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土牛群踩过同伴的时候就有所预料，但当这一幕真的在眼前发生，看着土牛一个接一个毫不犹豫地踩着同伴尸体前进，众多食肉树人依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就连藤曼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长者是很怕死爱慕虚荣，看到那群土牛不畏死的表现它一开始也被吓住了，思考着要不要后退，可看到周围树人们害怕迷茫的样子。

长者在心中不断说服着自己，没关系的！不过是一群新生的食肉树人们罢了！自己以后还会有一群新的后辈！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跑了！怎么会有心理负担呢！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难道我一个人就能扭转战斗的结果？开什么玩笑！

“攻击！为什么要停下来！继续攻击！”

突然一声怒吼唤醒了周围的食肉树人们，回头一看发现正是长者，长者用自己那布满岁月痕迹发黄的藤曼卷起地上准备好的树刺。

稀稀拉拉地向着前进的土牛群扔去，尖锐的树刺从空中如反光的雨滴，无情地夺走了几个土牛的性命，可这点战果在前仆后继的牛群面前只是杯水车薪。

“你们在看什么！难道你们一群新生后辈的勇气，还赶不上我一个老树吗！”

但为什么？为什么在它回过神的时候，自己的树身已经卷起地上的树刺向着自己这里冲来的土牛群扔去！

长者脑中回忆着刚刚众多食肉树人后辈们围着它，那副吵吵闹闹的画面，可不知为何原本不喜喧闹的它并不觉得心烦，反而有些享受，享受后辈们用它也不敢幻想的，如泡沐般闪耀着瑰丽颜色的仰慕视线望着自己。

下一刻

那些仰望自己的新生树人们被土牛撞散，树干被坚硬的牛角从中间穿透，然后劈成两半流出大量绿色的汁液，树枝散落一地！

若是自己现在离开，它们毫无疑问会死在这里！想到这个结果，多年来平静稳定的藤曼却止不住的颤抖，直到这一刻长者才发现，曾以为只会追求虚荣与生存，不过再有其他的渴望的自己，现在有了更加想要行动的事情！

“哼！正如我一开始说得那样，害怕就退到后面去！除非土牛群踩过我！丹尼尔的尸体！不然胆小鬼绝不会死！”

它种子的！反正自己也活了这么久！当了这么久的逃兵！已经跑够了！

说完后并没有管愣住的食肉树人们，投出树刺后没有任何停歇，藤曼继续拾起地上的树刺不停地向着牛群投掷。

“可恶！”“哼！我才不是胆小鬼！”“食肉树人没有孬种！”

听到丹尼尔长者那羞辱的话语，有几个不服气的树人开口反驳，但更多的是默默无闻直接加入其中的树人。

重新鼓起士气的食肉树人们，用藤曼捡起之前为大黑牛准备，但因种种意外没有用上的光滑树刺，纷纷想着不断冲锋的土牛群们投掷。

有了众多食肉树人的加入，原本零星稀疏的夺命雨点，瞬间密密麻麻的布满天空，翠绿色的死亡尖刺，依次落下夺走了大量土牛的性命。

锋利闪着寒光的树刺毫无阻碍的没入牛身，一头头米黄色由土壤组成的牛在中刺后，奔跑的动作开始变形，借着惯性再向前走出两三步，然后挣扎着无力倒在地上。

它们的痛苦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后面的土牛会直接用牛蹄踩过倒下土牛的身体，快速结束它们的生命。

牛群们仿佛不知何为恐惧，何为后退，它们的字典里只有冲锋！冲锋！与冲锋！

食肉树人的树刺源源不断，这片区域犹如下起了一场树刺雨，可在土牛群那看不见颓态不计代价的冲锋下，地面上很快就堆起了小山般的尸堆。

食肉树人们挖出来的凹凸不平的土地，还有地面布置好的树刺陷阱，甚至是用来埋伏大黑牛的深坑，都被这看不到尽头不惧死亡的牛海战术所填平。

再次用腾出手的藤曼绞杀一只冲过来的土牛，丹尼尔看着周围已经露出疲态的食肉树人们，还有面前三四头土牛的尸体，心中暗自做出一个决定。

“乔纳！”

“长者！我在！”

累到几乎已经抬不起藤曼的乔纳，听到长者喊自己名字连忙回答。

“我命令你！迅速带着所有树人们撤退！”

“啊？！我带树人们撤退？！那长老你呢？”

“这是命令！乔纳！你没有询问我的资格！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从命令！带着所有树人撤退！”

“啊？！可是···”乔纳看着长者那不容置疑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测，可还没等它说出口就被长者无情的打断。

“没有可是！所有的树人听令！”丹尼尔强撑着身体，再次大声对着在场的树人们发出命令。

“是！”Xn

“你们要跟着乔纳全部后撤，不许回头！在之后乔纳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至少在见到其他更年长的树人前你们都要听从乔纳的指令懂了吗！”

众树人听到这个命令，都有些犹豫，丹尼尔看出它们的犹豫紧接着和蔼说到：

“你们都是食肉树人最勇敢的战士！我身为众树中的长者！不允许你们就这么毫无价值的在这里倒下！”

“我不走！我要和长者一起在这里！”挖坑时候被丹尼尔表扬的约翰也想留下来。

“约翰！不许任性！听从命令！你过来！”

丹尼尔严肃的批评了一下约翰，然后把约翰叫过来单独谈话，听着长者那冷酷的声音，其他树人也不敢再提出异议。

把约翰淡出叫出来丹尼尔用自己庞大的树身，挡住身后树人们好奇的视线。

“约翰，我知道你想和我留下，但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这是我的树皮。”说着丹尼尔递给约翰一块树皮：上面写着：若威尔做出威胁树人撤退的行为就地格杀！

“威尔很聪明，但这种聪明在关系到它自己的时候，它会牺牲其他树人保全自己，所以我没有把指挥权给威尔，但我担心它怀恨在心，很有可能做出危害你们的举动，若是它真的做了你就按照指令办事，若他没做你就当我这段话没说过可以做到吗？”

约翰看着苦口婆心的长者，知道对方是在另一种程度上把其他人的安全交在自己手上，点点树枝“我知道了长者，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嘱托。”

“好孩子！”

丹尼尔点点头，谈完话后把约翰送回食肉树人里，然后目送着这里的所有树人离开，然后继续用着已经到极限的藤曼卷起树刺投掷出去。

可之前所有树人都在的时候都无法阻拦土牛群的脚步，现在光靠它一个又怎么可能拦得住，看着一旁如小山般被捆成粽子的大黑牛。

“谁会想到抱着捞点你肉，见事不妙就跑的丹尼尔，最后居然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呢？”丹尼尔看着大黑牛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懂，苦笑的摇了摇自己的枝叶，头顶发出簌簌的声音“若是告诉一天前的自己，它是为了掩护后辈而死，估计会笑得树叶乱颤。”

最后丹尼尔也不再投掷树刺，而是把这些树刺在身前布置好，然后张开所有藤曼形成一道网，看着冲上来的土牛

“来吧！就像我说得那样！在踏过我的尸体前，我不会让任何一个树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