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白玉京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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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谢映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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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披发青年表现出极强的耳力,但此刻他们已经靠近张须陀大营,而埋伏之人手脚轻灵,显然都非庸手,竟然没有察觉。

白月棠从草地间摸出一枚石子,屈指朝那些伏击之人弹去,他并不求能击伤对方,自己现在的水平还远未到飞花摘叶伤人的地步。他此举只求发出动静,引起披发青年注意即可。

石子没什么准头,击在草里的乱石上,发出‘咯’的一声,溅起几星火光。

本来将要散开的披发青年等人登时惊觉,那些埋伏好手却已锁定白月棠位置,分出两人往他这边奔来。

剩下的齐声呐喊,与此同时军营里的喊声也炸裂开,像是沸腾的滚锅热水。

大约是防备夜袭的阵势,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只来了这么几个人,军士们的呐喊略微低了一阵,随即重甲骑兵从营里奔出,朝青年一行人围去。

白月棠扫了两眼,披发青年竟然一个纵跃倒跨在一骑重甲兵背后,空弓利弦反手勒在重甲兵脖子上,竟生生把头颅割了下来。他不去控马,弓箭拉出虚影,丝毫不慌,转眼间射倒十余骑。

这下隋军弄巧成拙,本来是重装抵御夜袭的阵仗,这时重甲骑翻倒十余骑,后面的涌上来,有的跃过,有的却撞上前者同伴,乱成一片……

白月棠再次对披发青年刮目相看,来不及赞叹他的冷静和神妙箭术,那两名搜寻他的人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在草地里一滑,那两人显然没料到,被套着鞘的刀分别击中膝盖,惊叫着跳开。

“路过,路过……”

白月棠滑出几尺,翻起身头也不回往山丘另一面跑去。

那两人有点摸不着头脑,茫然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一人问道:“要追,追么?”

另一个看着白月棠落跑的背影,“不是对手……”

两人互换眼神,扭头往军营方向去了。

白月棠见追击者放弃自己,看热闹的念头又驱使他折返回来。

披发青年夺了战马,一马当先突出,他的数名随从却没有他的本事,被埋伏的好手缠住,后面重骑兵裹上来,一阵乱枪刺下,无人生还。

不知那家伙是不是看到了自己逃跑方向,故意为之,居然朝自己这边纵马狂奔。

白月棠心里问候一遍他祖宗,眼见骑兵突来,想避开正面已经不能。

毛色油亮的战马转瞬即至,披发青年朝他吹了个清脆悠长口哨:“上来!”

白月棠哼了一声不理会他,疾跑两步,腾身将一名重骑踹下马,夹着马腹奔逃。

那披发青年在马上哈哈大笑,朝丘陵下逃去,一面张弓搭箭,又射翻几骑。悍壮战马与铁甲砸在地上,溅起滚滚泥花。

丘陵上拉起一道长长火龙,铁甲骑兵在夜幕里仿佛一股黑色浪潮,紧紧咬在两人身后。

“兄弟,怎么称呼!”

白月棠战马赶上披发青年,对方神色轻松,脸上丝毫没有同伴丧命的悲痛。他心知这些人大抵都是亡命之徒,看淡生死,要不然光这骑兵阵仗,就足以让正常人变色了。

“你兄弟都在后头躺着呢!”

白月棠话里全是讥讽,对方却不以为意。

“大家杀官造反,早晚有这一天。”

“瓦岗?”

其时流民遍地,白月棠吃不准他是那股势力,不过敢捋隋军主力虎须的,怕也只有瓦岗军这样声势才敢做得。

青年被马颠簸,头发更见散乱,却没盖住他看向白月棠的古怪眼神:“前几日翟大哥攻下白马,这才来荥阳仓,声势浩大,你会不知?”

白月棠撇撇嘴:“好厉害呢!我应该知道么?”

青年有点被惹毛了:“你怎么像个女人!”

双驹越过一道小溪,白月棠勒马回头,看到隋军大营火光映红夜空,烧的夜色暗红。

“你也是诱饵?”

披发青年见到火起,笑道:“看来翟摩候成了。兄弟,先前你示警的情我领了,怎么样,要不要随我一同参瓦岗军。”

白月棠自忖要随瓦岗军参战,自有余果儿和翟让的交情摆在那里,不必和这家伙纠缠,不咸不淡道:“你这拉人入伙太过直白,没什么煽动性。你得让人心动,知道吧?”

青年张了张嘴,生平第一次遇上这种人,后面的话噎在嗓子眼里,别提多难受了。

“在下谢映登!”

“喔,小箭神嘛,久仰!”

青年彻底无语,总觉得对方一直阴阳怪气,他一时气结,调转马头向南。

“嘁。来不来随你!”

他这么说,白月棠就不紧不慢缀着,后方一百余重甲骑兵已经听到营内角鼓,舍了两人,向东南包抄了过去。

暗沉的盔甲近在眼前,前方是刚放完火的翟摩候率领着五六十骑,马蹄踏在草地,溅起飞泥。

后方是紧咬的隋军铁骑,隋军大营传来轰隆巨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炸了。

前方的瓦岗军包着青色头巾,尾随隋军则暗沉沉融于夜色,两队骑兵在平缓的原野上组成一只青色箭头的飞矢,追逐绞杀。

白月棠这才知道战马相撞,原来会发出那么让人心惊的骨肉碎裂声音。

两匹战马眼见都不活了,窍孔里汩汩淌出血液。

两名军汉甫一着地,抽出腰刀对砍起来,几下白刃就翻卷了。

直到一名小骑挺枪向他次来,白月棠才警醒。

他抽刀斩断枪头,两匹棕色战马交错而过,寒光里,小骑脖颈间热血飞洒。

星月漫天,幽幽高草间转眼布满战马与残肢。长枪和弓箭洞穿血肉的闷响恐怖,鲜血洒在草地上,留下大片深黑。

黑色与棕色战马挣扎起身,有的被钩镰枪削断蹄腿,嘶叫哀鸣。

冷兵器战争的惨烈完全在白月棠眼底铺开,有种惊心动魄而又虚幻的感觉。

马蹄与弓弦上的风声混杂,铁器交鸣此起彼伏。

丘陵下厮杀惨烈,白月棠不着甲胄,终于没躲过流矢,箭头擦着膝盖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反观谢映登就自然很多,这类人天生就是战阵上的苗子。白月棠亲眼看见他劈手抓住飞来流矢,反手射出去正中隋军战马前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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