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光启只感觉一阵浓浓的睡意涌上心头，上午经历了不少事情，中午又被说教了一通没能午睡，下午课上打瞌睡也没多长时间……先前对案件的一丝兴趣再也不能支持大脑超负荷运转。

两位厅长似是也注意到了光启的疲态，起身说道：“今天谢谢你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待会还要去一趟案发现场，光启同学你先回去上课吧。”

光启应了一声，早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他迅速在人群中寻找着可以出去的方向。身后两位厅长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小声继续讨论着这个案件今后的调查方向。身旁的同学们，也在纷纷讨论着，讨论着这个，更讨论着光启。

“这个同学……就是那个被塞进一班的同学啊？被厅长这么器重，难怪会被安排进一班。”

“不过他的思路真的很厉害啊，我刚才也听了那个案子的全过程，我还正在想要不要提议调查一下工厂最近的员工进出频率有没有什么异常呢，人家都已经把范围排除到五个保安了！”

“真就在那五个保安里？这……这范围也太小了吧？”

“但你了他刚才说的了没？他排除的过程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啊。虽然结果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但按着他的思路推下来，好像真的……思路找不到问题，推出来就是这个结果啊！”

“他他他……他不是列了很多种可能性吗？怎么……怎么突然就排除得……范围这么小了？！”

在一众讨论声中，一名学生反而沉默了，他盯着光启步入人群，直到光启对比起其他学生略微瘦小的身材隐没在了人群中，才缓缓低下了头。正是曳舟。

他站在原地，脑海里还回荡着光启刚才的一串分析，但越想，他发现自己的心越慌。

他为什么……听不懂光启的分析？

从光启开始列举第一种可能性开始，他就产生了这种怀疑。就单纯的说这个案子，这可能性也太多了吧，列也列不完。他曳舟也曾经做过发散性思维的训练，他在听到这个案子后一瞬间脑海里能涌出几十种可能性。光启那个方法他大概理解了，就是列出来以后一一排除……那要排除到什么时候去！而且……光启他列的情况数也没那么多啊，一共才三种啊，三种！他列下30种都觉得不足以涵盖所有的可能性。光启那三种，就算排除得只剩下一种了，真的就是唯一的可能性吗？

但为什么……明明这么大的一个漏洞，却没人提出来？同学们看不出来也就算了，那两位厅长……为什么也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就这么信任光启吗？但这个错误不是相当明显吗？他想不明白，也理解不了光启究竟是怎么能排除到那一步的！

这样排除……真的不会弄错吗？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吗？

“好了，走吧，别打扰学生们上课了。”收拾完文件，两位厅长向人群那边看了一眼，凭借多年训练出的观察能力以及对光启磁铁般的辨识度，他们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一抹身影，与此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冲上了他们的脑海——

“要不让光启同学也陪咱们去一趟现场吧？”副厅长一拍桌子兴奋得叫了出来。

混在人群中的光启：？

厅长也一拍手，道：“对啊，让光启同桌去一趟现场，他也许能有更多发现。”

准备全速逃跑的光启：？？？

不用十秒钟，刚刚混进同学群里的光启又被两位厅长以拖走歹徒一般的姿势从人群中拖了出来，光启真觉得他自己上辈子肯定当过贼。

“不是，两位……长官，我还要上课，而且我今天已经很累了……”光启尝试用人情说服两位厅长。

正厅长：害，实践才是最好的课堂嘛，理论和实践还是有点差别的，正好上一节实地考察课嘛。

光启：？？？？？

副厅长：去的路上光启同学也正好可以休息休息大脑嘛。

光启：？？？？？？？

于是，两位厅长再次连拉带拽地把光启带离了学校。

不行，等找个没人的地方他一定要提提意见，他又不是不会走路啊，为什么每次都用这么浮夸的姿势带着他走啊，学生老师们都在这儿看着呢，这场景……不知道的很容易误解啊喂！

路上……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让第三组组长再去查下天台。对，另外汽油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可疑人员购买大量汽油？行，我知道了，扩大范围继续查。”

路上，厅长用警用联络器向现场人员着下达命令。

“汽油的事还是没有任何新线索吗？”副厅长问道。

“是啊，看来这嫌犯有点狡猾啊。”厅长收起通讯器，有些烦躁地回答道。本来在查出工厂内有汽油痕迹时，专案组迅速将侦查范围重点部署在了各个卖油点上，查找最近购买大量汽油的人进一步侦查，但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一点新线索也没有，被查到的人都都和工厂没有直接关系并都有不在场证明。目前也没查到有谁在近期反复在多家店购买汽油。

“怎么将汽油桶放到工厂内那四个相互相距甚远的起火点也是一个问题，那夜换班时上一班和下一班的厂内巡查人员一起仔细巡查了一边厂内，那会还没有异常，而仅仅换班半个小时后就发生了火灾，这么短的时间内，哪怕有多只宠物相助，在厂内有巡查人员，厂门口有站岗人员的情况下想将四个汽油桶运进并安置很难。除非……”厅长说着就停顿下来，似是想到什么。

“除非站岗人员和巡查人员是一伙的！”副厅长也反应过来，接道。

“只不过我们先前已经排除了他们几人之间有相互勾结的可能性……”厅长犹豫道。在来警校之前，警方已经调查过了一些重要人员的关系，基本可以排除“勾结”这种可能性了。

“那就再重点……查下站后门岗那位与巡查人员之间的关系吧。”副厅长语气也开始不确定。

“嗯，就这么办吧。”

两位厅长的压力十分巨大，这场火灾造成的损失很大，影响也很恶劣，因此上面分配了大量资源供他们调用，让他们得以同时朝多个方向严查，但直到现在，除了确定是人为纵火以外，仍然没有突破性进展。

光启一路上头脑放空双眼无神，只感觉今天天气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