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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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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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颜坚持不能报警,这个回答着实惊讶到我了。

而那个老头儿更是因为这句话开怀大笑。

“到日子了,就痛快的把钱打过来,别让当爹的上门!”

陈嘉颜从我背后挪了出来,声音虽小,但很坚定:“该给你的不会少,容我几天。”

“容不了,就今天!”

他的态度让我想起了刘秃子。

那刘秃子虽然是个放贷专业户,但遇见真有难处的,不会把人逼得这么的紧。

起码,他对我还算不错。

此时,他直接坐在陈颜的化妆桌上:“没钱你慢慢想办法,爹慢慢等。”

“也让人看看,你这当姑娘的多不孝顺!”

说完,他居然从蛇皮袋子里掏出个广播喇叭,狠狠往桌上一拍。

好家伙,刘秃子都没他专业,这是有备而来啊!

怪不得给陈嘉颜逼得找我借钱,家里有这么个爹,放谁都犯愁!

而陈嘉颜被她爹气的嘴唇煞白,脸上都没了血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既然选择不报警,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不能擅作主张。

可这老头儿是个无赖,万一把动静闹大了,她一个女孩还怎么在这做人?

得,恶人还需恶人磨。

我信步走到他眼前,悄悄把手机上的录音打开,随即从桌上拿起一盒痱子粉,直接扬在他脸上。

“老梆子,想要钱,你就先弄死我。”

“操!”

老头儿拍案而起,大喝一声:“你当我不敢啊?今儿我就让你见见红!”

我赶紧往后一退,像交警似的伸出手:“得,你牛逼。”

说完,我嘿嘿一笑,把电话打给了刘秃子。

“刘哥?”

“干啥?”

我笑嘻嘻地看着老头:“有人要弄死我,你管不管?”

“跟我有鸡毛关系?”

“我死了,谁还你钱?”

电话里沉默片刻,刘秃子哈哈一笑:“你个憨货还能惹着硬茬子啊?”

“我给你发个录音。”

说完,我挂断电话,把刚才的录音给他发了过去。

几分钟后,刘秃子把电话打了过来。

“妈的,你在哪呢?”

“地址发你手机上了。”

有事一阵沉默,刘秃子低吟一声:“没事,我在漠南有朋友,你等我!”

“敢动我债户儿,活拧巴了吧?”

我赶紧说了一句:“刘哥,别整太大动静,这份工作要是也丢了,我真没办法还钱了。”

“操!你他妈好像债主子!”

刘秃子办事效率确实高,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光头壮汉走了进来。

一进门,先问了一句:“谁是陈琦?”

我赶紧迎了上去:“我!”

俩壮汉点点头,用下巴指了指老头:“就是他要弄你呗?”

“对!”

老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俩壮汉:“你俩要干啥?”

“不干啥。”

壮汉摸了摸老头脑袋:“上岁数了,容易骨质疏松,我给你检查检查。”

“那个,大哥。”

我开口打断他,低声道:“我这还得上班呢,你看……”

壮汉呵呵一笑:“行,换个地方检查。”

这老头像荡秋千似的,被两个大汉硬生生架走,只剩下陈嘉颜一脸懵逼。

“这、这会不会出事啊?”

我知道在担心什么,便轻声回应了一句:“放心吧,没事。”

“那个,谢谢你啊。”

陈嘉颜面露尴尬地低下头:“今天的事,麻烦你替我保密。”

我点点头,反问一句:“这事我大概听明白了,你需要钱,就是要给他,是不?”

“嗯。”

看她满脸窘迫,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就没见过这样的爹。”

陈嘉颜攥着拳头,低声说了一句:“他不是我亲爹。”

“啊?”

我十分惊讶地看着她:“不是亲爹?那他这是讹诈啊!你为啥不报警啊?”

陈嘉颜极力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摇着头……

她明明是受害者,可却如此小心翼翼。

陈嘉颜把眼角的泪水抹成淡淡的印记,随即低头扯着手帕的角,喃喃地说了起来。

“我亲爹早死了,那是我继父,我妈得了老年痴呆,现在就认识他,连我也记不起来了。”

陈嘉颜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只要给他钱,他就能对我妈好点,要不我妈的日子就没发过了。”

“我想过把她接到我身边,可她根本不认识我,三天两头的往外跑。”

忽然,她嘴里冒出一声长叹:“我不敢报警,也是因为这事。”

我把老头留下的蛇皮袋子扔在她面前:“你的钱永远也填不满这个袋子。”

“就像你用这辈子所有时间,也填不满他的贪心。”

陈嘉颜坚定地摇摇头:“道理我都懂,我的钱全被他喝酒了。”

“你……”

我一时间有些语塞,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什么都知道,你还忍着?”

“他喝完酒心情就好,我妈就能过的舒服点。起码,不用吃皮肉苦了。”

老话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忽然觉得,自己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顿了顿,陈嘉颜缓过神来,低声问道:“那两个人,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不会。”

我几乎没犹豫,吐口而出道:“最多是点小教训。”

又是一片死一样的沉默。

片刻后,我轻声问了一句:“你还是要给他钱吧?”

这话既是问题,也是答案。

不等她说话,我又补了一句:“我帮你想办法。”

陈嘉颜几乎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我,眼睛瞪的老大。

或许在她眼里,我这话出现的很唐突。

可对我而言,我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我在这一瞬间,想起了我那应该千刀万剐的爹,还有被制作成阴童子的亲妈。

绳子专挑细处断,命运为难苦命人。

我和她的境遇不同,但同样被生活揍的遍体鳞伤。

既然如此,不如抱团取暖。

半晌儿,陈嘉颜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有办法吗?”

“我能吃苦!”

她像是怕我反悔一样,连忙又补了一句。

啧。

我现在还一身饥荒没还清,在短时间内帮陈嘉颜凑出来上万块,这不是扯淡。

简直是天方夜谭。

借钱?这肯定行不通了。

“要不,我再去王老板的丧葬店看看?”

陈嘉颜犹豫了一下,连忙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这钱今天就得拿到。”

“我只是心疼我妈。”

她说的不是话,而是一根针,狠狠地扎进我心里。

我很羡慕她,她还有个妈,还有机会尽尽孝。

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同病相怜,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我拍了拍陈嘉颜,又看看窗外,把声音压得很低。

“刘山像个苍蝇似的盯着我,你得帮我放哨,一旦有风吹草动,你得帮我打掩护。”

陈嘉颜一怔,反问道:“那我也不能跟着他啊?”

“不用跟着。”

我前后一想,认真分析起来:“刘山想扳倒我,肯定要抓我小辫子,最好的把柄就是抓我擅自离岗。”

“万一来活儿了,你这入殓师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到时候你就说我闹肚子。”

陈嘉颜想了想,面色中忽然露出我一抹担心。

“那你回来,肯定要被抓包啊!”

我趴在窗户上看了看:“不会,厕所连接着外墙,我从那翻进来就行。”

说完,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一番,确认安全以后,我闷头疾步,走出了殡仪馆。

出了门,我给刘秃子打了个电话,要到了刚才那两个壮汉的联系方式。

电话一打过去,我问出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好在离我不算太远,就在殡仪馆对面的那片树林子里,我沿着小路一直走,终于找到了他们。

树林里,那老头背靠着树,瘫坐在地上,两个壮汉捋胳膊挽袖子的站在他两侧。

而在不远处,还散落着两件破棉袄。

外面现在至少二十多度,弄这么个棉袄干啥用?

转瞬间,我忽然明白了,这俩壮汉一看就是老手。

把衣服蒙在身上打,根本看不出外伤,但疼痛感能直线翻倍。

啧。

估计这老头儿没少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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