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疫医向黑木枫亭一步步地接近，领域里乱窜的乌鸦们逐渐显得更加活跃齐阿丽，在狭窄的领域里一刻不停地急速乱窜。

“上次大战里让你逃掉了，原以为你们这种人会成长得很快的。”疫医不紧不慢地叙述着，心中对面前这位对手的戒心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到了这种局面还这么小心，不愧是你啊，疫医。”黑木枫亭说着，身体尽力地想要动起来，但效果甚微。

“因为今天的你已经过于容易对付了，这和你以前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差得很远。”说话间，疫医已经来到了黑木枫亭的面前，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后者身上的恐怖伤口。

“那你，察觉到不妥了吗。”黑木枫亭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原本便已经是风中残烛的生命力显得更加微弱了许多。

“没有。”疫医轻轻摇了摇头，“这才是我最大的疑惑，你可以为我解惑吗？”

疫医已经发现了，此时黑木枫亭身上的伤势并没有造假的痕迹，也确实无时无刻地在制造着痛苦和虚弱。

这发生在谁的身上都没问题，唯独不应该发生在黑木枫亭身上，特别是基本没有抵抗之力的黑木枫亭身上，疫医总觉得太过轻易了一些。

……

事实上，疫医很强，他所在的“位面”已经统治了所处的整个“域”，而作为那一方域中统治位面的原住民，他和他的同类们受到了上千个位面之力的加持。

他们所处的位面，原本只是一个以“收容物”为主题的世界，他们各具一定的特性，遵从一定的规则，最重要的事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编号，就像他的编号是049，艾比的编号是053。

在他们的世界观下，收容编号的大小基本决定了他们实力的上限，只有极少数的个体会因为“流传度”的过高而获得远超编号的实力。

在那个世界中，被称为“收容物”的个体，原先的影响力普遍被限制在了城市级之内，其中的大多数更是没有大范围危害性的特殊物体而已，但在经过了巨量位面之力的加持后，那些原本便有潜力的个体纷纷进化为了宇宙天灾，就比如说现在的049——疫医。

疫医凭借前五十的编号以及高流传度，已经成长为了一方“域”中战力前二十的存在，即便现在只是依靠着医生贡献出的凡人之躯，也能轻易地将地球上的生命都逐渐改造成“痊愈”的状态。

就“域外入侵”的灾难等级而言，奈辛内斯在他的面前只能是无法直视的层次，甚至那枚融入了蓝星的章鱼触须，也没能达到现在疫医的危害等级。

……

听完疫医似乎十分诚恳的咨询，黑木枫亭终于像是忍不住般地笑出声来，只是没有笑够两声，便止不住地开始咳血。

疫医见他将快要变成漆黑色的血珠喷到了自己身上，也没有恼怒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用手术刀顺着伤口开始划开，一边进行着自己的手术，一边等着他的解惑。

“你对蓝星怎么看？”黑木枫亭没有在意疫医在自己身上的“医学”行为，而是开口反问道。

“太脆弱了，应该受不了一只黑鸦的啄食。”疫医头也不抬地答道，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是嘛，那还真应该感谢你没有破坏它。”黑木枫亭脸上不经意间挂上了一抹异样的笑容。

“我没有为你或者这颗星球着想的意思，这颗星所在的位置很好，这些人类的运气很坏。”疫医中断了控刀，抬头看向黑木枫亭的脸，“这里是个适合的战场。”

听闻他的话，黑木枫亭心中最后一丝待解的疑惑也逐渐明了，有些勉强地抬起头，目光开始变得逐渐空灵起来。

“和我猜得差不多，交战的另一方‘域’是你们啊。”黑木枫亭的语气逐渐变得虚幻。

“你见过那边的人了，谁是先锋？”疫医放下刀提问，“章鱼？”

“是啊。最后在问你一个问题，或者说是提示也行。”

“什么？”

“猜猜看，为什么我在这么脆弱的地方住了十几年……”

还不等黑木枫亭说完话，疫医马上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一种冷意瞬间席卷了他已经粒子化的身体。

他从刚一开始就好像遗忘了这个问题般，为什么这个脆弱的世界能让黑木枫亭这样的人住十几年而不崩溃。

不，不是遗忘，是暗示吗。疫医心念一转，没有做出动作，却已经身处领域的边缘，同一时间，成千上万的黑鸦同时朝着那个快被手术完成的人身上冲去。

只眨眼间的功夫，黑木枫亭的身形被无尽的黑鸦所完全遮盖，但疫医心中的警兆却没有丝毫消退的意思。

下意识地，疫医伸手戳向了身侧的结界边缘，一块拇指大的小洞从灰色的墙壁上出现，而结界之外的景象已经不再是阴沉的都市，而是变成了一片无比空旷的空间，四周是杂乱无序空间乱流。

“隙？”疫医仍不住轻声说道，他认识外面的空间是穿梭“域”之间的通道，但不知道自己的结界是何时来到这处“隙”间的。

还是这两方域之间的隙。疫医仔细感受着外面的气息，感觉到了这处空间的两端分别传来了自己和对手“家”中的味道。

是故意把握引到这里来的。疫医无声地在心中唱着独角戏，原本平静的心绪不觉变得有些不快了起来。

一阵青光闪过，被照射到的黑鸦纷纷变成了烈日下的雪花般开始消融，持刀的身影仍站在原处，却流露出一种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气质。

见状，疫医不禁一愣，但身体下意识地开始继续索取来自“本体”的能量，大概是已经位于“隙”间的缘故，现在的能量传输比刚才在蓝星上快了千倍不止。

下一刻，持刀的人睁开眼睛，看向了开始召唤深色灰鸦的疫医。

“你是谁。”疫医身上再次一冷，汲取起本源的速度又加快了十余倍。

“青天目枫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