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立夏。

徐立春起早，选用头尖，壳硬的蛋，用冷水浸泡后，煮熟。

立夏岁数大了，早就不参加斗蛋游戏了，立秋和健秋却跃跃欲试。两人各拿出三个红色小网兜，分别装上鸡蛋、咸鸭蛋和鹅蛋，然后在哥哥的护送下，来到学校，两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徐立春来到交道口中学，屁股刚坐稳，李凯华告诉徐立春：“老张让你去办公室。”

徐立春赶紧动身。

还有一刻钟，第一节课就开始了，张秋平直接问：“徐立春，复习得咋样？”

“蛮好的。”

“立春，我可有言在先，如果学习退步，你得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老老实实上课。”

“如果我学习进步，是不是可以选择在家自学？”

“自学？你想都不要想。徐立春，你是不是觉着老师太好说话了？你再得寸进尺，从明天就按照正常作息上课。”

“张老师，您别生气啊，我向您保证期中考试绝对不掉链子。”

听到这话，张秋平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立春，听说你创作了一首儿歌？”

“游戏之作，哄妹妹玩的。”徐立春很得瑟。

“前两天又投稿了？”

“李凯华这个大嘴巴……”

“徐立春，好好说话。”张秋平屈指敲着桌面，继续说道：“老师问你话哩。”

“妹妹要参加文娱汇演，我为她一共作了三首歌，前儿寄走的是另外两首。”

“你有没有把握？”

“这两首不比上一首差，杂志社应该会录用吧。”

“徐立春，你有音乐才华，老师很高兴，但你不能因此耽误文化课的学习，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成绩退步……”

“老师，我知道我知道，您不需要反复强调。”

中午问起妹妹斗蛋的情况，立秋和健秋显得兴致不高。

现在温饱难以保证，黑市上一只鸡蛋靠近1块钱，很多家庭饭都吃不饱，哪有鸡蛋给孩子带到学校。

班上只有少数同学带了鸡蛋，哪像她俩海陆空三军齐备。更可气的是，自己家的鸡蛋看着个大、颜色更深，却很脆弱，一碰就破，吃了大败仗。两人出动海军，用鸭蛋跟人家鸡蛋斗，虽然取得胜利，却胜之不武。

立夏这天要吃炸酱面。

北京炸酱面有三个讲究，一是酱，二是面码、三是要手擀面。

徐立春准备的肉是正宗的前腿肉，把肉切成丁，煸炒成金黄色，放入黄酱和干黄酱。可以说整个大杂院，没有一家炸酱面有徐立春家做得好吃，原因很简单，他的原料好，菜码种类多新鲜，面是后世的白面。

徐立春的炸酱做好后，香气四溢，这小子又拉了一波仇恨值。

傻柱连着吃了两大碗，挑着大拇哥，都没时间说话，龙老太太比平时多吃了许多，直喊撑着了。

可惜，空间里，白面还只剩几斤，大米也消耗殆尽。

水稻倒有两千来斤，可没有碾米机，水稻变不成大米，徐立春即使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把两千斤杂交水稻拿出来。即便不是杂交水稻，他也不敢拿出来，因为说不清来源。

很快，期中考试开始了，照旧是从国文开始，最后以外语收官。

每门考试都是徐立春第一个交卷，语文因为有作文，他只提前40分钟，其他几门都提前一个多小时。

倒不是徐立春想出风头，主要是这两天他忙着给冬小麦、菜地施肥。

考语文这天，徐立春到厨房看了一下，惊喜地发现小鸡出壳了，两只小鸡毛茸茸的，非常可爱。

徐立春从母鸡的腹下拿出一枚鸡蛋，明显感到小鸡仔在里面挣扎，放在耳边，小鸡啄壳的声音很清晰，徐立春赶紧把鸡蛋放到母鸡怀里。

母鸡啄破蛋壳，一声清脆的鸣啭，仿佛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小鸡破壳而出，小鸡仔挣扎着，努力挣脱蛋壳的束缚。

刚出生的小鸡仔很瘦弱，黄色的羽毛湿漉漉的，躲在母亲的怀里小心地看着陌生的世界，感到好奇又害怕。

三天时间，所有的小鸡都出完了，28枚鸡蛋孵出26只小鸡，出雏率不低。

三只母鸡，这边子女满怀，那边毫无动静，鸭子的孵化时间更漫长，那只母鸡毫不急躁。

妹妹回家后，发现哥哥蹲在外边，摆弄废木棒、木板。

“哥哥，你在弄啥？”健秋蹲在哥哥身边，好奇地问道。

“哥哥在搭鸡窝。”

“真的？鸡呢？”

“等两天，哥哥到集市上买几只小鸡。”

“哥哥，多买几只好不好？”

“好呀，你说买几只？”

“那就买——三……六只，好不好？”

“干嘛是六只？”

“哥哥和姐姐一人一只，我要三只，我要和你们比赛究竟谁的鸡长得好？”

“这不四只吗？”

“不行，我要三只，兵对兵将对将，跟哥哥姐姐一一比划。”健秋拉住哥哥的手臂，撒娇：“哥哥，好不好呀？”

“好好好，健秋说几只就几只。”

小丫头赶紧把好消息告诉大姐：“姐，哥哥在做鸡窝，我家马上就有小鸡了，大哥答应买六只。”

“立夏，”徐立春大声喊道：“桌上有芦柴，你把它劈开，里边可能有蜂蜜。”

“蜂蜜？姐，蜂蜜在哪呢？”健秋真是个小馋猫。

八仙桌上放着五根芦柴，立夏看了看根部，发现芦管顶头果然被蜜蜂用泥土封上了。

立夏拿出削笔刀，小心翼翼地将芦管一掰两半，健秋惊喜地发现里边果然有蜂蜜。

黄澄澄的蜂蜜，一截一截挤在芦管里。

“姐，咋还有虫子？”

“健秋，这不是虫子，是蜂卵，它们长大了就变成蜜蜂。”

立夏挑掉蜂卵，姐妹三人分而食之，你一截我一截，吃得津津有味。

“哥，你也吃一截。”

健秋把一截芦竹小心地送到哥哥嘴边。

“哥吃过了，你把它吃了。”

“哥哥骗人，我就要你吃。”

“好好好，哥吃。”

“哥，甜吗？”

“甜。”

吃晚饭的时候，立夏问道：“哥，你去外婆家了？”

“没有啊。”

“那这芦竹哪来的？”

“什刹海那边有个柴垛，附近有野蜜蜂飞舞，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五根。”

这其实是徐立春在空间的草垛里找到的，油菜开花了，群蜂乱舞。

妹妹大了，难糊弄了，编个故事很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