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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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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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已经是傍晚,吴连江轻轻敲响石屋门。门开后,吴父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两捆树枝上,而非辛苦归来的儿子。

看了一眼树枝,吴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但语气依旧冷淡:“还可以,勉强能用。”

他示意青年将树枝搬进屋子,然后便关上了门,便没了动静。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吴连江在石屋门前叫唤,却只有青年出来。询问之下得知,原来吴父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叫大家先吃不用等他。吴崇明从青年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落寞的神情。

晚餐过后,吴连江便直接回屋休息了。这房子并没有电灯,而油灯和蜡烛在这个家庭中只有在必要的时刻才会使用。因此,大家基本上都养成了天黑就睡觉的习惯。

在幽暗的夜色中,月华如水,洒落在寂静的庭院里。吴崇明独自坐在小凳上,目光穿过朦胧的月光,投向不远处的石屋。石屋的缝隙中透出微弱的光亮,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青年,只见青年在石屋前徘徊不定,仿佛心事重重。

青年似乎察觉到了吴崇明的目光,他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缓步走到吴崇明身边,试图打破这份沉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青年轻声问道。

吴崇明抬起头,目光飘忽不定。他摇了摇头,指着远处的石屋,淡淡地说道:“我睡不着,看看月亮。你呢?你咋不睡啊?”

青年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学手艺呗,师傅有需要就要上,不需要你也要候着。”

吴崇明听后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不在里面学呢?这外面黑灯瞎火的。”

青年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哪个师傅愿意一次性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给徒弟呢?”

他继续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作为徒弟的辛酸与不易。

吴崇明听完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他看着青年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庞,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挣扎与无奈。他愤怒地说道:“这世道真是不公,怎么能这样对待年轻人呢?”

青年看出了吴崇明此刻的情绪并解释道:“师傅也并有没哪里做的不对的,凡事都要慢慢来,毕竟我才来了三个多月,而且在这边干的活也不累,天天也有饱饭吃。不像我认识的其他学徒,吃要吃师傅家吃剩下的,学完还要帮忙家里干农活,要多累有多累,来这里我觉得能天天吃饱饭就非常幸福了,哪还能想着马上学会啊。”

吴崇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问道:“那你家里人?家里人应该都不会忍心让自己家的孩子跑来受苦的吧。”

青年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们家不像你们家,能连读书都能供得起。家里吃饭的人太多,我又是家里的老大,理所应当的出来谋生路了。当学徒以后还能有份手艺,这份手艺别人送礼求着来都不一定要呢!””

确实在这个年代对于有些家庭来说吃饱穿暖可能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了,更何况读书呢?吴崇明心想可能是自己把作为一个现代人目前的生活价值观什么的给带到这边来了。

他感到有些尴尬,便试图转移话题,像似开玩笑地说:“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不是我,我是从未来来的。”

青年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吴崇明,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什么未来?未来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你是怎么回事?难道又中邪了?”

吴崇明见青年如此反应,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他摇了摇头,解释道:“你就当我讲个故事吧。”

青年见状也只好坐下,准备听吴崇明讲述这个所谓的故事。

“在我那个时代,不,我梦到过一个未来的世界……”吴崇明开始娓娓道来,讲述着那些现代的事物,青年听得津津有味,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石屋门突然开了,吴父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两人,立刻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他怒斥青年道:“不是说了吗?不要和他聊什么有的没的!”

青年见到吴父发火,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急忙解释道:“师傅,没有,没有,我没和他说做香的事情,就简单聊聊家常啥的。”

吴崇明见状也连忙解释道:“...爸....您误会了。我们确实只是在聊家常,并没有谈论其他的事情。”

吴父听了两人的解释,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他仍然警惕地看着青年,警告道:“要是讨论关于香的事情那就别怪我无情,知道吗?”

青年连连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他和吴崇明一起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躺在床上,青年回想着刚刚吴崇明说的那些未来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他想象着那个充满科技和文化的世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不禁在想要是真的能见到那般美好的世界该有多好。

夜幕降临,吴父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疲惫地从石屋中步出。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准备早早休息。

吴母心疼地看着丈夫日渐消瘦的背影,忍不住关心道:“老吴,你最近总是这么拼,身体会吃不消的。我看还是休息一阵子吧。”

吴父看了吴母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不能停下来。大的已经这样了,小的难道还要走我的老路?不管他是真读不进去还是假读不进去,我非要给他送到外面去,离家远远的!”

吴母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其他人家父母都是希望孩子都留在自己的身边,可你却...想把一个个孩子都赶出家门!我们在一起同甘共苦十六七年了,你对孩子们的感情其实我也知道,也许你应该是有什么苦衷不能说,但为何连我都不解释呢?”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吴爸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岔开话题说:“招睇你发现没,今天阿海有点不对劲!他居然叫我爸了.....”

吴妈见吴爸故意岔开话题,也就不再追究,顺着说:“儿子叫爸有啥不正常的呀?估计是他这几天见你这么辛苦理解你了呢。”说完便把身子侧向一边。

吴爸躺在床上,“不对啊!”吴爸喃喃自语,试图理清思绪,“要是真的不生气了,也不会喊的是爸啊!而且讲的全是普通话。难道是出去外面读书改的?又或者是......”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疑虑。然而,越是这样,他的内心就越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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