想进大狱不成?”
那几名护院中,领头的那个见状,吓得连忙跪下:
“官爷,不是小人当街逞凶,实在是这书呆子太过无礼。”
“无礼?那你倒说说看,他究竟如何无礼?爷今天得空,就当街给你们断断,看究竟是谁有错在先,又是谁真的无礼,你先说。”
于康搭下眼皮,看着护院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