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斌高兴的走了，继续找下一个熟悉的果栏商贩。

吴老板送走马斌后，拄着拐杖来到神游天外的大儿子身边，伸出大手一把夺走两部寻呼机。

大儿子惊怒：“老爸你干什么，这是我和我女朋友的。”

吴老板更怒：“放你娘的屁，这是你老子和你老娘的，你立即把铺子关了，咱们躲躲。”

“躲什么，这才几点钟？”大儿子莫名巧妙的走向门口，拉动门帘开始关门。

“你个傻蛋，谁把你生下来的，你以为便宜好占，这万华贸易不知道找了谁当靠山就以为自己行了，他们以为烂牙炳好惹呢。

老子在果栏混了十几年，只有烂牙炳能在这里守五年，这叫实力懂不懂。”

“不懂。”大儿子关上门，又在老爸的指挥下，在后面堆放了一些障碍物，万事俱备后，二人搬了两个折凳躲在门后听动静，还趴在门缝向外看去。

……

“斌哥，他们来了。”

马斌刚签完第六份合同，表面镇定，内心早已打鼓，毕竟来之前老朋友苏志明已经和他通过气，今天的目的就是把烂牙炳惹毛，让他动手，自己都做好了住院一个月的心理准备，能换来的是一年的工资和副总经理的晋升，鬼知道才十几个人的贸易公司什么时候多了副总经理的职位，但好歹名头好听，一听就大有前途。

“阿明，是不是要动手了？”顾君明身旁的货车司机也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从沙田出来的他们，从小就是打架打出来的，日常就是开车兼打人或被打。

“先别动手，今天咱们是被打的。”

顾君明也得到过苏志明的通气，今天他们是受害方，必须扮演好受害方的角色，但他可不想光挨打不还手，所以特意从阿生那里要了几根甩棍，还别说就是比古惑仔的刀片钢管有派头。

“咱哥几个什么时候光被打了，肯定要还手。”

“还手正常，但咱们不能先动手，一会看我脸色行事。”

“什么脸色，你什么时候会用脸色了？”几名关系要好的货车司机都很懵逼，整齐划一的看向顾君明黝黑的脸，这算不算脸色？

“听我口号，我喊干，你们就干，懂不？”

“懂。”众兄弟终于听明白了，这个口号可以有。

马斌二十多人围成一圈站在街道一侧，背靠果栏，马斌身为领头人脚步挪了几下躲进人群中，看向从对面黑乎乎涌来的一大群人，这阵势有点唬人，这才几点钟古惑仔就敢这么嚣张了，幸好没有半夜出来谈合同。

“呵——呸！”烂牙炳带着一百多个小弟呼啦啦的围过来，用力吐出一口浓痰，嚣张的扫视对方人群，看到了躲在正中间的马斌。

“又是你小子，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歪了，果栏是我的地盘，你还敢来，这次我让你躺着出去。”

刚才嚣张的马斌像个鸵鸟一样低头不语，该他出演的戏份已经完成了，他是斯文人，这种互喷互殴的戏码不是他应该做的。

“老子跟你说话呢，你个狗娘养的，是不是活腻歪了，今天不扔下十万块，我让你们一个都走不出去。”

“我草泥马……”顾君明张嘴就要喷台词，却被身边另一个更高昂的声音抢去。

“我草泥马的小瘪三，跟你老子说话呢！”顾君安早就做足准备，第一时间开始了开打前的互喷。

烂牙炳气急，伸手指向那个黝黑的小矮子，“你他妈的跟……”

顾君安继续抢喷：“是不是你他妈拉屎的时候把你挤出来的，把你挤的奇形怪状，还敢跟你老子说话。”

烂牙炳气的牙都松了，“你真……”

“你生出来真是你老子我的不幸，今天你老子我就要代你妈教训你，你还敢让你老子扔十万块，今天你不扔二十万，你这二十多个老子就把你重新扔粪坑里。”

“说得好，小弟。”顾君明此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跟大灰熊那个嘴炮废物混几天，这喷人的技术可比他们这些货车司机上档次。

“好样的阿安，回头我请你吃鱼翅。”马斌弯腰躲在顾君安身后，兴奋的低声鼓励。

烂牙炳抓狂，回首高喊：“给我砍他！”

“老大咱们没带家伙啊。”身边的心腹小声提醒，因为天色还大亮，他们来的时候老大特意嘱咐不带家伙，赤手空拳就能干残这帮办公室废物。

“老大我有。”两名站在后排的小弟立即挤上前，扔出怀里抱着的包裹，里面放着二十多把砍刀和棍棒。

“看什么还不上！”见到有家伙在，已经被气炸的烂牙炳弯腰拾起一把砍刀就要上前，但见旁边无人动，身为老大还是不要身先士卒的好，于是挥舞砍刀让身边的小弟上去打头阵。

“砍他们！”心腹见到老大这副熟悉的模样，心照不宣的弯腰拾起一根钢管带着几个马仔冲了上去，后面的人也纷纷弯腰拿起家伙涌上前。

砰砰嘭嘭——

一个照面十几个人接上手，烂牙炳的心腹当先被撂倒几个。

顾君明和顾君安伸出甩棍，一顿左右开弓，后面紧随七八个陌生人也拿出甩棍跟着出击，看得几名货车司机瞠目结舌，本来以为这几个小崽子是叫来撑场面的，没想到打起架来比阿明还凶。

“站着看戏呢，都给我上，干死他们。”

烂牙炳没想到自己的马仔这么不抗打，这么一会功夫已经被对方撂倒十几个了。

“老大，我带喷子了，您看谁不爽直接射他脸上。”那两名带家伙的小弟掏出一支左轮手枪递了上去。

烂牙炳惯性使然的抓在手中，忽然反应过来，“我擦你妈的，哪来的家伙，谁让你们带的家伙。”

“这不是有备无患嘛，我们怕您被欺负，他们都说您是被拉屎挤出来的，您还不射他？”一个小弟再次发出提醒，好心的指向那个黝黑的小矮子。

“对，老子先干他，干完让你上位。”烂牙炳举枪前还不忘先安排后路，自己开枪，然后锅给马仔。

砰——

一声枪响，烂牙炳懵了，不是自己射的，但自己为什么那么痛。

回过头，身后两名热心小弟拔腿狂奔，眨眼就到百米外，你们两个小畜生，真有老子当年做小弟的风范。

“放下枪！”几名便衣突然从身后出现，领头的一人刚喊完再次开了一枪。

砰——

这回烂牙炳没有机会懵了，脑袋开花，瞪大双眼，满怀疑惑和不甘的倒在地上。

“全部给我住手，警察！”开完枪的便衣，再次向天空开枪示警，然后将还剩下三颗子弹的左轮手枪对准刚刚停下手的人群。

怎么那个黝黑的小矮子还在动手？没看到哥们手里的家伙还在冒热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