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猪头人身，充斥着浓郁血腥气的怪物就是屠夫。

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看不到多少理智的存在。

可他轻轻的哼了两声，先是朝着一旁的汤晴点头示意，又看着商行舟说道：“业委会终于要成立了，我非常高兴，为了表示支持，我做第一个登记的鬼没问题吧。”

“物业这边也非常支持。”一身正装的深洞也出现了，他今天特意打了领带。

灵水小区怨鬼中的三位大佬，刘平安，屠夫，深洞都表示支持，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顺利了。

怨鬼们一个接一个的来商行舟这里登记信息。

当然，这其中也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商行舟看着眼前这位身穿便利店制服，头发垂到地上的店员，眉头紧皱。

他可没有忘记对方曾经坑过自己三年寿命的事情啊。

“叫什么名字？”

“憬。”

“你的便利店，定价很不透明啊。”商行舟手指拍打着桌子，迟迟不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名字。

“……”

“便利店在赚取利益的同时，存在的目的也是为了便利小区的住户，你如果一直这样，谁敢去你那买东西？”

“……”

“算了，今天事情还多着呢，回头我再多带点鬼去你便利店跟你商量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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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水小区住户登记表：

4号楼：

201住户，7岁孩童形象的夜镜，男。

204住户，爱在墙上贴符纸，喜欢穿旗袍的中年女性，符女，女。

404住户，外来者季伯常，男。

701住户，看起来只是一个慈祥老奶奶的水婆，女。

803住户，汤晴，女。

804住户，刘平安，男。

901住户，姚念，女。

902住户，墙鬼苏水木，男。

903住户，商行舟（居委会主任），男。

904住户，墨轩，男。

电梯鬼，无性别。

3号楼：

201住户：长舌鬼卫氏女，女。

204住户，无头鬼红夫，男。

404住户，十七岁的双胞胎少女，连彩，连凤，女。

501住户，把脑袋抱在怀里的代荔夫人，女

504住户，吊死鬼崔公理，男。

704住户，剥皮者，男。

901住户，物业持刀保安，李华。

902住户，物业持头保安，叶凡。

1004住户，深洞。

2号楼：

204住户，外来者断魂，无性别。

302住户：住在镜子里的女孩镜仙，女。

304住户，刻影，女。

404住户，便利店店员，汤子宝，男。

504住户，夜泣者，幽兰夫人，女。

……

1104住户，屠夫。

1号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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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3房间，汤晴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眉眼之间满是疲倦。

商行舟在客厅里抱着笔记本走来走去：“整个灵水小区加起来怨鬼有41个，其中甚至包含像是刘平安，屠夫和深洞这样强大的家伙，加上你领域的扩张，现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有点能和魔形鬼校抗衡的样子了。”

“哼，早就跟你说过，靠咱的拳头，自己就能把魔形鬼校的所有鬼都吃掉！”

“好好好，当然知道你厉害，不过规范化管理始终是要做的，下一步还要从每栋楼选一个人当楼长以及业委会的委员，要让他们充分意识到自己是灵水小区的一份子！”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汤晴睁开眼睛，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我们只不过是鬼而已。”

意义。

商行舟怔住了，他说道：“需要什么意义，有些事情，不是只要自己还存在，就要努力去做的吗？”

“如果终将消亡，努力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汤晴看着天花板。

“照你这么说，这世间的所有事都没有意义。”商行舟嘴上讲，心思却完全在别的事情上面。

今天第一届业委会的召开总体来说还算成功，但气氛很凝重。

一来，在里世界发生这种事情可能确实显得有些诡异。

二来，大家也都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魔形鬼校带来的威胁越来越大了。

今天每位业主当上交了1点怨气充当物业费，对于汤晴来说，这点怨气聊胜于无。

不过在规则的影响下，这些怨气只要经过业委会的同意，相关人员就可以动用。

“如果我们输了怎么办，自身存在的即将消失，真没想到这种恐惧还有机会体验第二次。”

“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很自信吗？”汤晴的这种态度让商行舟很警惕。

“如果，我是说如果输了。”

“我们不会输，据我所知，魔形鬼校看起来势力庞大，拥有数以百计的怨鬼，但即便是这些怨鬼，也始终被校长恐怖的阴云笼罩着。

学校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学生，各个年级，班级，老师，都是一个个互相独立的小势力。

真正和那位校长站在一边的家伙有多少呢？只要我们能把灵水小区的所有邻居都团结起来，胜算一定存在！”

商行舟心底也在给自己打气。

和魔形鬼校那种由上至下的剥削式规则不同。

灵水小区的每一位业主，只要遵循汤晴领域的规则，就会在这种规则下受益。

用共同的利益把大家捆绑在一起，比说多少话都有用。

而且，灵水小区四栋居民楼，一共有套间176套，空余的房间相当之多。

如果自己表露出愿意接纳魔形鬼校怨鬼的意向，相信魔形鬼校那些时刻被恐惧折磨着的学生们，应该也会多出不少想法吧。

而一个被规则束缚下稳定运转的小型团体，一旦产生了变化，必然会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

无论这种变化的导向如何，商行舟相信，都不是对方愿意看到的。

从大头鬼的反应就可以看出，他对出乎意料的变化非常的厌恶。

而只要对方耐不住性子发起进攻，把战场设定在灵水小区，汤晴的领域之中，作为领域之主的汤晴便可以占据一定的优势。

次日一早。

商行舟很早的起床，刚吃完早餐，还没来得及出门跑步就接到了柯岩的电话。

“起得很早啊，商老师。”

“听你的语气，心情不错啊。”商行舟看着自家被顾翔平踹烂的大门，心情不是很好，“是顾翔平那边的审讯有什么进展了吗。”

“不像其他的超级罪犯，直到现在被抓，顾翔平的精神状态都无比正常，没有出现丧失智力的情景。”

“这应该算是好事吧。”对此商行舟没有太多兴趣。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总归是个进展。”柯岩的语气很轻松，“至于案件，被抓之后，顾翔平就放弃了挣扎，很快承认了所有事，至此‘人形师’案结束，受害人共计26名。”

“其余十七位受害人的身份？”商行舟微微皱眉。

“流浪汉。顾翔平说，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追求艺术，一开始他并未打算对三中的学生动手，所以选择的对象都是，他认为‘存在与否全无意义’的流浪汉。”

“……”商行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后来，在他的技术完善之后，却发现做出来的东西和他所认为的艺术相差甚远，顾翔平把原因归结在‘对象’的选择上，认为这些无意义的生命绝无法完成他心底最终极的艺术。”

“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你打电话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商行舟把电话开了免提，睡衣收好，换上跑步穿的背心短裤。

“当然不是，这次跟你打电话，是想说一些关于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