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伍小小急得拉着周舟往外走，根本就顾不上多看那个古怪的女人一眼，但是周舟却不顾伍小小的拉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她，直到两个人推门出去，再看不见她为止

两个人来到最近的十字路口，随便找了个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按照黄大姐的说法将带来的冥纸烧了，看着最后一点火星熄灭，那纸灰随着冬季的冷风四处飘散开来，周舟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那个女人好奇怪……”

“嗯？哪个？”伍小小拍了拍落在自己身上的纸灰站起身问到

“就是咱们出来时遇到的那个”周舟拽着伍小小的手臂顺势也站了起来

“哪里奇怪了？我没有细看”

“大冷的天，她竟然还穿了一件露手臂的旗袍，最主要的是……我感觉她一直在瞪我……”周舟回想起那女人看她的眼神，总觉得不太友好

“瞪你？”伍小小重复道“也许是看见你长得比她好看，嫉妒了吧！”

“原来如此……”周舟说完两个人都会心的笑了

“诶！？”周舟往远处街对面看了一眼

“怎么了？”伍小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

“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人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周舟说到

“你出幻觉了吧！咱们赶紧回去看看秦林吧，那个家伙不能说话，咱俩今天晚上就在他家里看着他吧”伍小小拉了一把周舟

“哦！哦……”周舟答应着和伍小小两个人又往公寓走去，在路过一个路灯旁时，她似乎真的看见在街对面路灯的阴影下仿佛站着一个人……

二

当两个人再回到公寓时，那个站在一楼半窗户下面穿着旗袍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秦林的房间里灯光大亮着，秦林犹如一具刚刚去世的尸体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这么多年他光怪陆离的故事确实写了不少，可亲自遇见这还是头一回，难免觉得有些慌，直到听见两个姑娘进屋他才感觉稍好一点，只是他在没有喝下那碗水之前依然不能说话

“我们知道你害怕，今天我们留下来陪你，放心吧”周舟拍了拍秦林的胳膊

伍小小已经搬来了两把椅子放在秦林的床边，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突然伍小小笑出声来“你看他这样，再看咱们俩，怎么感觉跟守灵似的……”

周舟听了她的话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惹得秦林直拿眼睛瞪她们

“你说他那些魂要是回来，见这里灯火通明的能愿意进来吗？”伍小小问到

“嗯……要不咱们把灯关了吧”周舟附和到

这两句话又惹得秦林瞪大了眼睛，还没等他再有什么反应，伍小小已经起身关掉了房间里的灯，房间里就只剩下透过窗帘照进来的月光，微弱到隐隐约约只能看见彼此的轮廓

秦林在黑暗中加深了恐惧，他瞪着眼看着满屋的符咒和神像更觉得害怕，于是便将眼睛紧紧的闭上，他不断的暗示自己，应该睡觉，睡着了心里的压力和恐惧就会小一些，可是他不但没有睡着竟还比平时要更加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秦林开始觉得自己两只手的中指在不断的冒着凉气，头顶却在呼呼的冒着热气，隐隐约约的他似乎感觉有一个人就站在他的头顶低着头看他，可是事实上他的头顶除了一碗水就只有墙了……

三

“啊！快开灯，快开灯……”周舟突然叫了起来

这句话惊得已经趴在床边睡着的伍小小马上站起身去开灯

“怎……怎么了吗？”打开灯伍小小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刚……刚刚他的肩膀”周舟指着紧闭着双眼的秦林“他的肩膀：咔咔！的很机械的前后动了两下，吓死我了……”

“乌漆嘛黑的，你是不是看错了？”伍小小问到

“没……没有，我担心他，就一直这么看着他，我真的看见了”周舟抱着伍小小的胳膊不肯放手

“好好好！那咱们还是开着灯吧，省着你害怕”伍小小安慰着她说到

周舟紧抱着伍小小点点头，又不放心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秦林“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伍小小说道“你是没看见黄大姐吃鸡的样子，你看了就知道了，我觉得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是她摆不平的……”

“你觉不觉得最近公寓里老鼠多起来了？”周舟又问道“刚才咱们回来的时候我好像又看见了一只，从一楼东边的走廊窜出来的，感觉跟猫一样大……”

“哪有那么大的老鼠？是不是就是刘大爷养的那只猫啊？”

“不是，猫怎么是那个身形和动作呢？是大老鼠……”周舟似乎很肯定

四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走廊里传来了几声嘹亮的鸡叫声，不一会儿屋子里开始有更亮的光进来

“黄大姐屋里就从来都没断过鸡，这段时间连闹钟都省了”周舟伸了个懒腰松了松僵硬的筋骨

“秦林！秦林”伍小小轻声叫着“你一定没睡着吧，天亮了……”

秦林听见天亮了，这才敢缓缓的睁开眼睛，这一夜对他来说可真是煎熬，莫名的恐惧竟然让他忽略了两位姑娘的谈话，感觉自己完全处在一片混沌之中

睁开眼，秦林看见房间里已经透进来的太阳光顿时觉得安定了许多，他又转过头来看了看他们，想说话，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碗水没有喝，于是坐起身急忙去寻找自己头顶的那碗水，因为他记得黄大姐说过，必须将那碗水一饮而尽一滴都不许剩，然后才能说话

然而当他看见那碗水后，他那颗经历了一晚上都没有崩溃的心脏崩溃了……

那碗是他厨房里最大的一只碗，是他去吃兰州料理时因为喜欢，死皮赖脸请老板卖给他的装面的大碗……

秦林颤抖着手端起那满的快要溢出来的一碗水，怨恨的看着伍小小

“你快喝！”周舟贴心的催促到“喝完就可以说话了……”

秦林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那大碗来“咕咚咕咚”的喝起来，喝了足足有十分钟

“海量啊！秦哥……”伍小小憋着笑夸赞着

“你是不是故意的？”秦林放下碗，压抑着要从胃里反出来的水问到

伍小小慌忙的摆着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昨天晚上有点慌，又着急，慌乱中只看见了这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