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雪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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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草原丁香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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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上,百花齐放,万木葱茏。雄鹰在蓝天上翱翔,天鹅群起飞舞。

这里的大湿地,是开都河、孔雀河的源头,是滋养天山中部的额尔宾山、霍拉山及整个焉耆平原万物生灵的神圣之地。

九曲十八弯从天边西侧画出的美妙曲线,昭示着天界与人间的无尽情结,诉说着这条“通天之河”百万年轮回的沧桑物语。

新建的土尔扈特部落大营,在巴音布鲁克草原上拔地而起。

大营外密密麻麻的蒙古包,新旧纵横、错落有致。袅袅炊烟,在草原上随风飘荡。

自从部落军民转移到巴音布鲁克草原,汗王也从北京回到草原以后,部落大营很快就重新建了起来。紧接着,蒙医处、物资站和军械所,也都逐步建成,正式投入使用。

最特别的,应该是蒙医处,直接搬进了巴润寺。

寺里的僧人,也从此无暇诵经礼佛,暂时中断了佛事修行;转而全身心救治那些在抗击侵略军的七个星、鹰嘴口战场上,负伤的数千名骑兵、牧民。

智信和尚随汗王来到了草原以后,也带着高山和齐峰,同这里的僧人一道,想尽办法救治伤员……

这一天,智信望着寺庙身后,那几十株生长百年的草原菩提——丁香树,心内无比感伤!

因为要给伤员止血疗伤,急着入药;这些丁香树的树皮,已经有不少被剥离一空,露出了洁白的树干嫩皮。

虽然当前的丁香花,开得仍很茂盛;但这些百年圣树,在花落之后,就有可能永远枯萎。

他开始行动起来,带着高山和齐峰,用湿润的青草编成草绳,缠绕在这些受伤的树体之上,希望能保住这些异常珍贵的草原菩提的生命……

这些举动,被细心的穆成喇嘛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暗暗称赞智信和尚的笃定与虔诚。

道尔吉来到大草原以后,又有了新的玩伴:除了和才次克住在一起的古丽;还有和古丽一样,刚刚失去父母亲的桑兰、尼满姐弟俩。

姐姐才次克还特意交代他:古丽和她牺牲殉国的父母,是整个部落的大恩人!无论在任何时候,一定要保护好古丽。

他就每天带着古丽、桑兰、尼满,在草原上游荡玩耍,逗他们开心,希望能缓解他们失去双亲的伤痛。

当他偶然发现智信和尚,带着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小家伙,在给一株株丁香树披上“草衣”的时候,心内无比好奇……于是,就带着三个小伙伴,也一起加入了进来。

从此以后,道尔吉的小伙伴队伍又壮大了。

其实,高山和齐峰也同古丽、桑兰、尼满一样,都是失去双亲的孤儿。惺惺相惜,相似的境遇,使得他们在一起相处十分融洽。

智信看着这几个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心内无比欣慰!

他也意识到,这既是外敌入侵这个大环境,所逼迫出来的状况;也是冥冥之中,尘缘牵引所造就的结果。

恍惚之中,他也能感觉到:若干年后的这些人,一定会成长为保家护国、抵抗外寇的中坚力量,必定是叱咤疆场的风云人物!

几天后,穆成专门来到了智信的毡包,找到了智信。准备探讨一番佛法精要,并告知关于保护“草原菩提”的事宜安排。

双方刚行礼完毕,还未来得及开口,穆成便发现桌上有刚写下的一段文字……便好奇地用双手捧起了这张纸,认真地将智信这首《题巴润寺》读了起来:

端坐云巅庄严地,远眺千里芳草依。

愿为救难发慈悲,献我金刚几菩提。

穆成顿感有些惭愧,赶忙放下诗稿,再行合十礼。

他郑重说道:“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草原菩提,我已经通知蒙医处,今后不再使用丁香树的树皮入药了,请智信师父尽管放心!今后,可以使用别的草药进行替代,治疗效果基本一致。”

智信大喜!急忙行礼说道:“惠永大师也曾将疗伤之法传与小僧。但初来草原,对当地的草药物种还不熟悉,请尊师指教、明示。小僧当可尽力搜寻……”

“阿弥陀佛!智信师父来到草原,佛心未改、救死扶伤,乃佛门之幸,草原之幸……”穆成点着头,以示敬意,“当初惠永大师云游到草原,特意遍访草原的蒙医,专门研究了这里能够入药的各类草木。他认为:止血疗伤、恢复身体的草木很多,除了丁香树的树皮,桦树皮、槐树皮、槐花也都很好。雪山上的雪莲花,更是上等的疗伤良药,只不过生长稀少、采摘困难……”

智信已然心中有数,赶忙再行合十礼,“能在草原上尽微薄之力,也是惠永大师的遗愿。小僧必当竭力而为!”

智信话音未落,道尔吉就带着古丽、桑兰、尼满和高山、齐峰,一同进到了毡包。

穆成一见高山和齐峰,心内立刻勾起了不久前的那段往事,“智信师父不但精研佛法、通晓医术,武功也是炉火纯青。在火焰山下的七克台,若不是你出手护驾,贼寇刺客必然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着,又指了指高山和齐峰,“听说,这两个小家伙也出手不凡,勇斗歹徒!汗王已是赞不绝口……我和汗王、巴特尔,都曾以惠永大师为师,研习武学。我虽年长许多,若按这样的排行来算,我们都是师兄弟。今后,但凡有事不要见外,直接开口。日后,不但能一起切磋武学,还要与你辩经论法、共修佛道……”

道尔吉在旁边仔细听着穆成的每一句话。

他这是第一次听到,像这样分量极重的大人物,发自内心地夸赞某些人,简直羡慕的了不得……心里对这三位新结识的外乡人,瞬间有点肃然起敬的感觉。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也会让众头领像这样来夸赞我道儿吉!

从此开始,智信便带着道尔吉、高山、齐峰、尼满和古丽、桑兰,开启了漫山遍野采集中草药的行动,重点是桦树皮和雪莲这两样。

方圆百里内的每条山沟,只要是有可能生长白桦树的地方,他们几乎统统都跑了个遍……没几天,采回来的桦树皮,就堆满了巴润寺的一角。

看着桦树皮够用了,智信便开始把目光转向了雪莲。

可包括自己在内的这几个人,根本就没见过雪莲长什么样?更不知道雪莲生长在哪里?

请教了寺内僧人、见了雪莲的样本以后才知道,虽然现在是采摘雪莲的合适季节;但因为雪莲生长在雪山之巅的悬崖峭壁上,采莲行动异常辛苦,而且十分凶险!

另外,雪莲的生长分布极不寻常,能见到雪莲相当不容易;就算是常上雪山采莲的老手,也经常是空手而归。

巴润寺的住持堪布,本来就非常感激智信他们为搭救伤员性命所付出的心血;听说智信又准备上雪山采雪莲,就专门将最熟悉雪山雪莲的两位僧人派来,介绍相关状况,想提供一些帮助。

这两位僧人也不掩饰,实话实说:“附近雪山上已经成熟、能入药的雪莲,基本采完了,这也包括我们‘自留地’里的雪莲。如果现在想去采雪莲,就只能到更远、更险峻的雪山上去。可一旦去了,面临危险不说,也不一定能遇见雪莲,因为雪莲是有灵性的,‘无缘则不遇’……”

智信觉得,既然采雪莲十分危险,就准备自己先去试试,然后看看情况再说。可这几个小家伙哪里肯信邪?非要一同前去不可。

虽然大家辛苦异常,疲惫不堪;而功夫不负有心人,雪莲还是采了不少回来。

道儿吉在不经意间,惊奇地发现:这劳神费力好多天,古丽和桑兰这两位刚失去双亲、沉闷不语的孤儿,不但没被累趴下;反而神情大变,两眼放光,主动开口说话了。这真是意料之外的特大收获!

其实,智信有了更大的收获:其一,采回来的中草药,不但保证了蒙医处救治伤员的用药需求,还保住了那几十株珍贵的丁香树——草原菩提。其二,在主要采集桦树皮、雪莲的同时,也实地观察了解了紫草、麻黄、甘草、黄芪等等,研究了这些当地中草药的分布状况及药用成分,为进一步在土尔扈特施药救难,奠定了基础。其三,注意观察了道儿吉、尼曼和古丽、桑兰的武功天分、体质耐力,有了一个令自己极为满意的结果。

经过细心的治疗调养,在与阿古柏侵略军、英国雇佣军激烈交锋中负伤的部落军民,身体开始渐渐恢复。

巴音布鲁克的煤矿,开始大量采煤……没多久,产出的煤炭就已经堆成了小山。

巴音沟铜矿和松树沟铜矿,加大了开采力度……大量的铜矿,源源不断地运到了军械所的堆场。

此前,扎布台吉和巴特尔去俄国阿拉木图采购军火时,带去的莫托沙拉铁矿、夏尔采克铁矿的矿石样本,经过鉴定,品位(含铁量)都很高,冶炼难度不大。

对这两处的铁矿石,突击进行了采掘,虽然开采不易,但还是想办法采出来不少。

部落军械所的冶铁炉、化铜炉,开始点火运转。

工匠们日夜赶工,崭新的箭簇、长刀、马蹄铁、铁蒺藜等军械,被大批量打造出来。火药和仿制的伯丹步枪子弹,也开始了试生产。

几乎消耗一空的军火物资,逐步得到有效补充。

巴特尔和部分首领,向汗王提出了尽快重建部落“骑兵训练营”的请求,专门用来加强训练、提高骑兵队伍的作战素养,随时应对再次到来的阿古柏侵略军。

汗王迅速批准了这项请求。

巴尔特和赵铁锋再次临危受命,负责“骑兵训练营”的筹建和运转工作。

很快,“骑兵训练营”就在部落大营内建了起来;并且,立刻开始了大规模的军事训练。

一时间,巴音布鲁克草原上刀光闪闪、战马嘶鸣、枪声不断。

最有趣的是,这上千匹战马的嘶鸣声,还各不相同!

骑兵训练营队伍里,有本地体型健壮、剽悍耐战的主力战马——焉耆马;有战场上缴获的体型高大、奔跑如飞的‘大宛马’;有体型方正、灵气十足的‘河套马’;还有五十匹俊秀乖顺的‘科布多马’……

道尔吉带着高山、齐峰、尼曼和古丽、桑兰这些小伙伴,每次跟着智信采药归来,都隔着栅栏,往训练营里瞅瞅。

看着骑兵训练营里热闹非凡,连寺里的僧人都能进到里面骑马射箭,羡慕不已……只恨自己少了几岁。

一心想替父母亲向侵略军复仇的古丽和桑兰,也在栅栏边注视着那些挥舞战刀、纵马驰骋的骑兵……盘算着自己的愿望,如何能够实现?

没过几天,道尔吉想出了自己的主意:成立小伙伴们自己的军营——“童子军训练营”。

他把小伙伴们召集到一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伙伴们听了道尔吉的主意,都兴高采烈,催道尔吉赶快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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