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上，下早读课，周南用面糊将考试成绩贴在黑板的旁边。

前排的同学呼啦一下围了过去，听到上课的铃声又回到座位上。

压声铃声，徐立春来到教室门口，不紧不慢地走到座位上，发现同学们用异样的目光地盯着他。

“凯华，是不是哥们又变帅了？”

李凯华没好气地说道：“徐立春，你能不能不得瑟？”

“那咋每个人都盯着我？”

“谁让你小子烧包呢？”李凯华的嗓门很大，老师和同学都看了过来。

这小子烤糊了，有点气急败坏的。

感到老师也在盯着自己，徐立春赶紧坐直身体、闭上嘴巴。

教室里鸦雀无声，张秋平拿起备课笔记夹着的花名册，高声说道：“在正式上课之前，我说三件事，”

“第一件，期中考试的成绩大家想必都看到了，有的同学进步了，有的同学却退步了。希望进步的同学，要谦虚谨慎，认真总结经验，继续保持；成绩退步的同学更要认真总结，吸取教训，争取在下次考试中有所进步。”

“第二件，我要表扬徐立春同学，这次他考得相当好，国文、数学、历史、地理、英语，这五门功课在全班，乃至整个年级都是第一名，总分也名列班级第一，也是全校第一。大家知道……”

娘哎，一不小心装逼过分了。张秋平在上面滔滔不绝，用上万字的篇幅表扬徐立春，徐立春在下边感到天雷滚滚，如坐针毡。

终于结束了，张老师顿了一下，开始批评李凯华和赵小蕙。

“第三件，这次考试有一男一女，两名同学成绩退步了很多，‘学如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天我就不点你们的姓名了，希望你们引以为戒，学校是学习知识的地方，你们还都小，用不着那么着急……”

赵小蕙低下头，脸色绯红，连脖子根都羞红一片，恨不得钻桌底下，李凯华则趴在桌上，像死狗一样。

徐立春成绩很不错，除了物理、化学这两门差了点，其他几门成绩都接近满分，总分排年级第一，把排名第二的周南拉下三十多分。

中午，立夏告诉哥哥，她的总分893分，年级第一。初三一共九门，语数外120分，其他科目100分，总分960。立夏的成绩很不错，考上中专的把握很大。寒假过后，立夏感到自己进步很大，可没有实实在在分数做参照，始终没有什么底气，这下子她安心了。

跟立夏一样，何雨水考得也很好，总分881，排名年级第二。阎解放的成绩却退步，在班上的排名滑出前十，刘光天的成绩更差，他又被刘海中揍得鼻青脸肿。

这次期中考试，徐家兄妹四个全都年级第一。

下午体育课，徐立春去办公室找了张老师。

“立春这次考得不错，但是不能放松。”

年级排名前二，全都在高一（1）班，张老师很高兴。

看到得意弟子，张秋平满面春风，知道徐立春无事不登三宝殿，便问道：“立春，今儿找老师有什么事？”

“张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徐立春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装出难为情的表情，诚恳地说道：“老师，今天来主要是想请您同意我在家自学。”

“自习？”张秋平站起身，正色说道：“徐立春，你这成绩才刚有一点进步，就骄傲自满了？”

“老师，我真没骄傲。”徐立春苦恼地说道：“您也知道我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女孩子年龄越大，家长的压力越大，考虑的问题也越多，一不留神，就出事了，上月幸亏没有出大事，否则我追悔不及。”

“立春，你也不要杞人忧天，现在的治安已经很好了，那个刘光天他们学校也处分，他们也都做了保证，你就不要过分担心了。”

徐立春诚恳地说道：“老师，我明年就十八岁，应该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了。今年很关键，大妹妹中考，二妹小升初，她俩的成绩都很好，年级排名都第一，我想为她们做好后勤，在家自学，这样学习和照顾家人都不耽误。”

“你光考虑别人，你自己咋办？”

“老师，其实整个高中的知识我都自学得差不多了，而且，无论成绩如何我都不参加高考……”

“徐立春，你可不能糊涂，你成绩这么出色，不上大学实在太可惜了。”

“可我总不能抛下年幼的妹妹，自己去上大学吧?”

“北京大学这么多，你考个离家近的，北大清华离你家并不远，人民大学离你家也就几步远。”

这话听着不错，可四年后呢？假如把自个分到祖国需要的地方怎么办？

“老师，谢谢您！可我只能让您失望了。”徐立春从兜里掏出稿件录用通知书，放在张秋平的桌上：“老师，上次寄出去的两首歌都被录用了。今后我想在音乐方面有更大发展，正规的大学教育对我没有什么助益，目前我正跟人学习作曲。”

徐立春神情笃定，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清晰的规划。这段时间，徐立春越发成熟了，张秋平有时觉得徐立春像是成年人。

“那你的高中学业……”

“老师，我保证认真学习，取得良好的成绩，以优异的成绩取得高中毕业证书，决不拖班级的后腿。”

张秋平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蹙眉说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考虑成熟了，我就不再劝你了。但是决不能放松学习，‘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趁着年轻多学点知识、多读点书，年纪大了想学也学不进了……”

张秋平苦口婆心地说了好一会。

“老师，我保证头悬梁锥剌股……”

“滚滚滚，立马滚，如果你期末考试成绩退步，立马滚回学校上课。”

在张老师的骂声中，徐立春一溜烟跑了。

“张老师，这就是徐立春呀？”李老师调头问道。

“唉，”张秋平叹了口气，唏嘘道：“这孩子被家庭拖累了，太可惜了啊。”

“是啊，凭他的成绩清华北大不在话下。”

坐在教室中间一列，跟张秋平并排的邹老师插话：“是可惜，这孩子如果不来上学，学校的女生可能要失望了。”

“咋又挨着女生了？”

“您不知道吧？这小子可是全校十大校草之首。”

“校草？这是什么植物？”

“这还是您的高徒发明的词汇，专指颜值高、长得英俊的男生，您这弟子颜值与才华并存，智慧与美貌兼备，荣膺校草榜榜首，可喜可贺啊。”

“邹老师，您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老师，这可不是我说的，都是您那位弟子原创。”

“这混球，看样子真不能让他待在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