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蓦地瞪大眼睛。

“怎么了？警官，莫不是回忆到的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医生问道，钻石会员值得如此精心的照顾。

“没什么，”江落摆摆手，深深的舒了口气，表情恢复如初，“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医生点头，坐上救护车，一阵尖锐的轰鸣后，悬浮车消失在远处高楼的拐角，留下一片淡淡的尾迹云。

………………

江落拉上窗帘，直到眼睛的刺痛好上些许后，才慢慢活动起来，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出医生最后的那句话。

“不是梦境……是大脑被遗忘的记忆。”

“我以前经历过这种事件？人类最后的种子？身上还有着秘密武器？”

“怎么看都感觉像是在看科幻片一样，还有，为什么我又会遗忘掉这部分记忆？”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江落脑海里涌现，他甚至可以脑补出一部电影，讲人类最后的幸存者穿越到未来的故事。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有些难以接受。

只是，当医生的话再次回想在脑海，却让他不得不信。

医生没必要骗他。

况且，也只有这一种解释，能够讲清楚自己大脑过载的现象。

“大脑过载”仿佛成了一把钥匙，一把能够证明自己那荒诞又虚幻的梦境其实是自己的记忆的钥匙。

就这样干坐了许久。

江落开始尝试着接受这个讯息。

原主是个很果敢很坚定的人，融合了他的记忆后也下意识的让江落带入了他的想法。

两种视想法交错，就像阴阳交融，最后让江落决定相信这个记忆。

“如果说，自己梦到的都是真的，那肯定意味着在自己冬眠后的那六十年，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先是检索了一遍原主的记忆，看是否能在这里面发现些许端倪，只是来自二十三世纪的信息茧房注定这次检索不过是徒劳。

原主的记忆中除了对世界的基本认知外，绝大部分都是专业的刑侦知识，与自己想要的相去甚远。

他又试图在手机上查找讯息，在是否能找到在过去七十年间，和人类与ai有关的关键词条。

只可惜结果强差人意，不过倒是有一些有关数字生命的讯息，简单浏览后，却也并没有从里面得到有用的消息。

这个方法失效，江落并没有多大意外，如果说自己随便在网上一找就能找到想用的消息，这才叫人意外。

这种关于人类与ai之间的战争，不管获胜的是哪一方，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网络上散布这些讯息。

就在他准备关闭搜索引擎的时候，民生一栏上忽然出现的寥寥几个字却让他顿住了。

【大断电】

仿佛有灵光击中他的脑海，他下意识点击了进去，试图从中了解一二，只是却被一道红色的警醒拦截了去。

【未检测到足够的权限！】

权限不足的警示断掉了他眼下唯一的线索，但这并没有让江落有多少沮丧，他想了想之前命悬一线的绝望，后想了想现在线索断了的失望。

顿时心里舒服多了。

果然，人就是要有参照物。

他又照着记忆从书桌上找出纸笔，虽然现在可以通过脑机来输入笔记，但他还是更喜欢这种古老的方法。

江落先是把自己的梦境编撰到本子上，然后又在一些关键词上面上标了几个重括号。

【人类种子】，【秘密武器】，【大断电】……

这些，都是被遗忘的记忆里出现的重要关键词，不过在现在的他看来，看这些东西就好像才看了个电视剧的开头，就忽然跳到结尾了。

完全看不懂。

“以现在的我来说，要了解这些东西太遥远了，几乎不可能做到。”

江落决定先从最容易够得着的地方下手。

【找到数据贩子的卖家】

江落草草的写下，他是被那群数据贩子释放出来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想弄明白自己从哪里来，必须要先找出那群数据贩子的卖家。

而眼下的他作为治安署的队长，要想查到那群数据贩子手中的赛博病毒的来源，应该不算太难。

江落这般想着，又随意的逛了逛他的房子，熟悉的就像印在自己脑海中一样。

房间中的每一个物品，都有着自己的来历，也就在看见的一瞬间，江落就能自动回忆出它的故事。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在浅尝辄止的浏览下，江落也是对原身颇为敬佩，在房间中挂着数十张打靶比赛的奖章，甚至罗列出一块区域专门放这玩意。

他的枪法似乎很厉害。

江落最后停在洗漱台的镜子前。

镜子中倒映出一张颇为帅气的脸，眉宇之间若有星云，顾盼之间熠熠生辉，高挺的鼻梁更是凸显了一丝冷厉。

江落很是满意。

代入感这不就来了。

这个赛博时代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就比如昨日仰望天空时漫天神佛，霓虹流离。

江落现在回想起来……他有一个疑问：那群神佛，到底是什么？

他下意识的检索起原主的记忆，想了解那神佛所示，却意外的扑了个空。

在记忆中，并没有对于它们的理解，甚至思考。

就好像它本身就该存在，就好像日升月落，是宇宙的既定法则，它理应如此，就好像原始的人们看待太阳那样，没有人会闲的无趣去想太阳是什么东西，就好像它们在上面存在了数不尽的时光。

但只有江落知道，在一百年前，这群神佛还从未出现过。

它们不是自然法则，它们是这百年之间才出现的……是人为的吗？

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的准备掏出手机准备检索，只是同一时间手机忽然也亮了起来。

“叮叮叮。”

手机传来一道震动。

屏幕中显示治安署的群聊通知。

署长：

【对于即将到来的年中考察，溧阳中心城的特派员先生将于傍晚莅临，期间的保障工作由治安署承担，望周知。】

马上又有许多“收到”冒出，更有甚者还多加了个“署长辛苦了”。

江落无意去凑这些热闹，他划开群聊，找到了搜索引擎。

对于天上神佛，虽然自己不知道，但大数据，总该知道吧。

他也很好奇，这群神佛，到底是什么，大数据，又会怎么定义它们？

江落在搜索栏上输入关键词。

然后点击检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