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你的整体素质像是一瞬间就提升了两倍。”

郭靖不安分地伸手捏了捏顾影自的胳膊，眼睛发光，“这是进化了？你还是第一例，我估计基地里的研究员会对你很感兴趣。”

顾影自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把那只手从自己的身上拿了下来。

“别摸了，药剂是伱们研究出来的，我也不想被当成研究素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郭靖跃跃欲试的眼神，他丝毫不会怀疑，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可能会真的当场就把顾影自给切片咯。

现在外面的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带着暖意的阳光从洞口照了进来。

“我现在感觉挺不错的。”

郭靖舒展着身子，骨骼之间发出了清脆的嘎嘣声，像是一台精密仪器里复位的零件。

“四型治疗药剂的效果比我想象中要好，我原本以为它只能加速我的伤势恢复，没想到就连体力都能恢复。”

“那我们继续出发？”

顾影自说完，就从洞口探出脑袋，集中精神，所有的一切都开始逐渐变慢，视线里的所有事物都像是被平推到了他的面前，他甚至可以看到几公里之外一根树桩上的年轮。

他再次进入到了那种神奇的状态，视觉、听觉和触觉在这一刻都被提升了数倍。

这是这具身体自带的天赋，以往的他只能被迫进入到这个状态，可现在，他能够随心所欲掌控心跳，进入到这个状态。

顾影自给这个状态起了一个名字，叫作贤者模式。

这是一个很贴切的名字。

贤者模式除了可以给顾影自带来五感的加强外，还能够让他的思维变得更加灵敏和清晰。

外面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森林里安静得只听得到一些鸟雀的鸣叫，天空上也并没有出现昨晚那样的“流星”。

人工智能似乎真的没想到，两个重伤的人居然真的敢淌着那些崎岖锋利地巨石爬到了山腰上，空气中并没有利维坦推进器喷发燃料的味道。

“你在做什么？”

郭靖从他的背后钻了出来，站在旁边学着他的模样朝外看去。

可入眼的除了蔚蓝的天空和成片的树木之外，什么也没有，可偏偏顾影自看得津津有味。

“你现在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偷窥女澡堂的痴汉一样。”

“如果我真的在偷看女澡堂的话，我估计你会比我更兴奋。”

顾影自翻了个白眼，“一片荒无人烟的森林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澡堂，这种超自然的事情你会比我更敢兴趣。”

他已经退出了贤者模式。

贤者模式虽然可以赋予他更加强大的五感和掌控力，但似乎还附带了一个副作用。

那就是会随着他精神的集中而压抑住其他的情感，比如害怕，开心，难过之类的。

随着持续的时间越长，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思维方式正在慢慢改变。

顾影自偏过头看向了郭靖。

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再朝着郭靖的方向靠拢。

“我们走吧，现在我的利维坦已经报废，如果人工智能继续派出利维坦的话，我估计我们的下场会很惨。”

顾影自扯掉了洞口的滕蔓，这些被精心布置的遮掩还没发挥效果就已经失去了作用。

“如果我们速度快一点的话，说不定明天就能追上正在转移基地的幸存者。”

他从衣兜里掏出了梁书畅之前交给他的信号追综仪，类似于雷达的屏幕上，只有一个不断闪烁着的绿色光点。

“？”

顾影自缓缓在脑海中扣了一个问号，举着追踪仪走出了洞口。

屏幕上闪烁着的光点也跟随着移动了一下。

更糟糕的结果让他碰见了。

“似乎是那把光束剑爆炸时候溢散的粒子，不仅破坏了利维坦的系统，也顺便把这个仪器内部的线路烧了。”

郭靖凑了上来，只是看了一眼，就找到了问题所在，“隐藏天线坏掉了，除了自己的信号，它已经无法捕捉到其他的信号了。”

“你能修好吗？”

“不能。”

郭靖摇了摇头，“我的研究方向大部分都是关于基因的东西，我可以知道它的结构和损坏的地方，但是我不会修。”

“有什么办法可以修好它？”

顾影自叹了口气，“我可不想一个人再到处乱窜。”

“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她反驳了一句，顿了片刻，又接着说，“这是特制的，使用的线路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遗产，我可以知道它的构造，但是更细节的地方只有它的制造者才知道。”

“换而言之，只有它的制造者才能修好它。”

顾影自沉默了，盯着手中的古怪仪器发着呆。

为了防止被人工智能发现踪迹，基地的幸存者会选择一个最为复杂的撤离路线。

这也意外着，如果没有信号追综仪的帮助，仅凭他们自己的话，可能找一辈子也找不到幸存者基地的位置。

妈耶，这和生离死别有什么区别。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有一说一，郭靖有时候是真的很毒舌，“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展露出符合这个年纪的青涩。”

顾影自没有理睬自说自话的郭靖，而是开始思考起自己之后的道路。

正如郭靖所说，他现在和回不了家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只要出了森林，那些倒塌的城市里到处都是人工智能布置的天罗地网。

“不要这么悲观。”

郭靖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柔和一些，“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06号基地？那里聚集了大部分的幸存者，武装力量也更为强大，以你的天赋去到那里的话，很容易就能得到重视。”

也许是怕自己说的这些还不足以打动顾影自，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可以保证，你去到了那里，装备部就会根据你的需求为你打造一台最契合你的利维坦。”

可顾影自关心的不是这些。

“你还记得那个基地的位置？！”

每一个幸存者基地的位置不应该都是很隐秘的吗，那些错综复杂的路线即使让你走上个几十遍，也还是会犹豫着该走哪个路口。

“当然记得。”

郭靖点了点头，“路线很简单，只要走过一遍就会记得的。”

顾影自默默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