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你就这么欠揍？”

苏晓樯硬生生被他气笑了，这狗东西也不想着好好解释，亏自己还期待他会怎么编故事，就是没料到他会说这烂话。

小天女在此刻居然有了类似被人放鸽子的落空感，她咬牙切齿地道：“喂，好好说，别想耍我！还有赔我的自行车，照片还没来得及拍呢！”

路明非嘿嘿笑了两声，莫名其妙对着一处角落喊了句：“保姆出来洗地啦！”

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苏晓樯原来本来是打算随便听个理由就放过他的，现在看他一副不解释不回应的态度反而来了脾气，对着路明非不依不饶地追问。

等到两人彻底从这里消失，酒德麻衣的身影才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她看着地面的血迹有些幽怨：“谁是你的保姆，奶妈才会替你操这么多心！”

酒德麻衣叹了口气，在路明非刚刚出手之后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应该是瞒不住他了。

在路明非的黄金瞳亮起那一刻，连执行任务时对生死都淡漠视之的女人都控制不住自己，完美的隐匿术也出现了一丝破绽。

不仅如此，酒德麻衣敏感地觉察到路明非在那一瞬间气质的转变，点燃的黄金瞳似乎代表了怪物的沉眠已经结束。

即使外表和说话的语气没有产生太大的变化，但那个尚未长大的男孩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登临王座的幼年君主也依旧是君主，他手握号令世界的玺，拥有着至高的权与力。

“路明非，你好像很高兴？”

苏晓樯追着路明非问来问去，可他不想说的事是别人怎么也套不出来的，最终只能作罢。

小天女本来是打算再装得更像是正常女孩的反应，可路明非却没有在意的意思，苏晓樯觉得他应该知道了点什么。

世界上少有莫名其妙的好与坏，苏晓樯平时对路明非还算照顾，但也不该仗义到这种程度。

路明非也不是情商很低的笨蛋，相反他敏锐得很，小天女对他态度的逐渐变化是从在九州和小师妹的初遇开始的。

只是没有证据能证明苏小小和苏晓樯之类的关系，路明非并不打算问个究竟，他内心隐隐觉察到这两个最亲近他的女孩之间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大概是类似异世界同位体的关系？路明非想，苏晓樯可能知道发生在他小师妹身上的那些事了吧，但没有怀疑过她俩根本就是一个人。

因为虽然她们同样骄傲，可苏小小是黏着他的娇纵小师妹，苏晓樯则是罩着他的仗义女侠，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却也有明显不同的地方。

路明非没有想过即使是苏晓樯也是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女孩，他心中那个小天女就该永远是骄傲地睡在矿床上的女王。

“一点点吧。”

路明非双手枕在脑后笑了起来：“有种梦境成真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我做了一个练功修行的梦，梦醒了发现我真成了大侠，努力居然没有白费而且还有用武之地。”

其实他是在高兴苏晓樯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遇到危险那刻不再无力，路明非想师兄们对他的培养和栽培都不是无用的。

曾经被他们保护着的师弟如今真的可以保护好身边的人，再也不是那个只能狼狈逃跑又或是事后无能狂怒的衰仔了。

“虽然用不上是最好啦，但谁年少时没做过行侠仗义的美梦呢？”路明非轻声说：“也不完全是美梦吧，一半美梦一半噩梦，后劲大得很呐，让我醒来后很久都没缓过劲来啊。”

苏晓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刚刚你那个把自行车变成枪的魔术也是在梦里学的？”

“是梦里一个不靠谱师兄送我的礼物。”

路明非看到小天女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就警惕了起来：“我这师兄不靠谱就不靠谱在他送我的礼物会把一切东西都变成炸弹！就是刚炼成的时候不炸也会在未来某一刻爆炸！”

“哦，我就随口问问。”

苏晓樯这么说着，表情明显有些失望，她只知道路明非回归之后肯定有了不一样的地方，却没想到四师兄留给他的礼物居然在现实中也能使用。

——四师兄在生命最后一刻全力催动他的大神通，将自己的灵魂连同一切造诣都锻造进了那个小棺材盒中。

只要路明非喊出那句且慢，这个最受四师兄照顾的衰仔师弟就会得到他所有的财产。

若非如此也不会陨落得如此之快。

路明非仰脸看向夜空，那难得一见的星月奇景已经望不到了，师兄们在他再也抵达不了的九州也该迎来各自新的人生了吧？

也许四师兄救下了他的向日葵、不会再像一条被抽断了脊梁的野兽，寻找着自己的葬身之处。

也许二师兄也不会亲手将刀递进末代王女的心口，即使她是生死相向的敌人，可仍然是他的女孩儿啊。

大师兄如愿飞升，三师姐再度化作白色祭司掌管九州，战火不再蔓延，九州盛景常在，愿世界和平，再无泪水，众生大团结万岁。

路明非这么想着，脑海中忽然响起红色的歌来，让他在黑夜中忍不住肃然起敬！

苏晓樯被突然立正的路明非吓了一跳，又失笑，轻轻拽起他的衣角，道：“我的自行车坏了，明天你用轿子抬着我去学校。”

“不是吧小天女，你真打算把我当驴子使啊？”路明非使劲摇着头，不行！绝对不行！

“抬一天我包你一天饭。”

苏晓樯伸出了四根手指，路明非就问怎么多出来一顿，小天女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地道：“还有一顿夜宵！”

路明非将五指握拳放在胸口，宛如虔诚的信徒：“为小天女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苏晓樯一边笑一边说他没节操，路明非反问她节操值几个钱？能换一个汉堡吗？

小天女想了想，说看不见的节操确实不值钱，但如果是路明非的话，就算不用节操也能从她这里拿走一个汉堡。

路明非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苏晓樯已经快到家了，她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清脆的笑声，像是童话中梦幻如泡影的妖精，没人能抓住她的尾巴。

“下次见！”

她大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