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清:歌唱那动荡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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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许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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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1,大清道光元年

有时,当许耀,这个年轻的穿越者并且在这一世被取了同样的名字、寄托光宗耀祖的期望的时候。他,只是想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和自己那些和穿越最初的自己一样的人为何如此。

他,曾经在这个时代寄托了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到头来,当这个时代那些所谓的反清人士依然可持续的内讧,嘴炮。当这个时代的此类人,依然沉浸在对于那些所谓的科举梦的时候。许耀,得到的只不过是失望而已。或者说,当在这个大清王朝真正意义上的末年之际,他早已不断的见证了一些事情是怎样的坍塌,怎样的走向毁灭,失败的。

这不奇怪

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理应让他感到奇怪。但不论如何,此时此刻的他只是看着身边几个因为他的几句话离开了天地会。思考着,他们要走什么样的道路才能够推翻满清?不论如何,当前不久的一场所谓的起义失败之后,在这个时代,在这道光元年时代他们明白那些他们需要真正理解的那些足以改变世界的道理。但无论什么样的道理,最终落实到实际上就是一件事。

或者说,武力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统治者对武力不追求掌控的。就像华夏历朝历代,为什么那么多所谓的皇帝如此对于武力有着一种绝对的偏执。

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清楚一旦失去了掌控力他们算得上是什么。就像为什么,满清皇帝的卫队或者侍卫也必须是最高层的那一类人。八旗家族之中,出身上三旗的人里面也必须是极少数人。也因此,事实上这种敏感的确是很正常的。要不然,为什么赵构对于岳家军如此忌惮?归根结底,控制和权力绝对不允许发生任何的改变的。许耀明白这一点,他更加清楚为什么满清自始至终皇权与旗权有着多么深刻的矛盾。

在这段时间,他在天地会教的几个学生都是最懂得这种矛盾的人。几乎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一类团体,这样的一类以造反为业的团体比任何时候其能够培养出最是明白自己的困境,明白这种政治格局的困境。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的成功最起码也一定程度上有道理的。为何,现状如此啊。

毕竟,为什么满清能够维持三百年不是没有理由的。

“许先生,您既然这样看出了伪朝内部自始至终旗权和皇权最大的裂隙。那么,如果您”。

“我想要的,从不是换一个皇帝。满清为什么能成,很简单,其统治基础甚至更弱。当年明王朝那帮藩王,到死都还在内斗。到死,都在不断的内讧自杀自灭”他只是如此平静的指出了明王朝最大的弱项,而直至今日,他自己内心很清楚自己想赢,最起码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处境放的不那么糟心。至少有的事情,起码得做的还不能差。一个造反组织,最起码首先得做到严密。

而在这个时代,许耀这样的一位穿越者,一个可以说是几乎写明了,道尽了怎样夺取天下的一系列道理。甚至他自己写了几本书,几本太过危险的书。但不论怎样的危险,前提是你要怎样按照你的这一套实施,践行。你要怎样按照你的这个目标,当然,他也不认为这个时代的多数所谓的造反组织或者团体可行。他也的确可以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清楚他那一套相比于朝廷只会得罪更多人。为啥,他要砸的是那些老爷们的饭碗,家业。他要打的旗帜,跟那些传统一类无缘。

真的

至少在某种意义上,日后的他对此看的也较为清楚:他们的处境和困局,决定了反清复明或者其他老旧的旗帜也不可能去号召什么。甚至他和他身边的这些学生,也都是对这个时代所谓的科举也不再有幻想什么的。也正是因为在这方面他不愚蠢,谁敌谁友,他比这个时代大多数人,至少是大多数各式各样所谓的造反团体看的明白一个问题,困境。亦或者,怎样存续。

而今

在这个时代,他们所做的事情也只是很简单。怎样,存活下去。作为一个社团,一个名曰大同的社团。一个脱胎于天地会这样的一个底色很有问题的团体。一切问题的核心,很简单。那就是,怎样活着。而不是,死于自身的多次内讧,多次自取灭亡。

而不是,在这方面犯错,自杀。

“导师,您”他的身边,几个年轻人如此看着这个告诉了他们该怎样做的人“您认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到百姓中去,到那些最为饥寒交迫的,最受苦难的那部分百姓中去。如果我们不能真正和他们结合,真正意义上的去和他们打成一片,我们只会死,而且死的更惨”此时此刻的许耀这样诉说,这样坦然。

群众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是因为某个人的空口白话就拼搏送命的。对他们来说,如果你看不到利益你就是骗他们。而在这个时代,他们从几个人走到今天也在做。他们也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清楚群众二字到底是一个多么嬗变的东西。

但不论如何,1821年道光元年的大清。他们这样的团体,甚至比白莲教和其他几个已经闹过的那些势力更弱,但正是因为他们的弱,他们才不会陷入那些造反团体的困境,错觉。也正是因此,他还不至于立刻如同他们一样把自己陷入深渊。把他们自己的一切,全部赌在一场压根不可能胜利的东西。

无论是陈旭,亦或者其他几个这个时代极少数他影响的人。他们,一样把一些事情看的太一厢情愿。

振臂一呼已经不可能,而自古以来,一切造反前提第一步是组织。而没有组织,没有真正的纪律和目标。你,就一事无成。这就是为什么吴三桂必败,这就是为什么那些造反团体没有机会。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只能是做梦去吧。

当然,大同社也只不过是诸多那些团体不入流的一个。甚至这个时代,就连他们自己的标志符号,旗号都不被看在眼中。只是这个时代的他们,也只是在做着一件件其他人眼中都无法做到的事情。那就是,社会调查。至少在任何角度上,他们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他们要做的事情。

没有任何一个造反团体,是几乎把大部分目标是调查农村或者城镇的社会状况的。而一个大同社,几乎它早期的多数人都是不断的去调查,搞的。也正是因为他们做这样的事情,他们才具有这样的基础。当十几年后的满清终末的时候,他们自然也想不到这样的力量真的能够存在,可能存在。

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活着。

没错,活着

无论如何,他们不能去干脆的将旗帜升起。或者说,至少在这个时代,他们只是在通过一系列的那些小型私塾,去构筑这样的理念。就连大同书院,这个这个时代几乎扎根在那些农村,那些几乎供不起科举的那些贫困者的孩子们。在这座牌匾上简单的刻着最为朴素的一些东西的学院进行着这样的一类事情。进行着,这样的一类事情。

而今天,那些新生之中有一批人看到了许耀写的几本,私藏足以等同杀头之罪的书。其中,《封建论》《过清论》中,其中后者干脆就把满清八旗上层豪族是怎样起家的,包括几大姓氏的那些地位,财富建立在多少多少人,尤其是汉人的苦难和血泪之上。而他面前的几个学生担心的是,如果它泄露出去会怎样。

“小旭,朝廷不会在乎这些”他说“更何况《石头记》为什么被删改,我告诉过你们,一个政权的存续在于什么。很简单,统治基础。在未来,那些西洋人要是侵略我们华夏。满清,便会保他们自己。而保大清,也一样是要在八旗里面二选一”。

保谁

说实话吧,他告诉他们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统治集团问题。

哪怕是日本人要统治华夏,不依靠那些读书人那些旧势力不行。更不要提其他外族,外国。何况历朝历代的权利更迭,几乎不可避免的面对这个问题“所以,您担心的是,我们的对手相比于朝廷。更多的,将会是那些”

“不仅仅是八旗制度,那些科举制度的受益者和整个”他说“旧华夏的老朽上层,全都会最积极的和咱们作对啊”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罢了,而这个事实,是其他人不可能接受的。至少在这个时代,这个大清最后的岁月里,他,一个这个时代典型的精明人士对某些事情是想明白的。一个最危险的造反者,他要做的事情没啥区别。

但他这个人的危险程度,远胜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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