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妈妈的念叨给烦的受不了了，展六六急着想要转移话题。

“爸爸，我听狗哥说，普通狗的记忆力只有两分钟，是吗？”

“啊，确实是这样。”展望放下饭碗，点了点头。

“所以经常会遇到前一刻狗还在和你生气，下一刻就立即开开心心地围着你转了。”

“智慧种的狗会好一点，可以通过嗅觉加深一些记忆，但是比起人类和猫族来说，还是要逊色很多的。”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人类和猫族都是神明的宠儿，但神明更宠爱猫族。”

“能够全族都是智慧种的，也只有人类和猫族两个种族。”

“这一切都是神明的安排，不是所有的生命，都可以像人类这样幸福的。”

听到爸爸又在把一切往神明的头上扯，展六六的眉头紧皱，几乎忍不住就要和他在饭桌上吵起来。

好在李婉柔感觉到了饭桌上的风向不对，果断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六六，你改天有空的时候，请狗哥来家里做客呗？”

“人家都帮了你那么多忙，你也该请人家吃顿饭不是？”

“到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好下厨，多弄几个硬菜出来，让狗哥也尝尝我的手艺。”

“嗯，行啊。狗哥肯定不会假客气的，只要有人请客，他一定很开心。”展六六答应了一声后，就开始低头扒饭，不再说话。

饭后，父女两个默契地又一前一后地钻进了书房，准备开始吵架。

例行冲泡完茶水，父女两个对坐在书桌两面。

“我算是发现了，皇族确实是真好糊弄啊！”展六六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我随便拿了包小鱼干，还是本就属于三公主自己的小鱼干，就哄得她在任务评价那里给了个满意。”

“早知道这么容易，我根本犯不着搞什么剧组拍摄电视剧，直接拿零食去哄她不就完了嘛！”

展望微微一笑，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叶，“其实还有更简单的，直接抓起她的爪子，往上一按，就搞定了。……我当年干过的。”

展六六一愣，然后面部逐渐扭曲起来，“所以，这所谓的皇族任务，根本就是骗人的是吧？”

“我们其实根本就不用在意皇族究竟如何想，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就可以了？”

展望悠哉地喝了一口茶，笑着道：

“皇族的脾气非常好，忘性也非常大，所以即使你今天惹他们生气了，随便哄哄，过几天他们也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是不是听我这么一说，感觉已经找到了完成皇族任务满意率100%的诀窍了？”

“我当年就是如此想的。”

“不过，后来我才发现，这样完成任务，是邪道啊！”

“像你现在这种任务的完成方法，虽然又麻烦，又辛苦，但这才是真正的正确方式。”

展望轻轻将茶杯放下，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邪道之路，看起来好像很容易，简单方便，任务完成率高，皇族满意度高，但是，吃亏的……却不会是皇族啊！”

“我之前跟你说过，皇族是有天猫感应的。”

“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人糊弄猫，老天就糊弄人。”

“当然，你坚决不信，所以我在这里也就略过不提。”

“我就说一点符合你思维方式的说法。”

“无论你任务完成率多高，皇族满意度多高，最终考核权是掌握在人的手上的。”

“你对待任务的态度如何，别人都会看在眼里。”

“人们或许不会说出来，但是心中会有一杆秤，而这个评价，会在无记名考评的时候体现出来。”

“在宫中工作的，都是政审合格的，全部都是爱猫主义教育课程满分的资深猫奴。”

“你敢随便糊弄猫，他们一定心中不舒服，就算是碍于我的面子不便明着表现出来，但是暗地里的各种拖后腿、下绊子绝对是少不了的。”

“这种邪路看似走上了康庄大道，但实际上路的尽头却是一条死路，最终连转正都不可能。”

“当然了，对于实在是完不成的任务，糊弄糊弄也没什么问题，比如说返老还童丹之类的。”

“究竟哪些糊弄是可以接受的，哪些糊弄是绝对不行的，其评判标准，不取决于人，而取决于猫。”

“你糊弄了猫，猫还很开心，那就没问题，你直接抓着她的爪子往任务评价上按，都是可以的。”

“但是若你惹猫不开心了，即使你认认真真努力工作，依旧没有任何意义。”

“一切都以结果论。”

“猫开心万事大吉，猫不开心一切皆休。”

听父亲这么一说，展六六立即就明白了，这就跟企业里面结果导向考核没什么区别，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像是昨天，自己把狸缘木给忽悠瘸了，他还得说谢谢，这就是一个成功的案例。

但是……

“这也太浪费社会资源了吧？”

“集中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就为了哄一群猫开心，也太不值得了吧？”

“有这份多余的资源，用在哪方面不好啊？”

“而且这还只是浪费在皇族头上的，若是扩展到全社会所有贵族身上，那这份资源可就是非常庞大了。”

“你调查过吗？”展望对着女儿冷冷一笑，当头问道。

展六六一愣，“什么？”

“你说在贵族身上投入的资源太多，有据可查吗？”

“当然有啊！据户部发布的上一年度财政拨款数据，用于贵族疫苗、居住环境等方面的公共支出……”展六六立即开始列举各种官方数据。

“这数据你背得倒挺熟，但是你有没有去深入调查，看看这些钱最终是落到谁的身上？”

“什么意思？”展六六没听明白。

“猫会自己打疫苗吗？”

“猫能自己生产疫苗吗？”

“猫可以自己盖房子吗？”

“猫可以自己搞园林绿化吗？”

展望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让展六六若有所思后，才最终丢出答案。

“这些钱，虽然是列支的贵族相关支出，但最终大部分，都是落到了人类的口袋里面。”

“真正由皇族浪费的社会资源，无非也就是点小鱼干之类的，其实根本就没多少。”

“至少，远没有人类富翁浪费的多。”

“解决人类社会财富两极分化问题，远比反对皇族存在要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