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但接下来的训练还是磕磕拌拌的。光一个报数，就练了至少半个小时。一下午训练过来，包晓军虽然只是教官，但他的嗓子却哑了。每一次都有人出错，每一次出错的位置还都不一样。嗓子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了。休息的时候，包晓军从旁边的树下拿起自己随身带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他知道训练会很不容易，但没想到比他想像的还要困难一些。

吕部长走过来，给包晓军解释着，毕竟这些人都不是军人。就算受过军训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虽然算基干民兵，但说实话，轮换的太快，大家都在忙工作，基层事情多，军事项目就没人在意了。包晓军点点头，他知道吕部长说的是事实。不过时间就那么多，想要训练出成绩来，必须严格。而要严格，就必须强化。现在光一个队形散开的动作，一个小时没练出来，包晓军怎么可能不着急。一下午两个小时的训练，中间休息十分钟，包晓军只是给大家教了军体拳的起手势和第一动。

这速度真的是太慢了。但他知道，这其中不少人本身还担负着其他工作，不可能全天跟着训练，所以也只能这样了。训练完，包晓军回到宿舍，脱去已经湿透的迷彩服，穿着背心去卫生间冲洗。迷彩服的后背上已经起了白色的盐霜——这对于他来说，又像是回到了当初在部队的训练日子了。嗓子疼的难受，但他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敲门声响了起来，包晓军以为是吕部长，喊了一声“来了”，便过去开门，结果发现，门口俏生生站着的，竟然是白帆。看到白帆，正拿毛巾擦脸的包晓军立刻红着脸说了声抱歉，就快速转身，披上了上衣。

白帆脸红了红，说道：

“我知道你给他们训练，用嗓子肯定比较多。就给你带了金嗓子喉宝，和胖大海。”

包晓军穿好衣服，把白帆请了进来，说了声谢谢。

白帆把装着药的塑料袋放到桌子上，好奇的看着打扫干净、摆放整齐的房间，好奇的问包晓军是不是不时就这样干净整洁。包晓军告诉她，这是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这让白帆更加好奇了，便问了包晓军关于军队的许多事情。

包晓军解释了一些，然后就感觉到了，这个白帆对于军人不是一般的好奇啊。似乎在他的眼里，军人有种天然的光环，哪怕一些有违人性的纪律性的东西，也被她天然美化了。

包晓军觉得这种想法不太对，便告诉她，部队是一个光荣的集体，但里面的军人就其本性而言，可能在集体之中，会为了胜利，为了荣誉而牺牲生命。但就其个人而言，也不都是言行一致的好人。毕竟入伍基本上都十八岁了，性格已经定性了，入伍两年来可能会增加一些好习惯，但本性却很难改的。里面也有打架斗殴、干活耍滑的，不要迷信。

这让白帆更加好奇了，自己面前的这个明明是优秀退伍军人的，却说着这样的话，是有什么原因吗？

因为包晓军要休息，白帆并没有呆太久就离开了。离开前让包晓军按时喝药，泡水。包晓军要给钱，被白帆给拒绝了。

第二天上午的训练略有起色，人员增加到了三十人，包晓军把人分成三列开始练队列，这些人基本上能听清口令。因为时间有限，包晓军没时间去搞单个军人队列动作了，所以他直接从合练齐步开始。只是这些人纵队行进还行，一旦变成横队，从齐步时的一条直线，几步后就成了水里的波浪，打着弯儿，喊立正的时候，还有人止不住脚，愣要多走几步的。

无奈之下，包晓军只好一排排的走。

吕部长在旁边也比较急。他能看出来，自己拉来的这些民兵基础是真的差，集合齐步都走不齐，更别说后面的军体拳了。包晓军也看出来老吕比较急，便告诉他，自己打算等抽调的护路民兵过来，和这些人结成对子，到时一带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然，这话有一半是安慰吕部长。包晓军发现其实吕部长比他还急。但他记得吕部长当时好像是通信兵出身，虽然当过班长，但没经过这样的训练，所以在指挥方面没有经验。而包晓军也是真的有计划的，当然最优解，是护路民兵能带动其他民兵一起走好，如果走不好的话，那万不得已，包晓军就只能用比较极端的办法了，希望用不上。

接下来的几天，白帆每天下午都会在训练结束来找包晓军，一开始包晓军还有些不适应，后来就习惯了。甚至后来吕部长开玩笑，包晓军都能泰然处之了。

只是队列和军体拳的训练还是进度不大，让包晓军有些担心。护路民兵是三天后才到达的。二十一名民兵，来自三个护路分队，蒙玛拉尔来的有李新兵和纳森。这些护路民兵被分到了空着的宿舍里。

李新兵和纳森收拾好东西就过来找包晓军，他们刚进屋，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到了门响。李新兵随手拉开门，意外的发现竟然是白帆。

“白医生好。”李新兵和纳森还记得这个漂亮的女医生，齐声打着招呼。

“你们排长嗓子不好，我过来看看。”白帆脸微微一红，“你们过来了？也是来参加训练的吗？”

李新兵和纳森应了一声，让着白帆进来。白帆的手里拿着一袋梨子，便顺手放在凳子上，然后对包晓军说道：

“这梨子润肺止咳的，你记得吃。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又对其他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李新兵和纳森都有些意外，不过包晓军没理会他们。他把护路队员都召集起来，然后给他们分配了任务，让他们做好思想准备，训练的时候和乡里的基干民兵一对一共同训练，帮助他们提高队列标准。

这件事情难度挺大。他们自己经常训练，知道在短时间内提高队列训练标准是很困难的。现在不仅他们要练，还要带着那些不会的人练，这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但是他们知道这事情既然包晓军说出来了，就不可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