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宝贝?你说这是宝贝
第七章 宝贝?你说这是宝贝
光阴似箭,转瞬间便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阿深时不时的带着小贝上山采药,不过基本上都是阿深在采,小贝在边上拿着皮弹弓瞎瞄。弹子打出去十多米便掉在地上,人小,力气不够,小贝刚开始还认为可以打几只鸟回家玩,可打了几个月,连根鸟毛都没打着一根。
自从发现野山参后,以免夜长梦多,阿深第二天,便慢慢的把“七品叶”起了出来。然后又用了十多天把“四品叶”以上的野山参尽数挖了,晾晒后用红布包着放在箱子里保存着。
自己亲力亲为,小心翼翼的,不让小贝动手,野山参叶根须繁多,一不小心就可能弄断,价值也会大打折扣,所以宁愿慢慢来,反正时间有的是,尽量保证全须全尾,每株品相都十分完美。
收获“四品叶”十株,“五品叶”七株,“六品叶”三株,“七品叶”一株,其余的价值就不是很高,也就不去动,就放在那里让它们慢慢生长。
三个月时间,阿深带着小贝把大山外部周围几乎扫荡了个遍,包括药谷里面的一些上了年份的珍贵药材都被二人尽数挖起,晾晒后封存,一些没够年份的,有些幼嫩的都留在药谷中,让其慢慢生长,采药人都不会把幼苗挖走,这是这行的行规,以免挖断根了,没地方寻。
药材也都在“惠民堂”尽数出手,好东西都留了下来,野山参一株没出,都留着以后自己用,三月间哥俩从大山里取宝,赚了有近二百多块钱,这在当时来说算是很了不得的。这时普通工人工资才三十八块钱左右。
小贝也分到些钱,所以这三个月来,小贝活的十分潇洒,非常滋润。不进山时就带着那帮小子从城南吃到城西。见什么好吃就买什么。活脱脱一小“款爷”。
今天阿深下午就从山里回来,近几天也不挖药,有价值的几乎也被他整光了,早早的回到家,在房间里捣鼓着那些草药,做着防虫防腐等处理。林向荣与顾婉珍也知道点这事,也不太在意,大儿子有分寸,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怎么管。
林向荣与顾婉珍下班回来后,就坐在客厅里闷着。林向荣不停的抽烟,一句话也不吭,眉头紧锁,满面愁云。顾婉珍在那里自顾自地不断埋怨着厂里的事。
夫妻二人都是南州市第二制药厂厂里的职工,林向荣是采购科副科长,顾婉珍是工厂里的会计,算是双职工。从去年建职工宿舍,厂里把帐上的几十万资金几乎都花了个干净,厂里的主要领导算是“福利”了一把,所以当时厂里称这次建房称为“福利房”。
从建房之后,厂里的资金开始紧张起来,那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刮起,还没怎么吹到南州市这里,当时大大小小的工厂、公司都是国有资产,三角债问题十分严重,都是“一家人”,厂子也都是姓“公”的,大家也都习惯了。
原来帐上还有富余,现在“福利房”一分,这几个月工资又时常推迟发放,这个月更是打上白条了。
虽然家里还有些存款,可也不多,谁知道今后的日子如何,顾婉珍本身就在厂里做会计,更是清楚厂里的情况,夫妻二人就这事回家也没心情做饭,就在客厅里闷头商量这事。
“你说这日子怎么过是好,阿深和小贝还这么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看看别人家过的日子,三转一响,样样都齐,可咱家呢?现在单位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当时跟着你,我也就没涂跟着你享福,可是我真是怕苦了咱两个孩子!”说着顾婉珍心里感到十分委屈,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
“特么的,都是陈立国那班孙子,也不管厂里的事,天天在外面大吃大喝,还不忘往自个兜里装钱,你看他那肚子,和小王媳妇五个月那肚子有什么区别!过几天我向上面领导反映去!”林向荣气愤的高声说道。
“你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如果让人告到厂里去,你这个采购科副科长也得被顶下去。”顾婉珍赶忙让丈夫消停下来。
这时紧锁的大门砰、砰的被人砸着,二人的心都快顶到嗓子眼了,顾婉珍的眼泪也顿时止住,不能这么巧吧?陈立国那家伙是属“曹操”的不成,说他坏话,他还立马就知道了?
“开门啊,哥,你没事锁门干嘛!”
原来是小贝这家伙,夫妻二人的心顿时又回到了肚子里面,互相看了一眼,都相视而笑起来,顾婉珍边笑边把眼泪擦干起身开门,便看到小贝浑身脏兮兮的,脸也和小花猫一般,手上更是黑的白的红的黏黏稠稠,都快认不出人样来。
“哟,这是谁家的小孩啊?不会是街边耍猴的猴崽子穿上衣服跑出来吧!”顾婉珍看到自己儿子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便抱着双手,站在门口打趣道。
小贝看到自己的妈妈站在门口,还不让自己进门,便腆着脸,笑嘻嘻的说道:“呀~妈你今天这么早就回家啦,我当然是你儿子啦,难道还能是别家的不成?”
说完便伸出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小手,就要往妈妈身上趁,喊着要抱。
顾婉珍也看得笑了出来,转到小贝身后左手抱起小贝,右手做势轻轻拍了拍小贝屁股,埋怨道:“去,臭小子,你还知道是我儿子啊,整天搞的和泥猴一样,以后你的衣服你自个儿洗,也不知道整天疯跑着去哪儿玩!”
小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的和自己老爸打了声招呼,就让顾婉珍抱着进卫生间洗澡。被林向荣笑骂他没脸没皮的。
林向荣呵呵笑着,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拧了拧,起身向厨房走去,心里自己安慰自己,不管如何,这日子还是得过,没有过不去的坎。
阿深在房里早已听到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心里也有了计较,便从床下大箱子中找出一株五品叶来,准备一会儿给父母。不是不可以拿出更好的,只是没那个必要,如果把七品叶拿出来,那不是帮家里,而是害家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事还少吗?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只有小贝抱怨着桌上的红烧肉比平时少了。顾婉珍没说话,眼眸里明显有些雾气,林向荣也低着头不支声,只有阿深说道:“你吃就是了,哪这么多话,我的那份肉都给你吃,我今天没胃口!”
小贝听完便眯着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林向荣和顾婉珍对视一眼,心里也明白了些,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便又慢慢吃了起来。
饭后,林向荣和顾婉珍都做在客厅不出声,小贝让妈妈抱着,这时阿深从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轻轻地放在爸妈面前。
林向荣和顾婉珍都看着奇怪,今天自己儿子是怎么了?还拿东西给自己。林向荣拿起盒子,不解地看着儿子,慢慢打开来。
突然一股淡淡的人参特有的香味飘进林向荣鼻中,使他脑子一轻,立刻精神了许多,低首便看到一株全须全尾的野山人参躺在盒子里的红绸中,根须完整繁多错杂,主体部有成人小指般粗细,品相全,完好无缺。
“呃,这……”林向荣噪子眼里好像卡了浓痰一般,只能发出单字节。
顾婉珍这时也看了过来,不过反映没丈夫那么大,毕竟顾她是搞财务的,不清楚这株野山参的价值。
于是便问阿深:“阿深,这是人参?好像不大吧?”
阿深也不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顾婉珍这时也有点怀疑这人参有点不一般,便看着自己的丈夫,可是看到丈夫那个激动的劲头,面色潮红,额头微有汗出,嘴张的老大,双手拿着盒子不断的颤抖着。
顾婉珍看到这样,便拿手拍了拍丈夫,想把他打醒过来。
正在沉醉于手中宝贝的林向荣被妻子从梦幻中拉到现实,惊醒过来第一句话便是:“这宝贝是咱家的?”
“宝贝?你说这是宝贝?这人参看着不大嘛。人家老王拿来泡药酒的那株比这还大呢。”
林向荣听到这话,便不干了,立刻反驳妻子,激动地吼道:“那能一样吗!!!”
于是就给妻子解释园参和野山参的区别和不同,指着那株“五品叶”的芦、芋、体、须、纹不断的给妻子讲解,顾婉珍越听越惊,越惊嘴就张的越大,样子和刚才的林向荣一个样。
小贝这时也不闹,偷偷跑到哥哥旁边,悄声道:“哥,爸妈他们没事吧?”
阿深淡定的看着父母,这一切反映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转过头来对着小贝说道:“没事,按我昨天和你说的办。”
小贝懂事的点了点脑袋就坐在阿深身边不说话。
激动了好一会儿的林向荣与顾婉珍二人才反映过来,转过头来望着阿深,同时问道:“这哪来的?”
“呵呵~”阿深与小贝看着父母的样子,也同时笑了起来。
“还能那来的,你们也知道我和小贝这阵子经常在山里玩,时不时按着书上图片采些药材去药店换些零用钱。”
林向荣与顾婉珍相视一眼,都点头认同,因为都是制药厂的,家里有些中药材图书,林向荣也时不时的翻看,有闲暇时还教阿深小贝识字,这不奇怪。于是便示意阿深继续说。
“后来有一天,我和小贝便在山上看到一株红色的小花,很漂亮,就带着小贝过去,越看越怪,很像书上画的人参的样子,就领着小贝慢慢的挖了出来。”
听着自己儿子说的轻描淡写的样子,林向荣与顾婉珍越听越激动,真是自己家的,开始还认为是儿子从别人那里拿来给家里,还有些担心,林向荣这时赶忙问道:“你看到时是几叶儿?就是小红花下几个分枝?”
“五品叶!”阿深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果然,果然啊!!哈哈哈!!”林向荣激动地狂笑道。
顾婉珍不明所以,赶忙拉着丈夫的手问什么是五品叶。
林向荣稍稍稳定了下情绪,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慈爱地看了看自己的二个儿子,才对妻子说道:“野山参长到一定的参龄时就会分出小枝来,参龄越大,分的枝也就越多,看这只野山参个头这么大,开始我也猜测有百年左右的参龄,现在听阿深说道是“五品叶”,那定不会错了!”
然后便与顾婉珍二人一直深聊,直到深夜也没聊完,阿深与小贝早就躺在床上,小贝早就呼呼大睡起来。
阿深也躺在床上,嘴角带着浅笑,脑子中可以想像的到家里以后日子的改变,便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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