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谈笑间的朋友
第13章 谈笑间的朋友
快马加鞭,一路狂飙,不过一个半的时辰,韦承三人就到了终南山脚下。
斜阳对照,光辉倾洒。
终南山在这个时辰展现出的美,深深震撼到了韦承。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终南山,清晰感受着山风从顶上吹来,他闻到了山水自然的清香。
韦承收好心神,朝着终南山眺望去,身处山外数百米。
他宛若看见了一副宏伟的画卷,画中山峦起伏,绿树成荫。
“韦兄,你在看什么?”
伊娄杰脸上充满疑惑,随着韦承朝向看去,除了一片山,他没看见任何一物。
虞世南鄙夷道:“人家是在品自然,你个匹夫能懂吗?”
虞世南早在远见终南山时,那些阳光似洒在他的心上般,消除了他之前所有的愤恨。
此刻心间更多的是对自然风光着迷。
伊娄杰脸色一沉,怼道:“你个伪君子,说的不情愿来,此刻却这般沉迷在风光之中,传出去怕是要被万人耻笑。”
“匹夫,吾之心境岂是你所能理解的?”
“吾不与你计较刚才的言行,就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你若是再敢得寸进尺,休怪吾对你不客气?”
伊娄杰呵呵一笑,道:“不客气?不是我说大话,两个你都不够我打的。”
说罢,伊娄杰纵身跃下马背。
“你给我下来,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的笔杆子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匹夫,亏你还是勋贵世家,怎能动不动就以武力屈人。”
虞世南依旧嘴硬,可却不敢下马。
伊娄杰一阵好笑,威胁道:“这匹马一旦受了惊吓,那可是停不下的,我劝你考虑清楚。”
眼见伊娄杰扬起马鞭,虞世南终是撑不住了,慌忙的从马背下地。
飞鸟掠过韦承头顶,一声鸟叫把他惊醒。
他转身,只见伊娄杰与虞世南在那杵着,好奇道:“你们两个在哪里干嘛?”
伊娄杰看了一眼虞世南,调侃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虞书郎说马太慢了,他想试试能不能跑得更快。”
虞世南脸皮一抽,牵强的解释道:“县侯,你别听这匹夫胡说,吾正准备说去买点酒,一会到了山顶也好把酒言欢。”
“怎好让虞兄……”
韦承说到一半,结果摸着兜里没钱,尴尬的笑了,连忙改口。
“那就劳烦虞兄破费了。”
虞世南全身摸索,掏出钱袋掂了掂,走向路边驿站时,还不忘瞪了眼伊娄杰。
伊娄杰看着虞世南的背影,笑了。
半山腰处,三人放缓了脚步。
韦承扶着栏杆,望向天边,感叹道:“这山野真寂静,可惜我只能看到表面,窥不入其中。”
虞世南身子一紧,看向韦承。
“县侯,你这话说得很深奥啊!”
韦承暗道不妙,忙是沉住心思,糊涂道:“虞兄,你在说什么?风太大了没听清。”
“没什么。”虞世南摆了摆手道。
见虞世南将话题打住,韦承松了一口气,这老小子是真不简单啊。
伊娄杰歇好了脚,起身催促道:“别看了,等上到了山顶,那才叫好看。”
伊娄杰说罢,背着美酒走在了最前面,引得二人连忙跟上。
行了半个钟头,到了山顶。
韦承四下看去,空无一物,这才道:“我等三人是就在这山野小路,还是另去寻一处屋?”
虞世南望了眼天西边,见视野开阔,正好可以赏夕阳。
“吾观此处视野开阔,向西望去,正好可以赏夕阳,如此情境品酒岂不快哉?”
伊娄杰也是附和道:“此地虽是荒野了些,但居天地之间、是为高山;下方有河、是为流水,真可谓是高山流水。”
伊娄杰分析得头头是道,对于夕阳他现在没兴趣,脑子里想得全是快点同韦承结拜。
他久居北地,也看见过不少的中原汉人,在他眼里那些汉人很精明,都是做生意的好手。
行伍出身的伊娄杰对他们没有兴趣,甚至还很讨厌,就更谈不上会与他们成为朋友。
至于中原的贵族,伊娄杰很想融入他们中间,和他们成为朋友,不过每次都是事与愿违,直到碰到了韦承。
这个不挑剔他身世的人,让伊娄杰感受到了温暖。
明白了朋友不是求来的,这种人海中的相遇,让他不禁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伊娄杰真的等不及了,从背篓取出两壶酒,大步走向韦承,着急道:“韦兄,还请与在下同饮。”
“好!”
韦承接过美酒,目光瞥向看戏的虞世南,心想该怎么邀他入伙。
虞世南很快注意到了韦承的目光,疑惑道:“县侯,你看吾干嘛?”
“虞兄,你不是说要帮我们做个见证吗?”
听到韦承所言,虞世南显得落寞,心里很不是滋味。
“吾只是随口一说,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伊娄杰闻言,愠怒道:“我先前只当你是迂腐,没想到你竟是无耻。”
虞世南也不回话,扭头望向远方,叹气着。
韦承见他这般模样,生出了不确定的想法,决定试探一番。
“既然虞兄不愿意做个见证,那不知虞兄是否愿意与我等二人一同结拜。”
虞世南还想狡辩,伊娄杰不干了,拒绝道:“我这种匹夫可不敢高攀虞书郎,坏了他的名声。”
“你以为吾愿意与你结拜?”
眼看二人就要剑拔弩张,韦承心怕坏了事,出身圆场道:“你们二人别吵了,听我说几句。”
二人禁声不语,等着韦承继续往下说。
韦承走到边上,不慌不忙道:“我们三人能够在今日聚在一起,那是缘分。”
“他,伊娄杰身为鲜卑,久居北地,难免有些躁气、直来直往,可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这不是他的错。”
“你,虞世南作为汉人,生在江南,习了一身文人气,难免看人看事过于较真,这也不是你的错。”
“大家分处天南地北,彼此之间有所差异是在所难免的,既然上天让我们在此处相遇,我们为何不尝试着互相理解、包容呢?”
“若我们能各取所长,彼此学习,这不是很好吗?”
韦承目光真诚地看着二人。
伊娄杰听了韦承的这番话,心中的火气减了不少,但仍有些不忿。
而虞世南则是思考起了韦承所言。
韦承见状,趁势道:“我们身处这世上,对人对己都应该平等。
若是只顾自己,置他人于何处,长此以往下去,身无旁人,单凭自己的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够立身在这天地间?”
听着韦承说完,二人沉默了片刻。
伊娄杰率先开口,道:“韦兄所言有理,虞兄,是我适才冲动了,还请你见谅。”
伊娄杰的爽快彻底触通了虞世南,他是个正劲的文人,并不迂腐,从心底也不讨厌伊娄杰,只是喜欢斗气罢了。
虞世南看向伊娄杰,惭愧道。“吾也有不对之处,不该那般说话,烦请济阳郡公见谅。”
“虞兄,你不必如此称呼,只管唤我名字即可,若兄不嫌弃,可唤我表字毓祈。”
“既是如此,那吾便与君共称表字,君唤吾伯施就可。”
“伯施兄!”
“毓祈。”
有了韦承在中间的斡旋,虞世南与伊娄杰相视一笑,之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韦承朗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