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黑夜，我别无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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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青石镇。

凌晨四点。

诺虎如往常一样醒来。

他穿好衣服，并不点灯，直接走出房门，来到院子中央的大槐树下。

吐纳、打拳。

夜视力，是他苦修十五年的硕果之一。

两个小时后，当天边微微发亮时，他才汗流浃背的收了拳。

然后就是洗漱、吃饭、收拾上学用品。

当一切都妥当后，他才背着双肩包出了大门。

回头将大门上好锁，诺虎沿着青石小路，一直往西街走。

“早上好，罗大叔。”

看见车马行门前正在整理马车的中年车夫，诺虎打着招呼。

虽然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汽车，但那是有钱人和城里人才买得起、用得起的东西。

在青石镇这样的乡下，坐马车，还是大多数人，最佳的出行方式。

“原来是虎子啊，你来的倒是早。”姓罗的车夫一边给马套头，一边笑着说道。

“今天学校报道，来早点好。”

“是啊，我那闺女今儿也起得早，正在吃饭呢。她上初一，比你小两届。”

“我知道她，罗一楠嘛。”

“那倒是，能考上青石城第三中学的咱们镇上就你们几个，我数都数的过来。镇东的你和燕子，上初三。镇北的冬子，上初二，镇西我家一楠和春生，都上初一。说句实话，这三年，咱们镇上就属你们五个学习成绩最好！”

“虎子哥，你来了呀！”脆生生的女音在诺虎背后响起。

诺虎回头，一个婴儿肥圆脸女孩，正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看着自己。

“罗一楠，你今天真漂亮！就是这口红抹的太红了，像是刚刚喝了血。”诺威微笑着调侃。

罗一楠脸一红，却仍旧走到诺虎身边，小声在他耳边道：“虎子哥，你放屁。”

说完，还挑衅般地看着诺虎。

诺虎一边继续微笑，一边伸出手，在对方的脸蛋上“狠狠地”拧了一下，“说话粗鲁，必须惩罚。”

“哼！虎子哥，你又欺负人家，不和你玩了，我去背书包。”罗一楠捂着脸，笑着跑开了。

随着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来坐马车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其中，五个放完【冬雪假】、正打算回学校报道的学生，自然聚集在一辆马车上。

因为车马行的马车一次可以乘坐八人，另外三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和一个白发老者。

从青石镇到青石城，大概五十里地。

坐马车的费用是每人两块钱，经济实惠，所以青石镇不少人都选择坐马车。

马车里对面两排座，一边坐四个人。

诺虎和那对年轻夫妻、白发老者坐一起，对面按顺序是燕子、罗一楠、春生和冬子。

“罗一楠，这是我妈给我买的牛奶糖，你尝尝。”

马脸春生，一边掏出一把牛奶糖，一边媚笑地看着罗一楠。

“好呀。”罗一楠看也不看春生，一把抢过牛奶糖，直接分给其他人，“燕子姐，虎子哥，冬子哥，还有叔叔、阿姨、老爷爷，大家都尝尝。”

“呵呵，谢谢了。孩子们，你们吃吧，我和我儿子儿媳吃糖都牙疼。”白发老者婉拒，那对年轻夫妇也推脱不吃。

“罗一楠，你怎么把牛奶糖给他们分了呀！我这都是给你留的~”春生急的满脸出汗，他在罗一楠耳旁压低声音。

“闭嘴，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罗一楠狠狠地瞪了春生一眼，吓得他不敢再说一句话。

对，春生就是一只舔狗，一只全镇都知道的，从小就添罗一楠的舔狗。

他家虽然富有，他本人却长得足够丑。

特别是那一张马脸，白天黑夜都老吓人了。

以至于从小到大，镇上的小孩基本上没人愿意搭理他。

可巧不巧的，罗一楠就是那个愿意和他玩的稀有品种。

“我听说新学期你们班级来了一个新班主任，教语言的，你知道是谁吗？”燕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就是眼睛太细，影响了整个脸部。

她在初三三班，诺虎在初三一班。

“谁？”诺虎知道燕子对于学校里的消息很灵通，原因是她舅舅和舅妈都在教育部门工作。

“金凤梧。”

“金凤梧？”诺虎一时间想不起这人是谁。

“你看我，忘了你五年前才来我们青石镇的。”燕子抱歉的笑了笑，她扭头看向冬子，“金凤梧，冬子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感受到燕子的目光，诺虎发现冬子似乎脸红了。

冬子，长相一般，十四岁，比诺虎和燕子都小一岁，他家是镇上开棺材铺的，性格内向木讷，不善言辞。但是一开口，就非常的井井有条。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金凤梧就是咱们镇口老金家的长女，她可是咱们镇上有名的【才女】。七年前，她一鸣惊人，从我校高中考上了王都四大学院之一的【紫荆花学院】。当时她不但震惊了整个青石城，更是一度成为了我们青石镇人的骄傲。”

“哈，冬子的记忆力真好。”燕子夸奖冬子，让这个大男孩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低下头。

“我再补充一点，听说金凤梧虽然才高八斗，却脾气太的很，对学生的要求也非常严格，她还最讨厌学生打架斗殴，所以我说诺虎，你可要小心点呦。”

“我小心什么，我可是远近有名的老实孩子，最为尊师重道了。再说金凤梧还是咱老乡，照顾我点才合情合理。”

诺虎的话差点让燕子吐血。

你还老实孩子？

自打你十岁被孤寡赵老汉领回来认了养子以后，仅仅一年时间，你就打成了青石镇的“孩子王”。

在镇子里的人惊奇之下，赵老汉逢人就说你是一个天才【猎人】，赵老汉年轻那会儿可是青石镇远近闻名的好猎手。

第二年，你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青石城第三中学，结果一年后，你又打遍第三中学~

直到现在，在第三中学里，不管是师生还是学校领导，谁不知道你诺虎最能打。

你还老实孩子？！

我呸。

不说燕子内心的吐槽，马车在中午时分，终于到达了青石城城门下。

就好像往常一样，青石城门内外人头攒钱，车水马龙，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