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情况有些不对。”

宴会之后，蒙毅拜见扶苏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怎么不对了？”扶苏知之甚少，只是看向蒙毅。

后者苦笑道：“公子胡亥这近一段日子，在咸阳城中广有贤名，市面上的小玩意儿毅不曾见到，但昨日美酒，却是品了不少。这美酒滋味当真不俗。”

“若是所谓仙酒只是小道，此前公子胡亥还劝阻始皇帝停止东巡！”

“什么！”扶苏大吃一惊，这是他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他却没想过胡亥会一力推行此事，还成功了。

这让他大喜：“如此甚好，我大秦又多了一个为国为民之人。”

蒙毅哑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兄弟两个人是竞争对手，但这种话别人可以说，唯独他不能说。

蒙家效忠的是大秦，而非公子扶苏。他只是出于个人考量，更加支持扶苏罢了。

现在冒出来一个同样能做事的胡亥，他也佩服。

“除了东巡之外，此番劳役归回家乡，部分军士南下，都是公子胡亥推行而来。据说他还督造了一些农业工具，对我大秦很有益处。”

蒙毅照本宣科，说的话里面没有自己的见解，他谨慎，对未知的东西一直都保持警惕，而非人云亦云。

“这倒是一件趣事，我那弟弟，不是只喜欢享乐，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能干。”扶苏大为意外。

蒙毅迟疑，说出自己刚刚知道的一件事情：“公子胡亥与丞相李斯关系密切，跟中车府令，似乎没了交往。”

“这样的话，倒是说得通了。”扶苏短暂沉默，被这个消息震的说不出话。但在仔细一想之后，他却明白过来，这比什么仙人托梦，更有说服力。

“明日我去拜访我那弟弟，你好好休息。”

蒙毅刚想说点别的，却见扶苏摇头，知道对方是想要自己一个人面对胡亥，只能点头。

......

天微微亮，扶苏便从床上爬起来，这是在军队当中的习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而军官比士兵气的更早，负责的事情更多。

督军是不可能真正督军的，除了督军该做的事情，他几乎军队所要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哪怕是管中窥豹，也让北郡五十万秦军对他无比敬佩。

现在醒来，还未离开咸阳宫，他便见到了今日要拜访的人——胡亥。

或许是刚刚起床，胡亥仍旧睡眼朦胧，哪怕是看到扶苏，也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贤弟为何不在多睡一会儿？”扶苏忽的开口，他站在宫门口，身边只有两个侍卫跟随，比胡亥身后的八个人，少了威风，却显得十分干练。

“啊。”

胡亥这才惊醒，看着眼前人一怔：“大兄方才归来，才应该多多歇息，我在咸阳城中，许久没有早起，倒是让大兄看笑话了。”

扶苏摇头道：“天尚未亮起来，天色也还早。能在这个时辰起来已经不错，用过早膳没有？宫外有一家蒸的栗米饭，味道不俗。”

胡亥哑然，万万没想到扶苏起得这么早，居然是要去吃栗米饭。他瞬间来了兴趣道：“不如命人去准备餐食，大兄与我一道前往工坊当中，先忙正事儿，忙完正事儿在吃饭。”

“大善。”扶苏十分好奇，昨日一问，他也算是知道胡亥所做的一切。

他愈发好奇自己不再咸阳这段时间，胡亥到底做了一些什么。眼看着能够一探究竟，他如何也不想放弃。

工坊中，此刻已经人声鼎沸，来往的商贾，世家子在将闾安排下，早早地就到齐。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不假，可谁也不会傻乎乎的等到公子胡亥到来之后，才姗姗来迟。

连丞相李斯也早早到来，他素来起得早，对胡亥的新计划同样好奇。

对钱财，他没有任何抵抗力。在他看来，不喜欢钱才是怪事。

“来了来了。”随着一声呼喊，在场的人纷纷起身，热切地看着门口，瞬间愕然。

来的人并非是公子胡亥，而是公子扶苏。

就在他们发怔的时候，却见另外一个人紧随其后，那是公子胡亥。

胡亥不急不躁，出现在众人面前后，只是拱手：“时辰尚早，诸位还请自行入坐。今日俗物繁多，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在场商贾世家子都是人精，此刻听闻，纷纷拱手还礼，连声不敢。他们一个个都很清楚胡亥身份，单单是始皇帝子这一身份，便让他们仰视。更别说胡亥彰显出来的能力，这更是让世家子悲愤，疯狂追赶后，最终在别人家的孩子面前躺平。

而商贾们紧紧跟随，希望在胡亥身后吉安一块骨头啃啃就心满意足。

财帛动人心，但那是他们往日拿不到的东西。

现在却因为公子胡亥所言的所谓股份制公司，他们才聚在一起，觉得就算是一无所获，能够见到公子胡亥，已经是一件美事。

“诸位。”胡亥咳嗽，信步上前：“股份制公司是什么我不多说了。今日邀请诸位前来，是为了一起赚钱，想赚钱的留下，不想赚钱的离开。”

笑话，胡亥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根本没人愿意离开。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向胡亥，等着胡亥下一句话。

“股份我将分为一百份，我拿十五份，公子将闾，丞相李斯各占据十份。剩下六十五份，世家子占据三十五份，商贾占据三十份。”

胡亥娓娓道来，在场的人不下百人，能够分到的股份却只有寥寥六十五份。不明白公司跟股份结构的人，此刻也知道谁占据的股份越多，谁就能获利越多。

“公子，这也太少了吧！”一个世家子起身，拱手道。

胡亥漫不经心的道：“若是人人都能加入进来，岂不是说我这公司当中鱼龙混杂？今日能来的都是咸阳城中有名之人。莫说是占据一份股份，便是半数，来日也获利不菲。工坊日后未必会全然为大秦锻造器械，而是以利益为主。”

“介时本公子研发的无论是任何新产品都会以公司名义出售。获利多少，诸位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此番是我送钱给诸位，只要一百斤黄金，就能获得一份股份，愿意的就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