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付烂德的人类公敌指控，刘百华没有丝毫在意。

他站在白色背景的屏幕中，神色坦然。“好了，既然诸位已经了解到了404和我之间的关系背景，那我接下来将会解开一切疑惑，也就是关于‘世界本质’的讨论。”

听到这话，每个人都知道关键点要到来，喧闹声逐渐平复，整个会场安静得可怕。

“诸位肯定好奇，我那未卜先知的通灵能力到底是如何运行的？”刘百华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这一点，就连肖遥也是不得而知，凝神屏息的竖起耳朵。

“其实，这所谓未卜先知，不过是一个幌子。你们所有人，包括404到现在，都被骗了！试想一下，如果真的可以未卜先知，那作为一个先知，肯定在你们做出任何一个决定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们会如何操作了。”

“你们抓我，找我，酷刑对待我，用我的亲人折磨逼迫我。既然我早已知晓这一切，我为什么不想办法避免，或者能料敌于先的逃跑呢？真正的未提前卜先知，要逃跑，哪怕只是一个转身，一个跳跃，就可以让你们永远找不到，这才是真正的先知。”

“1989年07月09日事故出现，白光照耀到我们所有人的那一刻，我们便自动获得了一种能力，可以感知到微观基本粒子的存在。人，是由元素和基本粒子构成的，包括思想和记忆，也都是纯物质的。我能看透一个人的大脑，包括他的神经递质及电信号传递，只需要在自己脑中轻微模拟同等物质的排列组合，便能知晓他的一切过往和当前思考。”

“所以，他想问什么，他过去的境遇是什么，我一览无余。这就是所谓的‘未卜先知’，这并不是先知，只是读心罢了！”

“耿利华的死，也基于这一点。我只是看破了他的一切，然后口头上给了一点点暗示，从行为上说他的确是自杀，但从主观上，我就是凶手！”

付烂德这时突然眼角一抽，想到了某种不好的结局。在座的其他人，也有眼神中慌乱神色一闪而过之人。

刘百华看破一切，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的确，我是有这种能力！我能看穿一个人的思想和记忆，那就能随心所欲的改变他的思想和记忆。所以付局长，不是我现如今的状态导致了你们没有秘密，而是早在1989年，我接触到光点的那一刻，于我而言这世界的所有秘密都不存在了！”

“但是……”刘百华的画风突然一转道：“学物理的同志应该有所了解，这个世界能量是守恒的。做任何动作，都需要能量！读取、修改记忆和思维这种东西，需要的能量很庞大，庞大到依照我的肉身根本无法承受。虽然我目前的状态，可以说能量无穷无尽，但是我却再也无法主动的靠近任何一个人的身体了。”

“所以，1997年我刘百华的死，其实是多方面综合的结果。第一，这是一个我无法回避的现实。我长期运用这个能力读取别人的思维和记忆后，我的身体因为承受不住能量的冲击，已经全部开始恶化腐烂。第二才是我寻找到了我的弟弟，可以实现记忆与思维的复刻重现，这才施展了所谓的金蝉脱壳。”

“从1989年到1997年，我积蓄了近9年的能量，全部用在了读取别人的思想和最后一次金蝉脱壳之中。当然，还有一点是你们至今也未曾设想到的，也是你们想不通的关键点！”

刘百华说着，眼神放到了肖遥身上。

在场130多号人，视线也同时集中到肖遥这里，他瞬间感觉到莫名的压力。

“我可以改变别人的记忆，那自然带着他离开刘麦村，到倒石岩的那七天里，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忘记那七天的往事，嫁接上别的东西。”

刘百华的声音很平淡，听在肖遥的耳朵里却如同雷鸣于耳畔炸响。他清晰的记得，那时候是来了很多的野生小动物送吃的，那是温馨又神奇的一幕。同时他也清楚的记得午夜黑暗中舅舅传来嚼食东西的声音，是如此恐怖又阴森。

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是舅舅改变了自己的记忆从而嫁接上的！这瞬间，肖遥联想的很多，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既然记忆可以造假，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真的？

“我自打知晓404的存在，就知道这种天罗地网的观察之下，没有人会被遗漏。所以，这是我防范404的措施，不太高明，却有用！”

“你们404无论用什么手段，现如今从肖遥身上得到的，都只是我想让你们得到的！”

刘百华仰头看了看高空，仿若是在敬畏神灵。“好了！至此，你们都了解了我的能力。但你们肯定还在好奇，这和之前的那些动画演示有什么关联？”

说着，刘百华的眼神看向了孙铭瑞。

孙铭瑞眉头一皱，弱弱的问道：“难道这种能力和空间维度有关？”

屏幕上刘百华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随手一挥，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东西，那是一条彩带，一面红，一面黑。刘百华伸手将彩带拿起来，然后将一端扭曲180度，和另一端对接在一起。

“这是一条普通的彩带，它有正反两个面，如果收尾对接在一起，那就是一个圆环，它有里外两个面。当一端发生扭曲重新对接时，它将只有一个面！如果你是一只生活在摩比斯环里的蚂蚁，无论你如何行走，终究走不出这个环！因为它已经有界无限！”

“这就好比我们生活的三维空间，它本来是扭曲和弯折的。但因为我们的意识只存在于三维，那便是思维禁锢了我们的行动边界，永远也无法踏出三维世界。最直观的解释，我们生活在地球上，如果一直认为天圆地方，那也就永远走不出地球。任意选择一个方向出发，最终会从另一个方向回到原点。我们所存在的宇宙，也是如此！”

孙铭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举手后突然起身问道：“这就是世界的本质吗？”

“不是！”刘百华摇摇头否认道。“世界的本质远比这更加荒诞和恐怖！这一点，后面我会详尽告知。”

男人疑惑的扫视一圈，特意在孙铭瑞身上停留一下，随后讪讪坐下，颇有几分尴尬。

“我的能力来自当初的那个光点，有了之前的例举，诸位都能明白。怕有些人无法理解，我再说详尽一点！”刘百华的眼神着重在某几个人身上停顿，最后回到肖遥身上。“如果是一维，只有前后运动的生命，那二维生命的介入，犹如天降神兵。因为可以从他眼前直接跳跃到他的背后，而不用经过他所在的位置。”

“对于二维，只存在于平面的生命。我们三维生命便是天神，我们可以从高空直接出现在他的眼前。由此，类比至第四维空间对于我们三维生命。我们所谓的内外之分，我们的体内体外封闭空间，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第四维度所在。”

“他们如同魔法师一般，可以从第四维直接伸手摘了我们的脑子，掐了我们的心。也可以从第四维度，随意的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的任意角落。”

“所以，我的能力来自第四维空间，却远远没有达到第四维！”刘百华的声音冷冷的从音响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