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由了！”

兽鸣震天，九只尾兽随着那狱卒被打倒而逃出生天，一起被扯出来的还有一动不动的外道魔像。

即使没有一连串遭遇和交心，尾兽们相比人类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对救出它们的漩涡鸣人心存感激，而且它们能够从这个人类身上感知到怀念的气息。

“我已经……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张开双臂躺在九尾毛茸茸的脑袋上，勉强自己战斗到现在的鸣人那根紧绷着的神经一旦松懈，立刻一阵困意袭来，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真不像样啊，鸣人。”

“啊……说起来只有九尾你还没获得自由，怎么说呢……抱歉……”

“哼，无需歉意，老夫也是为了自己而战，让那混蛋得逞的话，六道老头所创造的这个世界就完了。”

“是啊，这下就终于……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一定会让你也获得自由的，九尾。”

“……”

声音渐渐微弱，鸣人的困意难以支撑，以至于周围忍者联军的欢呼雀跃之声也仿佛化作了温暖的摇篮，催人入睡。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你不是还有成为火影这个梦想吗？就让老夫见证到那时候吧。”

“是么……谢谢你，九尾……”

“九尾九尾的，老夫可是有着九喇嘛这个六道老头亲赐的名字啊，好好用你那颗不灵光的脑袋记住吧。”

“九喇嘛……哈哈，真是不错的名字，啊，不错的……名字……”

鸣人进入了深沉的梦乡，尾兽们围在他的身旁，亦如千年前那时候。

“真像啊。”

“真相似啊。”

“是呀，如同六道仙人一样的心。”

“我要回到森林中去了。”

“要小心人类，不要再被抓住了。”

“牛鬼，你要怎么办？”

“我……在比的葬礼后，再做打算。”

众尾兽齐齐看向任由一个人类在自己脑袋上呼呼大睡的九喇嘛。

九喇嘛不爽的撇了撇嘴，有些话又是头顶那个人类听不见的时候才能说的。

“老夫，要在这小鬼体内继续看着他，现在的鸣人拥有了这个世上最强的力量，为了避免他成为第二个带土……虽然他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哪怕你们出了什么事情他亦会出手相助，这小子就是这种人。”

在一众尾兽善意的笑声中，恼羞成怒的九尾挥动自己的尾巴驱赶它们赶紧滚，忍者联军这边虽然还有想将尾兽据为己有的野心家，筋疲力竭的联军则完全不会是尾兽的对手，只能放任其离去。

最顽固的忍者大野木已经死了，最有野心的忍者，雷影跪在弟弟奇拉比的尸体前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八尾牛鬼则用一根触手轻轻拍抚着他的背脊，安慰着这个拥有和自己一样悲伤之心的人类。

外道魔像遭到了联军的当场封印，具体要怎么处置还需要五影商谈而定。

在那之前，有脱离这些查克拉怪物的残渣掉了下来。

“呜唔……！”

浑身苍白的宇智波带土在地上痛苦打着滚，所有尾兽都被抽走的他，还有一息尚存全靠柱间细胞的功劳。

“还未……还未结束……我……我要去往有琳的世界……！”

他双眼通红充血，不甘心的用手抓住地面，想要逃离这里，惊人的意志力拖动着濒死之躯。

戴着面罩的银发男人挡住了他的逃跑路线，目露哀伤忧愁。

“结束了，带土。”

“卡，卡卡西……！”

如那蹒跚学步的婴儿，双腿打颤的带土支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不愿意在这个人的面前跪倒。

“由你来……结束这一切吗？就凭你吗？你这没能救下琳的废物！”

“……我的确是没能遵守约定的废物，现在的我，能做到的事情就是保护好鸣人的未来，不会让你破坏这未来。”

“你选择了守护这样地狱一样的现实，没有琳所在的现实吗？！卡卡西！”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你所走的路确实也是一种方式，说不定，你其实没有错……”

卡卡西右手闪烁着紫色的电弧，形态变化与性质变化已达到了极致，他双目含泪看着曾经的友人，曾经的同伴。失去了带土、失去了琳，在那不久之后连水门老师也失去了，这个世界是不是地狱这一点，旗木卡卡西花了一生在挣扎。

是朋友热血的友情在一旁叽叽喳喳支撑着卡卡西不会陷入绝望，然后一轮小小的太阳照耀进了他的世界，那和老师一样阳光温暖的金色头发，那和友人一样誓死守护同伴的意志，是叫做漩涡鸣人所选择的道路。

“作为同伴，作为老师，我要守护鸣人的道路。”

紫电的奔流快至一条线，必须有人来做个了断才行，为了那些牺牲的将士，为了今后的未来，而这个人必须是自己才行。

“卡卡西！”

“带土！”

身体无法顺利的行动，眼中的电光越发耀眼，宇智波带土眼中的狠戾随着脑海中的走马灯而变得平静，他张开双臂向前扑了过去，紫电贯穿了其心房。

带土无力抓住卡卡西的肩头才不至于像一滩烂泥那样倒下，他口中咳出鲜血，看着泪流满面的卡卡西，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化作少年时幼稚的言语。

“嘿……这样就……可以见到琳了……你可不要那么不识趣的，太早赶过来啊……卡卡……西……”

一双写轮眼失去了光泽，随之尸体倒下。站在原地，再一次手染鲜血的卡卡西在联军山呼海啸似的庆贺众抬起了头。

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了，黎明终于到来，希望之光划破天际。

——

“啊~啊，搞砸了。”

在黎明到来更早之前，战场边缘处的森林中，一具被通灵出来的棺柩中传出无奈的声音。

掀开自己的棺材板，黎真捂着隐隐作痛的头爬了出来。

这是第几次了？

虽然有些矫情，但黎真不喜欢转生眼所带来的力量。

就像一个穷酸命的家伙，原本只是想用手中的本金去赚取一些利润，却意外几次翻倍获得了暴利，开心是开心，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份力量并不是通过脚踏实地锻炼出来的，是出于意外获得的，原本黎真只是想要在原有的强度上更上一层楼就好，是呢，举个例子的话……在一款名为猛汉王的游戏中，为了做出更好的装备，有一个珍惜的素材始终刷不出来，于是“叮~”声一响，作弊的那个人虽然只是想要保肝只刷到那一个素材就好，可弱智的修改器将所有未获得的素材全部刷出来了9999个，然后一切就变得无趣了起来，失去了奋斗的动力。

获得转生眼的黎真是个实用主义者，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升级模式，却也不会自挖双目去追求什么平等公平。毕竟转生眼已经出乎黎真的预料，却没想到时代变得这么快，很快就出现在那之上的六道带土。

也许是穷酸惯了，黎真怎么都不习惯高大上的转生眼，于是这里出现了一个机会。

现实就是当时在场所有人都不是六道带土的对手，黎真也不是，所以才会做出那样救人送力量看上去不符合他以往人设的举措。

那么黎真是一个舍己为人的无私之人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黎真对鸣人的感情是建立在火影忍者这部故事上的，以前也说过这部故事的割裂感，将后面的疾风传当作一部优秀的商业同人作品比较合适，虽然那里面的漩涡鸣人绝不是黎真回忆中的漩涡鸣人，他也不喜欢那样不知所谓的鸣人。

出于过去的感情，出于六道带土的压力，出于可以转生的后手，黎真做出了自认为合理的举措。

不然的话怎样？他两拳将带土和鸣人打至跪地，强迫他们做自己的奴隶吗？

这不是，打不过嘛。

几十年的拼命积累甚至加上了转生眼这样的意外，不但迅速被鸣人追上，还被六道带土所压制，这狗日的现实……

转生眼的一日体验卡虽然足够强劲，可还是熟悉的身体更踏实一些。

狡兔有三窟，这是之前经过分裂后的那具少年之躯，灵魂虽然转移到了新的肉体之中，这具原本的肉体却并未停止呼吸，只是变成了仍然有心跳呼吸的植物人罢了。

被大野木重创的那部分已经被分裂出去了，但肉体也退化到了少年模样，再加上转生眼体验卡时的力量大多都留给了鸣人翻盘，现在的黎真久违的感受到了虚弱。

黎真背对着战场而行，压抑的心情也得到了舒缓，总算是把这部破番给补完了，接下来他要去取回寄存在藏身处的庞大查克拉，毕竟上次转生时，被封印的那部分查克拉是没有办法转移到新肉体中的。

朗朗夜空下，黎真双手抱着后脑勺望着黎明前的天空，一副慵懒悠哉的样子。一如当年他没能看下去疾风传那样，实际经历其中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被补番这一执念所驱使看到了最后，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罢了。这些年甚至算是一种精神负担了，黎真是那种看电影如果中途因为什么事情离开，回来后就要倒回去看完整的人，终于也算有始有终了。

哈啊……他本来以为自己会跟鸣人打一架的，多少也期待着这样的战斗，可实际事情的发展却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

“呵。”

想着黎真这一人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已死亡的状态，便不由心生一种欺骗全世界的成就感，令他傻笑出了声。这样黎真就终于可以过上不必再担心错过剧情而四处赶场的平静生活了，不但没有了可能会被通缉的后顾之忧，还获得了不老不死的力量，这样笑到最后的人会是自己这件事，令黎真都有些身处无限月读的自我怀疑。

事到如今当然不可能来一句这都是无限月读的幻境，只是黎真的白日梦，这样做除了愚弄观者，没有丝毫逻辑可言。

一把苦无悄无息的架在了黎真脖子上，即使转生回原来这具不在状态的身体，也没有人能如此轻易接近黎真，更别说拿苦无抵住他的喉咙了。

除非她并不是接近，而是凭空出现在他身后。

还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配方，只不过站在黎真身后的人，变成了一位眼眸冷冽的少女。

飞雷神的印记，是不会消失的。

“抓到你了。”

黎真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他不顾及划破皮肤滴落血珠的苦无偏过头，看着天天冷若冰霜的严肃表情，不经露出对谁都没有过的温和笑容。

“啊，被你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