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噩耗
第46章 噩耗
一连几天,曾有意每一次的视频请求都被挂断,甚至挂断后的回复都不带差的,总是一句“在忙”就给打发了,曾有意发的信息也石沉大海般没有丝毫的回应。
他不知道原因,也从没想过是自己惹的葛九思不愿意接电话,只是一味的胡思乱想。期间忍不住的曾有意也侧面打听过葛九思的现状,得到的答复是一切安好。
曾有意的心里开始越来越烦躁,他实在想不明白葛九思为什么不理自己了。每一次视频被挂断的时候,曾有意都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那一刻,他觉得好孤独,全世界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走在上下班的路上,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的喜怒哀乐都离自己好远。曾经自己也像他们一样嬉笑怒骂,活的自在洒脱。可是现在,独孤席卷了他的整个内心,他一丝一毫的情绪都升不起来,甚至连愤怒都消失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曾有意第一次体会到了“情”的厉害。葛九思是和他青梅竹马长大,不知不觉间,两人互生好感,然后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他从没有体验过患得患失的感觉,也从不知道,原来两个人的感情可以这样让人难过。
心底是无限的迷茫,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的意义,整日如行尸走肉般。赵德柱看出来了他最近状态不好,邀他喝酒,他也是低着头喝闷酒。
这天,他正在办公室坐着发呆,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现在连接电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只是呆呆的坐着,任由铃声响着。打电话的人也是执着,这么久没人接也不挂断。赵德柱过来提醒他,电话响了,他才慢吞吞的拿手机。往日听着悦耳的音乐铃声,现在听来却格外的烦躁。
手机拿到面前,来电显示告诉他,电话是他妈妈打来的。他这才强打起精神,按下了接通键。
“喂。”
“儿子,你在哪儿?你快回来。”电话那头传来了曾妈妈的哭声:“你爸被人带走了。”
本来无精打采的曾有意一听见妈妈的哭声就坐直了身体,再听到后面的话,整个人像被一道晴天霹雳给当头劈下一样,呆愣当场。连原因都来不及问,就匆忙的往回走。
站在旁边的赵德柱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异样的看了一眼曾有意,说道:“你别急,我开车送你。”
曾有意也顾不上和赵德柱客气,急匆匆的往家赶去。
曾有意到家的时候,门开着,曾妈妈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曾有意也顾不上招呼送他回来的赵德柱,赶紧走到妈妈身边,蹲跪在曾妈妈面前,问道:”妈,怎么了?“
听到曾有意的声音,曾妈妈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的人,确认眼前是自己儿子后,抱住他的肩膀,又无声的哭了起来。曾有意这时也没有再问,而是安静的抱着自己的妈妈,等她情绪缓和。
又哭了一会儿之后,曾妈妈的情绪才算是稍微好了一点,然后松开曾有意,这才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清楚了。
曾爸和曾妈正在家,突然听到敲门声,曾妈去开门,门一开就看见几个人冲了进来。看到曾爸后,就给曾爸亮了一下证件,然后就要把曾爸带走。说是配合调查,期间家属不可探望,如果家属有意疑义可以请律师。
可是走前,曾爸却特意交待曾妈不要请律师。他好像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出一样,特别坦然。
曾妈没见过这种事情,心下慌张,一时间乱了分寸,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给曾有意打电话。
听着曾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后,曾有意也懵了,他爸虽然做生意,但是并不是特别大的那种,怎么会招来便衣警察?
曾有意一边安抚曾妈,一边思考,努力的想找些线索,可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最近也没见他爸有什么异常举动,这突然而来的一幕让这母子俩都摸不着头脑。只能祈求老天,千万不要出事。
......
晚上,曾有意失眠了,他的脑海里杂乱无序,所有的不好的念头都向他的大脑袭来。尽管他一再提醒自己,曾爸只是配合调查,不是犯罪,调查完就回来了,尽管他一再安慰自己,葛九思只是在忙,不会有别的事情,可是他脑海中依然控制不住的冒出各种各样恐怖的念头。
人就是这样,当惊慌失措的时候,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让理智回归。那些恐怖的,平时想都不会想的事情,却像是雨后春笋一样,使劲的冒出来,无法断绝。表面看上去平静,可是心绪却如暴风雨中的大海,波浪滔天。
曾有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躺着都觉得不舒服,他尝试着用上学时的办法,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开始深呼吸,缓慢而有力的吸气一直吸到吸不动,然后顿住,再缓慢的轻轻的吐出来,一直到吐无可吐,再停顿一下,然后再吸气。循环往复,直到他感觉自己变的平静。然后他闭上眼睛,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前额,眉间偏上的位置,去感受那里的黑暗,去探索。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样持续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出现旋转下坠的感觉,当身体开始旋转下坠的时候,基本就能进入到睡眠的状态了。可是,今天他无论怎么努力,就是始终无法找到这种的感觉,他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不管用,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心里又开始急躁,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个方法不管用了,亦或者压根就没有这个方法,这只是自己梦中的感受不小心被记忆了下来?
他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的变多,他的大脑开始越来越活跃。过了一会儿,他受不了被这些纷杂的思绪所煎熬,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确信方法是管用的,于是决定再试一次,没道理上学的时候可以凭这个方法轻松入睡,现在就不行。
他再一次开始深呼吸,这次他发现深呼吸的时候可以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稳,然后他多做了好几分钟的深呼吸,就是为了让自己尽可能多的保持平稳的情绪,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管用,但是他却愿意尝试一下。
他闭上眼睛,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前额,既然盯着看已经无法进入状态了,那就深入进去,去探索这漫无天迹的黑。渐渐的,他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里,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他好像可以看见房间内的摆设。这种感觉,上学的时候有过一次,那一次他躺在床上却看见了进门的魏国强,后来他还怀疑了很久自己当时是睁眼看到的,还是做梦梦到的。
他仔细的感受着,然后,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前额上有一只眼睛,像是二郎神的第三只眼一样,他想试试睁开这只眼睛,于是他更加用力的把注意力都往前额去,却在不知不觉间让自己变得精神,刚才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丝睡意,又消散了。
他第二次睁开眼睛,思索着原因,上学的时候自己随随便便就能用这种方法睡着,即使再难受的时候,也可以。但是现在,这个方法效果没有那么好了,他开始思考原因,思来想去,问题应该是出在自己身上了。上学的时候无论自己再怎么不爽,但是自己整个人的状态还是松弛的,所以这个方法可以轻松的帮助自己入睡。可是,现在葛九思走了,爸爸被配合调查了。自己最依赖的两个人都不在身边,好像一瞬间自己就得学会扛起一片天空,这种感觉让曾有意整个人都变得紧绷起来。紧绷状态下,这个睡觉的方法就变的不那么管用了。
经过两次尝试,虽然曾有意还是没有睡着,但是他的情绪变得缓和了,他现在可以安静的去想问题了。
他没有去想爸爸的事情,也没有想葛九思的事情。而是任由思绪去纷飞,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意识到,前两次没睡着是因为自己的情绪波动和紧绷,可是现在自己不再紧绷了啊,那么再来一次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入睡了呢?
想到就去试,果然如他所想,这一次,虽然艰难,但是他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睡意,尽管这睡眠很浅,但是能睡着就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经过几次折腾,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曾有意终于是睡着了。
他断断续续的做了很多的梦,纷纷扰扰的也没有睡的太好,后来是在一个噩梦中惊醒的。惊醒以后做的很多的梦都不记得了,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梦还在。
梦里他爸爸一身黑色的西装回来了,要给他和葛九思证婚,他穿着雪白的西装,葛九思一身雪白的婚纱,两人牵手走到了爸爸面前。可是门口突然来了好多的人,要把爸爸带走,慌乱中,他拉着葛九思的手被冲散了,他费力的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最终还是没有看到爸爸在哪里,他回头去找葛九思的时候,却看到葛九思和另外一个人手拉着手站在婚礼台上,他想冲过去,可是他们之间的路变的好长,他无论怎么跑都到不了葛九思的身边。他歇斯底里的嘶吼,拼尽全力的奔跑,然后终于是把自己惊醒了。
醒了之后的曾有意坐了起来,这个梦他上学的时候做过,这是第二次了,他开始害怕起来,隔了这么久,重复同一个梦是不是有什么征兆,不是说梦有时候可以预测未来吗?难道刚才的梦就是对未来的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