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陆瑾带着哭腔朝山谷跑去。

但是下一刻他就看到了冲出山谷魔气滔天的张乐，此时的张乐，比不久前林地里散去尸气的他还要恐怖百倍。

陆瑾踉跄摔倒在地，张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师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还以为是祭坛下有妖物害了你……”陆瑾咽着口水，话刚说一半就捂住自己的嘴。

张乐低头看上自己的身体，也是呵呵笑了几声，接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到底只是模仿的生机，和真正的死气混合起来还是弱了三分，不太好找到平衡呢。”

陆瑾眨了眨眼睛，想到自己曾借用张乐的死气加速修炼，他的瞳孔缩了缩，意识到了些什么。

张乐却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

他的目光向山谷下看去。

陆瑾跟着张乐同样朝山谷下看去，他的呼吸一滞。

哪怕是刚刚在边缘已经感受到山谷里战斗的激烈，但真的看到战斗造成的破坏后，陆瑾还是忍不住惊叹。

山谷下的土地，像是被无数耕牛翻了一遍一样。那石制的祭坛化作一地碎末，无数刀痕被泼洒在上面。

而最触目惊心的还是那三道几乎将山谷劈开的刀痕，长度达到上百米，刀痕深有七八米，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上面浓烈的杀意和魔气。

好似下一刻自己就要这刀芒斩碎一样。

在祭坛边更远些，一条死去的血色大蛇被竖着劈成两半，没有鲜血流出，只是这血色大蛇身躯如粒子般不断消散。

陆瑾结结巴巴的问道：“师，师兄，这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还能有谁？”张乐翻着白眼反问。

陆瑾谨慎小心的看了眼那条死去的血色大蛇，回头看向张乐，眼睛却不敢直视他。

“师兄，你这杀的是一尊灵吧？跟东北那边供奉的五仙一样的存在？”陆瑾又试探的问道。

张乐点了点头。

陆瑾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无法表述出他如今的情绪，作为三一门人，作为异人界陆家的大少爷，他知道眼前这一幕代表的是什么。

陆瑾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师兄，现在是你厉害些，还是我们门长厉害些？”

张乐看着他笑呵呵的说道：“现在嘛，应该是我厉害一点。不过你要是回到门内问那我肯定是说门长厉害一点。”

陆瑾配合着张乐的冷笑话呵呵干笑了几声，便没有后文。

张乐上前一把抓住小陆瑾的脑袋，伸手在他头上一顿猛搓，一般笑道：“你小子年纪不大心思挺重啊，想那么多干嘛？”

“不管是师傅厉害，还是我厉害，对你都没什么坏处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瑾眼睛一亮，突然就笑道：“是啊，师兄你这么厉害，那我靠山岂不是更多更厉害了，以后行走江湖，报出师兄你的名字，岂不是人人敬我三分！”

张乐眼神黯淡，随即笑道：“算了吧，名头这方面，你报我名字还不如报师傅名字呢，大盈仙人左若童，多好的名号啊！”

“不像我，现在也就是个三一顽童的称呼，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况且真知道我实力的也就你一个，你报我名号，谁知道这人是谁啊！”

陆瑾似乎是察觉到张乐低落的情绪。

他有些不解。

师兄是觉得自己名声不显感到失落吗？。

可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暴露出来啊？应该很容易就能闯下很大的名头啊。

陆瑾不是个会藏心事的，张乐看着他的脸就看出他的疑惑，便呵呵笑道：“我不在意自己的名声，而修为方面若修得通天，不用传播我也是怡然自乐。可不能通天，展露修为也只是徒增是非。”

在张乐自己的内景里，那条象征修行的小道已经走到了十万米的位置，二重的尽头。

这是远超左若童乃至历代门长的二重，三一门创立以来能走到这一步的，大概也就祖师爷有这个可能。

大多数人要么走不到自己的极限，要么极限就在几万步左右的位置停下，随后只能是突破极限达到第三重了。

张乐能走到这，是因为他开挂了，身体因为金手指炁体黑洞的原因，无限接近炁化，这才能走到十万米这个理论上的距离。

但是在走到这一步后，张乐是有那么一丝后悔的，后悔自己没有尝试在第一次触碰到自己三万米极限的时候尝试突破第三重。

因为到十万米位置后跨入三重的门槛，比三万米要高太多了！

若说在第二重三万米距离跨入三重，可以算作一步跨过高山，虽然很难，但至少山就在那。

可在十万米距离跨入第三重，就好似要张乐一步登天，仰头望去只能感到虚无缥缈，都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张乐原本还想看看自己这个穿越者能不能推导出逆生三重之后的路来，毕竟自己有金手指，说不定就是要比别人强一点呢？

但现在他连第三重都跨不过去就很难受了，虽说三一门除了左若童也没有能跨过去的，但这跟他原本预期相比就差了很多啊，他还心心念着通天的呢。

展露修为？定死的修为有什么好展露的。

出现在世人眼前的高峰若是不能继续增高，只会被人翻越。

还是想办法干掉无根生，站在三一门和左若童的光辉下摆烂吧。

陆瑾挠了挠头，不理解张乐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暗暗把这话记在心里。

“如今那全性妖人的线索断了，我们下一步去哪找无根生李慕玄他们？”陆瑾决定不再纠结这些理解不了的东西，转移话题问道。

张乐想了想，随后说道：“去魔都。”

陆瑾好奇的问道：“师兄你知道李慕玄在魔都？”

“我不知道。”张乐摇了摇头，眼里带着莫名意味说道：“只是突然想起来魔都此时应该热闹的很，想去看看。”

“热闹？”陆瑾困惑不解，他再次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祭坛，又问道：“是因为那个日国人嘛？魔都确实有很多洋人住在那。”

“你去过？”张乐问道。

陆瑾点了点头，接着道：“四岁那年我爹带我去过一次，那里繁华的很。就是洋人太多，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张乐笑着点了点头，揉着陆瑾的脑袋说道：“那我们这次再去，要是想办法把让你不舒服的东西给除掉。”

……

某条官道上，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梁挺坐在车头驾车。无根生，吴曼，还有李慕玄都在后面车厢里。

“无根生，去魔都找乐子？那里异人很多吗？”梁挺在车头朝后喊道。

无根生呵呵一笑，轻声道：“异人？那里怕是比异人还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