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雄来到了山河市林业局大门，他没有着急进去，而是买来一包烟和门卫大爷闲聊起来。

起初门卫大爷还有些警惕，但听到林雄从下水村来，想要办理特种养殖证后。他放松下来，接过林雄递过来的香烟，林雄赶紧帮大爷点上。

大爷在林业局看了十来年的大门，对林业局谁管什么门清。经过大爷的指点，林雄顺利的找到了办理特种养殖证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林雄没有贸然推门进去，而是轻轻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请进！”

林雄整理了一下衣裳，推门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身材壮硕，但已经谢顶的男子坐在一张堆满了资料的办公桌后，好奇的打量着林雄。

林雄刚才从门卫大爷的嘴里知道，眼前的男子正是办理特种养殖证的陈主任。

“陈主任您好，我叫林雄，是下水村的村民。今天来是想办理养殖竹鼠的养殖证。”林雄连忙上前笑道。

“哦，你要养竹鼠啊？”陈主任一听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打算养多少啊？”

“当然是越多越好，不过我得先把证办了，然后再进苗。”林雄笑道。

“证倒是不急，你可以先养，再办理嘛。这个只要你在乡林业所备个案就行了。”陈主任从桌上的资料堆里翻出一张纸和笔递给林雄，“你先填一下资料吧。”

林雄接过纸和笔，迅速的扫了一遍，然后伏在桌上开始填写起来。

“陈主任，我想知道咱们本地哪里有竹鼠养猪户？我想跟他进一点苗。”林雄边写边问道。

“你别说，就在你下水村的隔壁，上水村里就有一个养殖户。”陈主任翻出一个文件夹打开看了一下说道。

“他的规模大吗？”林雄好奇的问道。

“诶，养了好几年，一直不温不火，我还想他把竹鼠养好了推广呢。”陈主任摇头道。

“能否给那个养殖户的电话给我？我回去的时候联系他，打算去他的养殖场看看。”林雄填好资料后把纸递给陈主任。

“我先打个电话和他说一声，这样你再去就不显得突兀了。”陈主任接过纸，看了一眼后把它夹进资料夹里，然后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通了，陈主任和对方聊了几分钟便挂了。

“你回去的时候联系他吧。”陈主任扯过一张空白的纸，写下一个手机号码后将它递给林雄，然后又叮嘱道，“还有，回去的时候记得去乡林业局备案，这样就可以放心的养殖了。”

林雄连声道谢，拿着写有手机号码的纸离开办公室。临出林业局的大门时，林雄又给门卫大爷递上了一根香烟，这一次门卫大爷笑呵呵的接过了香烟。

在山河市吃了一碗粉后，林雄坐车回到了下水村，他和上水村的养殖户电话聊了一会，便直接过去找他。

说起来，上水村和下水村只有一山之隔，但两村的人物风貌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说上水村的人和绝大多数农村都不一样。

原因很简单，上水村曾出过一个状元，村里的祠堂门口还挂着他当年写的对联。

“老老实实做人，天不欺尔。踏踏实实做事，地不亏汝。”

这幅对联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深刻的影响了上水村村民。作为乡里面积最大，人数最多的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却根本没有烂仔和仗着人多欺负邻村的事，简直令人啧啧称奇。

林雄走在上水村的路上，路过村里的祠堂，看到几个年轻人拿着香进入祠堂大门，朝祠堂院子里的状元像鞠躬上香。

“难怪上水村读大学的人那么多！”林雄心里对上水村着实有些羡慕。

上水村的竹鼠养殖户老李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早上的时候他接到市林业局陈主任的电话，知道有个下水村的村民要来看他的竹鼠，他就非常的好奇。

然而当老李看到林雄朝自己走来的时候，老李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后生颇为吃惊的说道：“你是林雄？”

“是的，我就是林雄，您叫我小林就好了。”林雄也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迷彩服，身材不高偏瘦，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然后递给他一根烟。

“哦，你叫我老李就行了。咱们去看看竹鼠吧。”老李接过烟，便领着林雄往一条小路走去。

七拐八拐后，老李在一间老房子前停了下来。他从腰间接下一串钥匙，翻找了一会才捏着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小锁。

才推开门，一阵恶臭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林雄猝不及防，差点就被这股恶臭给熏吐了。

老李有些尴尬，他连忙关切的问道：“小林，你没事吧？”

“没事。”林雄缓了过来摇头道。

进了房间，恶臭始终存在。昏暗的老房子里，摆满了大水缸，都是用来养竹鼠的。

老李拧亮了点灯，房间的光线才好了一些。林雄走到一口大水缸前，弯腰低头朝里看去。

两只竹鼠没有什么精神，懒洋洋的趴在缸底。吃剩的食物残渣和粪便混合在一起，味道直冲林雄的鼻子而来，他皱着眉头扭过头去。

林雄走到下一个大水缸边，弯腰用右手捏着一只大竹鼠的后颈部，把它提起来仔细观察。

“看他抓竹鼠的手法，是个老手啊！”老李眼里露出一丝讶色。

“老李，你的竹鼠卖不卖？我打算买点回去养。”林雄把竹鼠放回格子后直接问道。

“卖啊。你要多少只呢？”老李先是一愣，随即暗暗高兴的问道。

“全部要了，便宜一点呗。”林雄不紧不慢的说道。

“啊？全都要了？”老李闻言一惊，但他只思考了一分钟，然后猛地点头道，“可以，可以！”

老李早就不想养竹鼠了，这些年他并没有通过养殖竹鼠赚什么钱，竹鼠对他就像鸡肋一般早就想出手。

但老李也知道自己竹鼠的状态不好，要卖的话肯定会亏。

反正竹鼠的食物来源非常丰富，老李就一直拖着，知道今天听到第一次见面的林雄要买自己的竹鼠，他错愕一下当即满口答应。

二人一番讨价还价，终于把价格谈拢。林雄和老李一起点了竹鼠的数量和大小，林雄随即付了钱，请老李帮他把竹鼠都拉回他的竹鼠养殖大棚里。

老李爽快的答应了，反正路又不远，还可以看看林雄的养殖大棚，他立即找来一辆三马车，和林雄一起把竹鼠都装进笼子后，便朝林雄的养殖大棚驶去。

半个小时后，当老李看到林雄的养殖场后，他有些难以相信。

“就这？”老李下了三马车，看着栅栏大门吃惊的问道。

“这只是初期简陋一点。”林雄笑了笑，打开栅栏门让三马车进去。

进了栅栏门，老李看到只有一个大棚和三间砖房，想也不想就把三马车开到了砖房前。

“老李，把三马车开到大棚下！”林雄正合上栅栏门，回头看到老李把三马车停在了砖房前，连忙大声喊道。

老李闻言抬起右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棚，待看到林雄肯定的点头后，他才发动三马车来到了大棚下。

“这个大棚是我养竹鼠的场地。”林雄走到老李身旁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就这？”老李瞪大了双眼看着林雄。

“你进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老李，帮我提笼子。”林雄从三马车的车厢里提起两个笼子，往竹鼠大棚走去。

老李见状呆了一会，才连忙提起两个笼子跟在林雄后面。

进了竹鼠大棚，老李又吃了一惊。林雄的养殖方式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老李围着格子仔细的看了一圈，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小林，你之前有养过竹鼠？”老李终于忍不住问道。

“算是吧。”林雄把两只竹鼠放在一起笑道。

老李闻言愣了一下，不知道林雄是什么意思。

林雄也不多解释，搪塞几句就接着把三马车上的竹鼠按照大小分开放在格子里。

两人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把所有的竹鼠都放进了格子里。

“好了，多谢老李您帮忙。”林雄笑呵呵的给老李递了一根烟。

老李接过香烟，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着三马车离去了。

只是回去的路上，老李的脑海里一直浮现林雄的养殖大棚。他终于忍不住把三马车停在路边，扭头朝林雄的养殖场方向望去，低声说道：“难道他真的懂养竹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