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赵教授的博士生，我叫高晓宇，今天很荣幸能够获得赵教授以及历史系的推荐，出现在这个场合......”

胡苏看看肖菲菲，后者也看向胡苏，四目相对，胡苏疑问连连。这不应该是讨论历史的地方吗？为什么说话这么官方？

“这就是高晓宇能当我妈的博士生的原因，人家上面有人。”肖菲菲吐吐舌头，现实如此，哪怕是赵雅也无法避免一些人情往来。

“行吧。”

胡苏转过头来，实在是有些难以抵御肖菲菲的目光。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可在肖菲菲的眼神里面，自己就是陈世美。

高台上，高晓宇总算是完成了冗长的吹捧，趁着台下众人还未睡着，步入正题。

“总所周知，大秦是封建王朝的开端，几乎将封建王朝能够犯的错误全都犯了一遍。大工程，郡县制，重刑罚，没有善待六国贵族，没有盐铁官营。”

“依我看，大秦如果不修建阿房宫，能够尽快平息战乱，而非在草原上跟匈奴人对峙。只要大秦放开政策，鼓励商贸，宽容对待六国贵族，减税拉拢更多贵族，用盐铁剥削大秦百姓，大秦就不会灭亡。”

“说得好，老高不愧是高材生。”

“就是，两千年前的东西，他都知道这么多。”

“如果不是秦始皇死的早，大秦应该能够多存在几年。”

“......”

吹捧声连绵不绝，好似高晓宇说的都是至理名言。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他说得好？”不仅仅是胡苏，就连胸大无脑肖菲菲也一时间懵逼，不知道高晓宇究竟在说什么玩意儿。

不是历史研讨会吗？你丫的在这里胡说八道？

赵雅问道：“小胡，你怎么看？”

“站着看。”

肖菲菲“噗嗤”一声笑了，会场是西式的，人人都站着听高晓宇高谈阔论。

“认真讲，他说的一无是处。做事就要脚踏实地。大秦有很多问题，如果是发展经济，最好的方式还是进一步提高女性地位，给予她们更多的工作机会，让她们有能力进行消费。”

“女人？”

肖菲菲皱眉，赵雅却是点了点头：“有点意思。”

已经下台的高晓宇却是听到胡苏的话，反驳道：“胡苏，我知道你不是很了解大秦，可你也不能说出解放女性之类的话。别说你不知道女性在大秦的地位低下，基本没有可以从事的工作，在大秦那个生产力底下的年代，女性根本就没有消费能力。那是男权社会！”

“男权？”胡苏翻了白眼：“不要什么都扯男权好不好。那是父权社会，芈八子是男人吗？她身为大秦太后，主持朝政的时候，也是男权？不管男女，在大秦都有自己的身份地位，只要能够为大秦做贡献，都能成为主导社会的人。”

“你可以说大秦女性地位低于男性，不能说大秦是男权社会。甚至程朱理学盛行之前的朝代，女人的地位并不低于男人。还是你觉得吕雉，武则天掌控了国家之后，这个国家的女性地位就超过男性了。她们还是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是权利的代表人。女人，在封建王朝，也能到权力巅峰。”

“巴夫人，你记得吗？”胡苏直接举例。

先秦史书当中记载不多，巴夫人却是一个例外。

“记得。”

“巴夫人除了卖水银之外，也卖蜀锦。请问蜀锦是谁编织的，桑树，蚕是谁养的。大秦平定六国百废待兴，男人在服徭役，在战场上的时候，村镇当中的田地是谁耕种的？”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构成国家的一部分，想要大秦强盛，就应该让女人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孟母三迁，靠着织布养出一个圣人，你说孟母地位低下，还是地位极高？”

胡苏审视，实话实说。

不提公主，贵族女，寻常女子的家庭地位，除了原生家庭之外，也能靠自己双手挣来。

“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夫死从子，这是儒家的话，可不是大秦的道德标准。谁说封建王朝的女人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她们只是从未意识到，自己能够做很多事情。”

赵教授闻言一笑，道：“胡苏说的很对，咱们国家解放妇女的时候，女性地位也不断提高。这些不是靠嘴巴说来的，而是靠双手。靠着这几十年女人日复一日的在工作岗位上争取，才有女性的今天。”

“权利来自于义务。”

“赵教授说的很棒，能够让大秦百姓创造出更多的财富，无论男女老少就能获得更好的生活。女性也能站起来，获得更多权利，拥有更多的自主权。”

“假以时日，一个以女性为主的市场会在大秦出现，为更多女性提供工作，减少百姓对于土地的依赖。”

胡苏拍手叫好，赵教授说的话比高晓宇不知道高到哪儿去了。同样是人，高晓宇信口胡诌，让无数人怒目。

“不是我说得好，是你的设想很有趣。”赵教授摇头，她从不居功自傲。

“我研究历史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认真思考大秦的种种弊病，思索解决方式，从而发现大秦的根本问题。”

赵教授夸赞，对胡苏越看越满意。

肖菲菲更是笑靥如花，似乎被表扬的人是自己。

“哦对了，今天晚上我有时间，要不一起吃个饭？”研讨会接近尾声，有了胡苏的话，整个研讨会变得无趣起来。

赵雅看了看自己女儿，再看看胡苏，主动邀请。

胡苏直摇头，看玩笑，一起吃饭不就是羊入虎口？

“赵教授，我晚上还有事情要处理。”他面露为难，看着面露不满的肖菲菲，心中苦笑。

好在赵雅开了口：“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去忙。”

“那就麻烦赵教授了。”胡苏松了口气。

“是我麻烦你了，要不是我，你小子还不肯来这里。是我耽误了你的事情，你忙的话，就先走吧。”

赵雅摆摆手，拦住肖菲菲，目送胡苏离开。

“妈，你怎么就让他走了？”肖菲菲大为不满。

赵雅笑笑道：“走？只要他研究历史，我就能给你制造机会。煮熟的鸭子，还想飞？妈妈这招叫欲擒故纵。只要他有求于你，总有机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