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十年代，BJ很多家庭仍是一日两餐，第一顿“朝食”，大约在九、十点钟左右，第二餐大约在下午三、四点钟，叫“哺食”。

放寒假后，徐家也是如此。

现在已经八点多，考虑早餐冷了还要热、不爽口，徐立春决定喊妹妹吃朝食。

徐立春出了空间，把八仙桌收拾干净后，心念一动，母亲准备的早餐便摆放到了八仙桌上。

徐家就两间房，在后罩房最西边，徐立春住在稍间，三个妹妹住尽间。

撩开门帘右拐，来到妹妹房间门口，徐立春居然有点紧张，他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才抬手敲门。

“哥，是你吗？”

“立夏，是哥。”

“哥，有事吗？你感冒好点没有？”

徐立夏语气里充满了担心。

“夜里出了一身汗，感冒好啦。立夏，哥买了早点，你们快点起床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哥，有大肉包吗？”小妹健秋问道。

“有，除了大肉包，还有油条、米饭饼、咸蛋……很多好吃的东西。”

“大哥净吹牛，我不睬你了。”

“真的，骗你是小狗。”

“真的？那我起来了，你等等我。”健秋转头又喊道：“二姐，快起来，大哥买好吃的了。”

健秋一边穿衣服，一边跟屋外的哥哥说话：“大哥，我早就醒啦，大姐偏让我多睡会儿。”

“我知道，咱家健秋最勤劳了，从来不睡懒觉。”

不久，房门打开，徐立夏叫了声哥，然后把徐立春让进屋。

这间屋跟徐立春那间大小一样，里面陈设很简单，一组三门衣柜把屋子一分为二，外边放着一张四方桌和四张杌子，里面靠西山墙，一张矮柜上放着两个衣箱，三个丫头的床靠北墙支在最里面。

大妹今年十五岁，上初三，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皙。她虽生于初夏，可并非立夏出生，只因哥哥叫立春，就顺着叫了立夏。母亲去世后，没人带她，让她提前一年上学。

二妹十三岁，秋天出生，顺着叫立秋，上六年级了，相比姐姐，她更活泼灵动些。

小妹才九岁，也是秋天出生，今年刚上一年级，她出生时难产，母亲就过世了。大概是因为她身体娇弱，父亲希望她能健康成长，所以叫了健秋。

徐立春的父母相貌出众，兄妹四个长得都很出挑。

趁着妹妹洗漱的功夫，徐立春打开煤球炉子的风门，又把早餐热了一下。

兄妹四人面东墙半包围坐下。

立秋一边发筷子，一边笑着说道：“哎呀，还真有包子。姐，这个给你。”

徐立春给妹妹盛粥，他关照道：“立夏，粥里有元宵，你们小心点，别烫着了。”

“哥，这就是元宵吧。”立夏夹起一只元宵，笑着问道。

“是的，今儿哥生日，就顺手做了几个，放在粥锅里一起煮，粥比较香。我一共买了六只包子、八只咸蛋，大家吃顿好的，都补补。健秋，元宵不好消化，你少吃点。”

哥哥是个闷葫芦，今儿话咋多了？哥哥笑意盈盈，徐立夏觉得哥哥像是变了个人。

“哥，今儿的粥咋这么香？”立秋问道。

“又香又稠，好好吃。”健秋附和道。

这稻米是杂交稻打的，相比现在的大米，米粒较长，色泽亮丽，也更齐整，口感更加松软，香糯细腻。

徐立春胡扯道：“这米可是贡米，在过去，只有皇帝老儿才吃得上，你们可有福了。”

“哥哥净骗人。”立秋说道。

立夏抬头看着哥哥，哥哥笑呤呤的，比以前开朗多了，真好。

“怎的？哥哥脸上有字啊？”

徐立春抬起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徐立夏低头躲开哥哥的手，仰脸笑着说道：“就是觉得哥哥跟过去不同了。”

“身体好了自然就不同了。”

徐立春一边说，一边拿起咸蛋，迎着光照了一下，然后将空头的一端在桌面上轻轻敲碎，用手剥一个硬币大的洞，把外层一小块细嫩的蛋白拨到小妹的碗里，又用筷头沾了点鲜红的蛋黄，放到小妹的嘴里，问她：“好吃吗？”

“好次，比肉都香，”小妹眯着月牙眼说道。

“咸蛋太咸，吃多了容易齁着，你吃蛋黄，蛋白给哥吃，好不好？”

“好吧，那明天还有吗?”小妹有点肉痛，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当然还有。等晚上哥还给你做好吃的。”

“哥，做啥好吃的？”

“你想吃啥？”

“哥，我想吃肉。”

“真是小馋猫。”

“哥——”

“行，晚上哥哥做红烧肉，外加红烧鱼，专门犒劳我家的小馋猫。”

徐立春转头又关照大妹：“立夏，米饭饼包着油条吃更香。”

“哥，是这样吗？”

“把油条掰开……对，就这样，尝尝味道怎样？”

现在大家普遍缺油水，香酥松软的油条包上甜糯可口的米饭饼，自然好吃了。

“呀，真香。”徐立夏笑眯眯的，转头把另外半根油条搛给二妹：“立秋，这半根你包着吃。”

“大姐，我也要。”健秋说道。

“好好好，姐马上就给你包。”

“立夏，上午我得去趟供销社，把年货都买回来。早饭肯定剩下不少，中午你们对付一下，晚饭等我回来做。”

“哥，要我帮你吗？”

“不用，你在家照顾好妹妹，督促她俩学习。”

“哥——”健秋摇着徐立春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哥哥。

“今儿买的东西多，还要排队，带着你不方便。回头哥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徐立春柔声说道。

小丫头生得柔弱秀美，惹人怜爱。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呆丫头，快吃。”

安抚好小妹，徐立春也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大口吃了起来。

喝了两大碗粥，一碗汤元，两个包子、二张米饭饼包油条、一个半咸蛋、大半盘咸菜烧豆腐，饱腹感让徐立春心满意足。他感到整个身体像是充满气的皮球，感觉身体粗壮高大了许多，神完气足，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