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营地之前，轻夜在远处默默地看着空间门。

“那瞳孔形状...是虚的眼睛吧？”轻夜使用虚灵力的时候，除了眼睛其他部位都不会发生变化，所以对虚的眼睛映象特别深刻。

好在除了轻夜，其他的参赛者也都一样，久久地打量着空间门，没有人发现轻夜的异常。

进入营地后，参赛者被安排在了一片早就划分好的区域，确认好自己的住处后，集体冲向了食堂。

毕竟是为了全体兽界生命猎杀饿鬼，无论是出于种族之心，还是单纯的想通过厮杀变强，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所以在物质上自然不会亏待。

轻夜两人不饿，依然跟着去饱餐了一顿，味道不比余姐做得差，难怪有句俗话说，最好的厨师一半在各大顶级饭店，一半在军营。

对于这群年轻人饕鬄般的行为，这里的老人们都带着笑意：“能吃好啊，能吃才能杀敌。”

“轻夜哥哥，我怎么感觉这些大叔大婶们笑容那么古怪？”小蛮一边啃着肉一边靠近轻夜低声道。

轻夜想了想，抬起头环顾四周，找了一个面善的人看过去，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个人很快就撇过了头不敢再看轻夜这边。

看他的反应轻夜大致明白了小蛮觉得古怪的原因，这些人表面和善但笑容底下都藏着幸灾乐祸，也就是俗称的恶趣味，这个轻夜很熟。

低下头，轻夜悄悄地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小蛮，小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不相信的小蛮发挥自己年龄小的优势，找到了一位看起来很有实力的女性军官，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把头靠过去，那位女性军官也很好奇小蛮想对她说什么，把耳朵靠了过去。

“漂亮的姐姐你好吖，小蛮想问问你，你们是在等着看我们从饿鬼道里出来后的笑话吗？”

“你叫小蛮是吗？真是可爱的小姑凉，叫我翎姐姐。”女性军官揉了揉小蛮的脸，“你这么小为什么也来参加？饿鬼道可是十分危险的。”

“小蛮很厉害的，小蛮可是圣女！”小蛮跟着轻夜训练了一年，已经追上了参赛者的平均水平，只不过没有机会展示，正憋着劲想要在饿鬼道中大展身手。

“圣女吗？”翎的眼中露出一丝不忍，不过和余姐一样没有多说，似乎成为圣女不是什么好事。

又有一种无形的束缚让知道圣女真相的人即使很心疼小蛮也不会说出口。

“那小蛮今晚上要和姐姐一起睡吗？进入饿鬼道之后有什么困难小蛮尽管来找姐姐，姐姐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真的吗？谢谢姐姐了，不过小蛮要是走了，轻夜哥哥一个人晚上踢被子怎么办？”小蛮语气有些担心。

翎闻言狠狠地瞪了轻夜一眼，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照顾着小蛮，结果是她小小年纪还要照顾你！真是无耻！

轻夜不知道自己在小蛮口中的形象有多差，被翎瞪得莫名其妙。

正当他想去问问时，云锦坐到了他的身边来：“你放心，翎阿姨是我母亲曾经的亲卫队，后来主动申请调到了这里，是这里的副官。”

云锦没有多说，只是介绍了翎的基本信息，让轻夜放心。

但轻夜却从他的行为中读出了另一种目的，如果仅仅是告诉轻夜那位女军官可信，完全没有必要。

这里是军营，轻夜就没担心过小蛮的安全问题，云锦似乎是想让小蛮多陪她一会儿？

想到这里，轻夜用余光偷偷打量女军官，从她看小蛮的眼神中看出了母亲对女儿的慈爱，这种慈爱中还带着回忆与悲伤。

轻夜瞬间脑补出了一大段悲伤的故事，和云锦眼神交流后，得到了云锦的肯定。

云锦斟酌后说道：“这么多年来，来到这里的小女孩只有小蛮一个。”

这个不算回答的回答，让轻夜确定了自己的脑补，挥挥手示意小蛮好好玩，自己和云锦有事先走一步。

“这俩小鬼。”被看穿的女军官无奈的笑了笑，看到小蛮她就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女儿，悲伤转眼间就被隐藏，她拉着小蛮一一介绍哪些食物最好吃。

离开食堂的轻夜和云锦一起来到了空间门的附近，空间门附近有卫兵把守，因为云锦的原因两人才得以靠近。

“云锦你对饿鬼道了解多少？”轻夜围绕着能量体走了一圈，在卫兵警戒的眼神中啧啧称奇。

云锦也知道轻夜问的不是那些基本的东西，那些知识在藏书室里就有记载。

“我们的世界一开始并不完整，在先祖们的努力下变得完整的那一刻起，六道轮回就同时诞生了，人死之后或归于天地或进入六道，然而进入六道之后的人就不再是人了，是拥有生前记忆的新的个体。”

“也就是说，我们中的人如果运气不好，会在饿鬼道中见到死去的亲人。”

原谅云锦用运气不好这个词来形容，见到死去的亲人朋友用熟悉的外貌、熟悉的语气一边靠近你一边想要吃掉你，那种感觉会让人窒息。

虽然度过了这一难关，情感之道的修行会进一大步，但至少云锦不想遇到。

六道轮回对于生灵来说是归宿是敌对也是宝地，被开发得最全面的要属王城的地狱道和人道，其中细节云锦也不清楚。

他清楚的只有绯樱城镇守的饿鬼道，饿鬼道中的饿是一种规则，身处其中的灵魂，无论是死后堕入饿鬼道的饿鬼，还是进入其中的外来生灵，无时无刻不会感到饥饿，呆的时间越久饥饿感越强烈。

这种饥饿只是一种感觉，身体内的物质、能量并不会凭空减少，但反过来也一样，这种饥饿来自于灵魂的空虚，不会因为进食而消除。

如何分辨自己是精神上的错觉还是身体上的饿，是进入其中的生灵所要面临的最大的考验，无穷无尽的饿鬼反而是排在第二。

任何事情都是有双面性的，这是痛苦也是磨砺，在这种时时刻刻灵肉感知分离的状态下，人要么疯狂要么顿悟，一旦顿悟就可以明悟真正的自我。

强者会把不利的条件转化为对自身有利的规则，用世间的万千规则来锤炼不朽金身，轻夜的实力仅仅是杀一些饿鬼已经无法进步了。

“饿鬼道，希望能让我有所收获吧。”

之后轻夜又不断的询问卫兵们关于饿鬼道，关于空间门的问题，直到被不厌其烦的卫兵赶走，轻夜和云锦都收获良多。

比起云锦理论上的知识，在细节上没有人比这些守护空间门的卫兵更清楚了。

轻夜笑呵呵的对云锦道：“看吧，我就是这么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云锦翻个白眼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