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已经走了，贾璞来到刘家庄。

“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乎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又有些习惯的，会想——大抵又要换皇帝了。

贾璞见到张元有、卞胜、以及那位姑娘，而那个姑娘的哥哥在寻找起他的父亲。

有的说没见过，有的说和姘头跑了，有的说他出去了；那男子也不着急了。

霍白再次见到贾璞，款待了他一餐，仆人摆上酒来，一盘烧鸡，一盘青菜花炒肉、一盘抄鸡蛋、一盘葱炒虾、一盘糟鱼、一盘牛首豆腐干、一盘脱沙肉、一盘熟牛肉、一大碗的鸭汤。

吃了一会儿，就听张元有和陈晨二人在打赌，赌新皇帝的人选。

太上皇在位四十年，曾有过三个太子，头一个太子在二十年的时候，疯了，现在已然死了，但有个儿子；第二个太子在三十五年的时候。被太上皇诛杀，有两个儿子，至于第三个太子，除了一个女儿，全家无以幸存，也就不在讨论之列。

张元有说：“只能是废太子的儿子，废太子曾经掌过京营，太上皇后、霍阁老这些人对京营的人，没有什么办法。”

“可废太子就是名声好了些，霍家真能请他不成？”陈晨反唇相讥：“倒是戾太子的大儿子，素来好学，很得文臣喜欢。”

贾璞默然不语，他一眼看去，卞胜、吴峰都一面喝酒吃肉。一面听得津津有味，霍白则低头不言。

过了一夜，第二天，城门开了，只是搜查的很严，贾璞等人决意把那些珍宝埋了，等日后再挖了出来。

当然，埋进去之前，每个人都抓了一把。

贾璞拿了三根富丽华贵的簪子，一块祖母绿。五人拿了珍宝，把那个姑娘一并带上，回了城。

进城照例要搜查，但当贾璞报上名讳后，天下谁人不识君？在那些仰慕、好奇的目光中，贾璞顺利进入城中。

名声总能带来些特权吧。

······

头一天，当贾璞没有从贾珍那边回来的时候，如意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心里空空的。

次日，连晴雯也紧张起来，听说城中发生了不好的动静，京营的士兵为着昨夜处决了一位醉酒闹事的士兵，哗变了。

但贾家也关了门，她们不能出去，只能在狐疑中度日如年。

彼时，晴雯和如意在吃晚饭，柳家那个五儿每当晚饭的时候，总回过来，然后带着失望、担心的眼神离开。

如意对此心知肚明，这五儿长得摸样很不错，水灵灵的一把葱，不过，总是在门口看，怎么可能被三爷瞧见呢。

“只敢夜里来，还不是怕被晒黑了。”如意心中冷哼一声。

吃着饭，晴雯忽然吐了，吐到如意的鞋上，如意怒道：“你怎么吐我的鞋？该你赔钱。”

晴雯却捂着了心，给人以病西施的感觉，想到未来岌岌可危的地位，如意更是愤怒，她肃然道：“更不该浪费粮食，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你可知道？”

晴雯却忽然道：“如意姐姐，我有了。”脸上泛着粉红的好看的晕。

如意立时双手成拳叉在腰上：“你有什么了！”

“爷前些日子亲了我，我今日就吐了，岂不是...”晴雯眼睛乌溜溜的转，显得又喜又羞。

如意张大嘴巴，哑然失笑，晴雯恼了：“你笑什么？”

“妹妹，只亲个嘴，同个床，还不能用孩子呢。”

晴雯睁大了眼睛：“那怎么样才能有孩子？”

如意羞道：“时候到了，三爷会告诉你的。”

晴雯旋即叹口气：“也不知爷如今怎么样了。”如意也愁起了眉头，换了个鞋子，去井边打水。

须臾，只听范先生来了，素来最怕范先生的如意放下手中香皂，忙去见，范先生见贾璞不在屋内，对如意道：“没有大碍，你们不要慌张。”转身离去，如意点头。

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屋梁下的少女尽目力望着月亮，李商隐诗曰：

过水穿楼触处明，

藏人带树远含清。

初生欲缺虚惆怅，

未必圆时即有情。

······

转眼就是第二天，如意起床，拿起甘蔗堆里的一根，去院子里舞了几下....还真挺好顽的，怨不得爷那么好顽呢。

昨晚洗的鞋子晒在墙角，院中竹竿上挂着的衣服在风中微微摇摆，她知道的，女人的肚兜等贴身的物件都晒在衣服下，被外面的衣服压着，如同穿在身上时，不能让人随意瞧见。

也不知过了几时，院内一下涌来许多人，十只眼睛，九只手，如意问张元有道：“三爷呢？”旋即，瞟了那姑娘一眼，肤白，苗条，但没她漂亮。

陈晨道：‘三爷在外面呢。’

如意连忙出去，吴峰感叹道：“这姑娘可真漂亮。”

陈晨小声道：“还有一个更漂亮呢，水蛇腰，她瞧你一眼，骨头都酥了。”

吴峰笑道：“有没有那么邪乎？”只见一个美人从屋内出来，他只看了一眼，浑身酥倒，陈晨扶了一把，张元有乜斜了一眼。

卞胜道：“英雄要过美人关。”

晴雯只是跟如意走了出去，根本没有理会他们。

而外面为着贾璞的到来也热闹起来，自贾璞和对他叫的狗对骂开始，霎时间，就围满了大半圈的看客。

贾璞双腿叉开，指着那被绳子拴着的狗只是骂，仿佛怪它不知二二得四，三三得九似的，那狗跳起来，也汪汪的叫得厉害。

谁也不知这璞三爷嘴里说什么呢，只听汪汪说个不停，那黑狗冲着他龇牙咧嘴，怒气腾腾。

看客们大都是笑，有的掩嘴，有的不装，如意看得一头黑线；好丢人！

一旁的晴雯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但是贾璞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也看着挂吓人的。

贾璞口干舌燥，也有些不想骂了，住了口，抬步要走，那狗竟还敢开口狂吠，贾璞气起丹田，也酣畅淋漓骂了一通，直到这狗呜呜的不敢说话，也不动弹了，方挥一把汗，喘一大口气，舒舒服服的走了，如意、晴雯见贾璞推开围观的人群，忙跟着走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