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们的舞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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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祟火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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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杜德惊叫着从床上起来,他怔怔的看着前方,眼前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布局。

这里正是自己唯一的居所,他的脑海中不由想起自己这一天的经历。

自己从博得讲堂中出来,之后就一路回到自己的家中,在跟在他家中的某人交流过后,对方识趣的离开,而劳累了一天的自己也随之躺下,进入了梦乡。

“先前的....是梦吗?”

汗滴在脸上滴落,杜德低语着,摸摸自己还有些发颤的嘴唇,双眼逐渐变得坚定,他不由得看看自己的略显瘦弱的手指,轻吐一口气。

“..........之后再说吧。”他皱着眉头从床上起来,随手放在一边的腕轮。

光亮乍起,5:33的时间顿时显现在眼前。

“总之,先去博得学堂报道吧,给老师们一个好印象,顺便....”

他喃语着,视线瞥向一边,那里是自己新买的衣服,为了给他人一个好印象,尽管,此举让他所剩不多的金钱越发稀少。

他将衣服穿好,便出了门。

抬起头一看天色,还很是昏暗,路上也只有一两道昏黄的灯柱立在道路两侧,他咽着口水,将余悸吐出,辨认着去的道路,开始前往浮光区。

“希望那里没有什么自视甚高的家伙吧.......”

.........................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走在浮光区的主干道上。

哪怕正前往自己开办的学堂,也丝毫不能改变他那略显沉重的步伐。

“该死的博得!”他暗骂了一句,却不由长叹一声。

不多时,到达浮光区外围街道。

中年男子刚要进门,却看到有一道小小的身影缩在一旁的拐角处,他不由眉头一动,而那身影也听到了动静,小脸抬起望向这边。

他顿时满脸喜悦的以小跑的姿态到中年男子身边,而后乖乖的停在距离半米的地方。

“老师好!”

中年男子眉间一扬,看着对方衣服上浓重的湿气,也不知对方在这等了多久,他的面孔柔和少许,心中对其的求学之心十分欣赏。

不过.....

他背着手,脸上带着严肃之色,语气变得严厉。

“身为学生不要耍这点小聪明,说了是九点开课,在那之前来就好,该睡就睡,该学就学,不要仗着年轻挥霍自己的身体。”

“我曾告诫过很多人,学习并非人生的终点,要不骄不躁,扎实有力的前进,大多数人都不以为然,直到身体消耗太重,这才哭着向我道歉,殊不知那时已经完了。”

他严厉的话语一收,继而语气变得松缓。

“记住,想要学习的这份心很好,但绝不能为此伤了身体的健康。”

“是!学生惭愧!”

杜德大声回答着,说是惭愧,脸上却无比坦然,眼睛炯炯有神。

“很好!”

中年男子身体一转,脸上嘴角微弯,他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还等什么,还不来帮我准备一些教学工具!”他探出脑袋,眼神严肃的对着杜德说着。

杜德重重的点头,大步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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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得讲堂

一位中年男子,圆脸,身材微胖,穿着得体的教士服,正手持教鞭在一道光屏上指指划划。

下方是环形桌椅,四周光线明亮,下方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

左边4个,中间3个,其余在右边。

“........在灾变纪元中,当时的学院院长带领众多博士披荆斩棘,平复各地的灾害,这才有如今的安宁。”

“自那以后,以三大学院为核心的城市依次建立,周围分布着众多的小型城市。”

“而我们的新海州市正是基于此点,慢慢发展起来......”

中年男子面带笑容,滔滔不绝的讲述新纪元建立的过程,下方零散的十来个学生们神情专注,目不转睛。

杜德看似眼神专注的盯着前方,实际却在神游天外,也许是他这副样子过于明显,中年男子皱着眉叫了他的名字。

“那边那位学生,杜德是吧,不好好听讲,瞎想什么,来,你站起来回答!”

杜德有些局促的站起身,紧张的看着台上的学者。

“你听到我讲什么了?来,复述出来!”

他张口欲言,大脑深处却传来一阵痛感,他勉强压下即将显露的表情,却也只得沉默不语。

“哈哈,乡巴佬,蠢态暴露。”

“唔,让人反感,难得的机会却不珍重知识。”

其余学生纷纷耻笑对方,只有少许几人不曾理会。

“够了!”中年男子神情严肃,怒上心头,众人顿时沉默。

“你!唉,算了,坐下吧,好好听讲。”中年男子想到对方毕竟刚来,心中体谅,不过之后再犯,他也就不管了。

“哦.....”杜德表情失落地坐下,心里警告自己,当下还是要注意学习才是。

之后再测试吧,他停下桌下细微的动作,一抹幽暗的烛火从他指尖熄灭。

时间渐渐过去,日光稀薄,淡白的灯光亮起。

宋声抬手看了眼时间,腕轮显示17:30,他这里的时间是早上9点到下午5点半,中间不休息,饿了吃能量棒,厕所举手示意自己去,他这一门讲求知识的连续性。

不过,相比其他严格遵循授课时间的讲师,他会友善的解答学生们提出的各种疑问,所以,他在这边的风评还算不错。

思索片刻,望着所有人盯着停住的他,看着下面零零散散的学生,他顿时感到一阵烦躁,平日也许会多讲一会,现在的话....

他摆摆手,直接离开这里,他最近还在头疼某事。

下方的学生面面相觑,纷纷望向前方对视的两人,一者体格匀称面色黝黑,目光明亮,一者体态高昂衣着光鲜,带着惯常的冷笑。

前者表情漠然,摇着头离开,身后簇拥着几人。

后者收起笑容,哼了一声,扫了一眼杜德,眼神有些怪异,也不搭话径直离开。

杜德也不在意旁人的看法,想必在他们看来自己能够入读这里都是一种亵渎,所以自己也不会热脸贴上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抬起手掌,一抹幽火自指尖升起,照的他的眼神有些幽暗。

“果然可以带出来吗,那我心里忽然出现的那种对这个世界‘真实’的知识也未必不是真的。”

“这个世界并不普通,所有的真相都隐藏在水面下,不为常人所知。”

“世界存在诸多恶兽,他们从莫名存在的‘梦’中跃到现实,各自圈地为王,独据一方,人类只是他们饲养的口粮。”

“而我则被那个‘梦’拉扯进去,被选中用来消灭这些外逃的‘犯人’,那我算什么,临时的‘狱卒’吗?”

“按照它所说的,我在之后不仅要消灭外界的恶兽,还要负责剿灭试图外逃的那些恶兽,而某个不知名的存在赋予了我‘种子’来确保我的权威。”

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抹自嘲。

“那么.......”他低声喃语着,“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呢,是兢兢业业的杀死恶兽,然后等待着背后之人允诺的那份赏赐......”

他嗤笑一声。

“真是有够廉价的代价,真当我什么也不懂啊。”

“——————————”

他仰起头,看向眼前依旧洁白的屋子,眼神却有些灰暗。

“我的梦想明明正要起步,结果,还是这样啊。”

他笑了笑,脸上带着一抹释然。

“那么便放任恶兽的出现,从而提高自身在梦中的权重吧。”

他的面色恢复正常,而后,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

彭!

杜德神色淡然的将一只人类大小的形似白貂的恶兽打趴在地,他的手上缠绕着越发幽深的冷色火焰。

滋滋滋。

白貂眼神疯戾,喉咙中发出低吼声。

“呵,去。”

如绳索般的火焰拳套瞬间飞出,在一刹那间,便宛如火蛇般死死的缠绕住还在挣扎的对方,在杜德的冷视中,黑色的灰烬飞空而起。

他的身体摇晃片刻,手掌按在头上,右手的火焰拳套再度浮现而出。

“维持火焰的存在吸取拥有者的精力,一旦离体攻击,消耗程度会倍增......”他扫了眼消失不见的飞灰,口中低语道,“可能与恶兽身体的大小有一定的关系。”

杜德的眼神略显浑浊,他晃晃脑袋。

“说起来,在持有火焰的情况下,这个世界倒真是遍地都是这种东西啊。”

他环顾左右,往日明亮的街景如同被风化了一样,一副破旧的感觉,行人的头上,车辆的顶部,马路上,天空上,四处爬着,走着,跳着无数的怪物。

稍小的‘壁虎’恶兽抱着行人的头颅,在汁液四溅中欢畅的豪饮着,而被猎食的行人恍然不觉,只是身体比之以往越发透明

中等的‘竹鸟’恶兽堂而皇之的躺在车顶,在车内的一家人,以及附近车内的人都是它的食堂。

它张嘴一吸,便有数道透明的人形介质被它一口咬住,在它欢快的叫声中被吞入肚中。

一只大型的‘黑猿’恶兽横行霸道,其他的恶兽则对它避之不及,它的嘴不停的咀嚼着,些许零碎掉下来,人的指甲,壁虎的尾巴,竹鸟的尾翅......

这幅画面若是被世人知晓,想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杜德却笑了起来,眼神无比清醒。

“有人说,当世界在你的面前揭下了面纱,而旁人都视若不见,不如考虑一下是不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我深以为然!”

“当然,这句话本质上是讽刺那些自以为不凡的家伙,不过......”

黑猿眼神一动,视线投向杜德这边,那是一对凶残而蛮横的眼神。

杜德则友好的招招手,脸上露出笑容。

“咕咕咕.......”

黑猿咧开嘴,眼中闪过暴虐之情,大步向着这边走来。

杜德眼神悠然,哪怕黑猿逐步走进,他的表情也并不紧张。

“看起来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啊,也需要进一步的认证,看看是我出了问题,还是世界出了问题。”

“现在就先退一步吧。”他扫了眼右手的火焰拳套,莫名的觉得这还有提升的空间。

“接下来,我就一边‘刷怪’,一边等着观察情况吧。”

杜德瞥了眼另一旁状似在吸食人类的蝙蝠状怪物,一道道波纹晃过人体,数道身影变得模糊,他摇摇头,并没有太过在意。

“先去找个安全点的‘刷怪点’吧,这里的怪还是有些多了,无知的人们啊,请再加个油吧!”

杜德转身从这里离开,眼中看不出有一丝愧疚之色。

黑猿停住脚步,长着黑毛的拳头一甩,洞穿一只正在捕食的蝙蝠,无视周围蝙蝠群体接踵而至的撕咬,一把抓起垂死的蝙蝠.

嘴巴一合,喉咙一吞,食物就下了肚。

像是在抓零食一般,它随意的左右出拳,蝙蝠们如灰尘般落下,不多时,它坐在一旁,将手中的零嘴全部吃掉。

它摸摸嘴角,在已然洁净的地面上静静的等候着,灰色的眼眸扫过那些恶兽,如同在望着一个个茁壮成长的果实。

..........................

几天后,杜德再度来到此处,他的脸上带着满满的自信。

“每天上学都会碰见你们这些碍眼的家伙,真是令人作呕,快点给我消失吧!”

他将双手一合,双眼闪闪发亮,口中一吐,一撮比之起初还要微弱的幽暗色火焰顿时从中飞出。

“昭若琉璃,幽幽火中君,沐浴在火焰中吧,怪物们,哈哈哈哈!!!”

伴随着在脑中浮现的密语,杜德哈哈大笑起来,火苗在空中越发壮大,吸引了所有怪物的视线,而后如烟花般散开,形成一片片的火星。

一串串火苗落地即燃,宛如一个个愤怒的火龙骤然升腾而起,将大小不一的怪物们困在火中。

一道雄伟的身影于空中显现,宛如火中君王一般,静静的注视着即将死亡的恶兽们。

灰色的烟雾不断升腾,在无声的火焰中,世界恢复了‘清净’。

火中君看向这边,而后点点头,如烟雾般消散在空中。

“这就是烟花。”杜德轻语着,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杜德收敛笑容,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那头黑猿的踪迹。

他暂时压下心中的怀疑,转而看向地面还残存的一些火焰,他走进那边,将手伸进火焰中,面容变得凝重,手收回,在放入,反复重复这个过程。

“友军免伤机制,真是让人感动的举措。”杜德收回手,却不由笑了起来,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冰冷。

“还不够,我需要更强大的怪物来测试,这个‘梦’的极限在哪里,这是现实?别说笑了?!”

他再度确信了,这里并非现实,那么现实的自己——

思维不断的蔓延,推测的话语不断涌出。

“我也曾试图找寻和我一样的人,却始终找不到,我可不相信世界那么大,就我一个幸运儿,这是何等的异常!”

杜德的面孔越发冷漠,他眼神一闭一睁,现实的景象出现在眼前,依旧是那副平常的样子,所谓怪物,所谓火焰,统统不见。

“是我有问题啊。”

他笑着,转过身,向着远方走去。

而在他的身后,人们对他的离去毫不在意,只是再度忙着自己的事。

“................”

有人望向这边,眼中带着一抹疑惑,就好像,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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