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中心来的很快，足足五辆悬空救护车以及两艘护卫空艇迅速降落到事发地点——中心大厅的街道尽头。

全自动清理机器人一遍遍的清理着燃烧成一片废屑的金属残骸，对凹凸的路面进行填充和犁平，不过救护人员却属实有些尴尬。

闹了个这么大的一件事，结果到头来受伤的就只有特派员，他们杵在那里没事做……于是他们干脆对那群安全局的人做了次简单的义体调试，至少这样不会让别人看起来他们很闲。

安全局的人也有些挂不住面子，说好的保护特派员，结果一通操作下来整个事件就只有特派员挂了彩，这保护了个锤子……

整场意外下来，只有几名治安署的成员很兴奋。

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在日后却能够光明正大的写下自己曾经参与过保护特派员的任务，嗯……还可以写着同安全局的人一起。

这多有逼格啊！

能不兴奋吗？

小六擦了擦自己瘦小的治安制服，不远处那个正在和自己老大的墨镜男子似乎是说了句要去看看特派员，然后就走了。

自己的老大又蹲在地上吸烟。

小六走过去，忍不住的惊叹，“老大，你的枪法又精湛了好多诶！”

他自然是看清了全貌的，老大的枪法神乎其技，这已经不是以前在打靶比赛的那种准了，真就是神乎其技。

这等实力，小六只在小时候同爷爷看的那种超老式电视上见过，对了……那个古代电视剧叫啥名来着？

小六有些记不太清，但他好像记得主角好像叫燕啥鹰。

这个人也是个狠人，甚至他还记得这人可以赌出对方的枪里没有子弹，小六想对方会不会是一名黑客，不然怎么能看出别人的枪里有没有子弹？

不过名字到底叫燕双啥来着？

小六想了片刻无果，索性不去想了。

管他呢。

“每天都练，自然精湛多了。”江落回道。

他说着，内心却也是有些奇怪：

因为别的不说……打的确实有点准了。

原身的枪法是很准没错，但远远不到这种水平，这种水平几乎已经不能叫做枪法了，得叫枪斗术。

不过这种时候，江落也没在意这么多，随意的点了点头后，又和小六聊了起来。

聊了并没有多久。

杨响的回来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

“有什么事吗？”

江落看着他。

“嗯，”后者点点头，语气中早已经没了轻视，反而在沉稳中多了一丝尊重，不过，杨响觉得，这是他应得的。

“特派员先生，她有事找你。”

“跟我走就行。”

杨响扬了扬下巴，示意跟上。

或许是江落刚刚的几枪太过显眼以及重要，因此在行路中碰见安全局的人员，对方都颇为礼貌的朝他点头示意，而他也只好一一还了回去。

“说起来，”杨响一边走着，忽然道：“我当时回头看你们的时候，你们似乎不在原地，我还以为你们跑了。”

“嗯……”江落想了想，回道：“当时炸弹爆炸时，你们是不是被掀翻了。”

“没错。”

“我们也差不多，”江落道：“我们被掀飞了。”

杨响看了看对方的原生躯干，又看了看自己的金属义体躯干，顿时明白了。只是这句话从江落以平淡的口吻讲出来，让他莫名有些忍俊不禁，正憋着，又听江落道：

“话说，为什么这个特派员的搭档会这么做？”

江落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如果对方是搭档，为何要选择杀死特派员？

从电磁炸弹来看，对方显然是早有预谋。

他有想过这个搭档是冒充的，不过也不可能，如果是冒充理应在进入礼车前的身份识别就能辨别出来。

空气似乎沉默了一下子。

杨响看出了对方的疑惑，他道：

“他被赛博病毒骇入了，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他的灵魂被替代，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搭档了。”

他领着江落拐了个弯，又道：“赛博病毒的幕后指使者对他输入了自杀指令，如果他没有选择在规定的时间内杀死目标，自杀指令就会自动启用，他也就不复存在。”

“因此，他才会这么不顾一切的要杀死特派员。”

“赛博病毒……”

江落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他检索过原身的记忆，但发现原身对赛博病毒的了解过于简陋，而引擎中也没有足够的权限了解更深层次的历史。

要知道，赛博病毒在他记忆中的时候还从未也出现过，他们是在这后来的一百年里诞生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们的具体来历是什么？

他渴望对赛博病毒有更深层次的了解，又害怕自己此刻询问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从而发现自己就是病毒。

因此，在说了开头后，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杨响看了他一眼，“作为这次帮助的报答，你随便问，我知无不言。”

“嗯……那我想问问，”江落犹豫了两秒，还是说了：“赛博病毒，我想知道他的确切历史。”

“不知道。”杨响言简意赅。

“？”

“你不是说知无不言吗？”

“对啊，可知无不言的前提是得知道啊。”

杨响耸了耸肩，看着江落，“谁会有事没事去了解这个？”

不过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当然，你先等会，这个我用安全局的网络权限应该可以找出答案。”

安全局的网络权限要高出治安署一级，能查找许多治安署里面没有的内容。

说着，他掏出手机，手掌上的端口与手机联系，手机的屏幕共享在义眼中，他双眼不断扫动，眼眸中倒映着许多细小的数据，逐一浏览翻滚。

片刻后。

“找到了。”他忽然道，“看着我。”

然后在与江落对视两秒后，一道文件忽然在江落的视野下方析出。

“这是通过安全局的网络权限查到的，一般人查不出来的，看完了记得删掉。”

他提醒道。

“明白。”江落点点头，“谢谢了。”

说完，他全身心的投入对文件的浏览，甚至没有听到对方说的客气。

文件的内容被他一字不落的记在脑海中，然后又闭上眼睛慢慢消化。

就好像动物的反刍，脑海内的记忆重构，将文字逐一拆解开来，仔细咀嚼。

如此用心的吸收下，江落很快明白了赛博病毒的渊源与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