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跪倒在地焦急的说道。

“还请师父息怒！弟子知错，弟子知错了！”

这时的杨戬似乎才终于察觉情况似乎不对...

想要抬头...可他不敢...心脏砰砰的跳，巨大的压力瞬间传遍了身体每个角落。

一旁的师兄孔宣还在不停的说着自己错了，这让他的内心更是焦急和自责。

良久，二人才终于听到师父再次开口，只是那话语，却让二人的心如重锤一般。

“你，走吧。”

孔宣猛的抬头，神情带着不解和痛苦，看向师父，见师父依旧看着杨戬，便明白这是要赶杨戬离去。

心中不解眼珠也开始有些红润，只觉是自己饮酒误事，害了杨戬！

“师父！都是弟子的错，弟子不该与杨戬饮酒，师父！还请师父不要赶走杨戬！”

听着师兄为自己辩解，一旁的杨戬则是低着头没有言语，他心里也明白了过来。

师父，这是发现了，要赶自己离开么...

杨戬内心苦涩，似乎还有一丝释然，这一日似乎早就该来了...

我一个偷师之人如何能在师父跟前...

他缓缓抬起头，头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只能在心中称呼的师父，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师父。

想要将师父的身形牢牢的记在心里。

“三年了，你该离去了。”

李玉只是静静的看着杨戬，淡淡的说道，言语间不含丝毫情感。

孔宣却像是突然回过了神，上去抓住李玉的一角道袍。

“师父！师父这是为何啊？”

“师父！师父不要赶走杨戬啊师父！”孔宣嘶声力竭，言语间满是哀求和悔恨。

定是昨日饮酒，惹了师父不喜...看着师父默然的神情，孔宣无奈，懊恼在心中蔓延。

杨戬却是突然出声说道。

“天尊之恩，杨戬没齿难忘...”

“只是还望天尊体谅，我与那妹妹许久不曾见，杨戬想去探望一番...”

李玉神情默然，又开口说道。

“你那妹妹在女娲圣人之处，若想，自去寻便可。”

“多谢天尊...杨戬...这就离去...”

师父...杨戬在心里轻轻的唤道，随即重重的将头磕在了眼前的石板上，一下，又一下，直至鲜血印出，这才停了下来。

起身，看了一眼身旁面色自责和痛苦的师兄，杨戬的心里也是难过不已。

只能在心里为师兄送上祝福，便头也不回径直向着山下走去。

看着杨戬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说，孔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木然的起身看着杨戬就这么离去，心里有着止不住的惆怅。

似乎是因为日后没了这酒友，似乎又是因为失去了这人生第一个朋友。

“这八九玄功最后一道你可修炼有成？”

师父的话突然响起在耳边，孔宣身躯一抖，低声嘟囔着回道。

“师父...这最后一转...最后一转实为难练...弟子愚钝...”

见师父哼了一声便甩袖离去，孔宣回头又看看那山路上已经不见的身影，脸上的愁色又多了几分。

...

而此时，在那西牛贺洲的某个洞府内。

一道人看着面前的白猿静静的说道。

“你我有师徒之缘，却无师徒之名份，此物乃八九玄功，今日且传于你，日后你等所做所为，与我亦无干系。”

这道人看着眼前的白猿心中暗道，李玉啊李玉，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不沾因果么...

却是异想天开了点，想着，内心便冷哼了一声。

而这白猿虽听之，却是心中不解，但是看着面前的功法，心中激荡不已，便纳头拜谢，只不过在起身时眼前已无了那道人的身影。

此时，杨戬却是来到了一处人间的集市。

离了师父的青云山，便漫无目的架着祥云，看着脚下颇为热闹的集市，他降下了云朵。

行走在这集市中，杨戬的内心思索着，自己的功法虽说全部已经融汇贯通，可那最后一转却是迟迟没有练成。

听师父无意间提前，若是练成这最后一转，这世间除了圣人，再无人可制约。

而且，他也明白，现在的自己要是想打上天庭救出母亲怕是痴心妄想，还需以待时机，积攒实力才好。

正行走间，看见一家酒楼。

见眼下无处可去，杨戬便走了进去，小二看见进来的青年，一身黑色便服，英武不凡，气质更是出众，便忙上来热情的招呼。

随之杨戬吩咐小儿上来一些吃食，顿了顿，又要了一壶酒。

这才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往，杨戬的脑海里还不断的浮现着师父的容貌。

师父...

正静静的陷入回忆中，却突然有喧闹声不断传来，他向着那群孩童看去。

“打死它！打死它！这黑狗不干净！！”

只见数个孩童和三两个青年正不断拿着棍子和石子向着一条瘦小的黑狗打去。

孩童和少年一路追赶，手中的石子不断向着黑狗的身上投掷过去。

那石子击打在黑狗身上时便让这黑狗痛的一跳，这一幕，更是惹来这群孩童的一片笑声。

那黑狗似乎行动不便，耷拉的拖着一条后腿，不断的向着角落和街边的小摊空处钻去，想要逃离这些恐怖的恶魔。

饶是如此，那些顽童却依然不肯放过，掀起帘子，或是拿着手中的棍子向里面狠狠的捅去。

那黑狗吃痛，发出嚎叫不得已从帘下钻了出来。

见那黑狗呜咽着从帘子下面钻出，一拐一拐的慌张逃去，孩童们的嘴里又是发出一片叫好的声音。

一阵追赶，像是戏弄玩物一番，只见黑狗的嘴里不断呜咽，又时不时的扭头看向这群顽童。

眼里似乎带着哀求，想要对方放过自己，想要对方不再这样...

“你看，这黑狗的眼神!”

这时，一孩童指着黑狗对着一旁的同伴惊奇的说道。

“你们看这黑狗的眼神是不是像在乞求？求我们放过他？哈哈哈哈！”

“我就说这黑狗肯定是妖怪！你看他浑身这么黑，额头还有一道红色毛发，不是妖怪是什么？”

“肯定是妖怪！前天我，我还看见它咬了一小孩呢！”

一青年昂着头颅得意的说着他知道的事情，说完他又看向了身边的同伴，神情略带忐忑的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见没有人质疑，他的内心才稍稍安定，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他说着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而说出这样的谎言，似乎只是为了畅快，又似乎，是为了压下心中那不存在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