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启打着哈欠进了教室，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没错，他被拒绝了，拒绝的很彻底。不但被拒绝了，还被两位警官一起说教了一顿。

‘光启同学啊，不能知难而退。我们知道重点班的教学进度很快，但这可能只是你刚进入中级学院还不适应的原因。光启同学要尽快适应学院里的生活啊！既要在学习方面适应，也要在身体方面适应，更要在心理方面适应。光启同学这么优秀，肯定能跟得上！’

‘体能训练跟不上啊？没关系，尽自己的全力而为！当年我在崇德警院上学的时候也天天为体能训练而发愁，但坚持下来就是胜利！如果实在坚持不住，就给老师说，尽力而为！’

‘如果学习方面实在有什么问题，也要多和刚才老师交流。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可以给你请辅导老师。不要被困难打倒啊！’

两名警官你一言我一语，目光殷切，语重心长，丝毫不给他一丝插嘴的机会，总之就一句话——让他在重点班呆着。

而且，被说教了一中午，他连午觉也没有睡……

“光启同学？”有同学走过来问，“你和曳舟同学的那场战斗……谁赢了？”

“呃……这个嘛……”光启抱歉地笑了笑，“非训练时间在学院内禁止战斗——我们也是刚知道这条校纪。”

“所以……没比成？”

“算是吧……”

在一片激烈的讨论声中，曳舟背着书包进了教室，却出乎意料的第一次没有直奔光启的座位，把书包放下后，沉默地坐下。

光启沉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向曳舟走去。他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去找曳舟，他明白，有些话他必须说清楚。

“你干什么，小……”曳舟也看到了他的举动，本能开口，却忽然一顿，沉默半晌，才缓缓道，“光启……”

这是曳舟第一次叫出光启的名字。

“曳舟同学，有些话……我想和你说清楚。”

曳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望着光启的眼神有些复杂，许久，才轻声道：“谢谢……”

他指的是中午的事，曳舟问明白，是托了光启的福，他才没有被追究责任。

他向来讨厌走后门的行为，可以说是深恶痛疾，但没想到，有一天，是因为光启的那份关系，自己才得以获救……

他不知道，他现在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种现象；他更不知道，他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光启。

“很抱歉，我还是……没能证明自己的实力。”光启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心里，还是非常不相信我的能力吧……”

“但是……”他的语调渐渐升高起来——

“我一定会用其他方式向你证明的！”

“向你证明！我也会用努力，向大家证明的！一定！”

下午的训练暂时取消了，据说是由于上级领导来教学楼检查的缘故。总之，那三万米长跑暂时不用跑了，这对全身肌肉异常酸痛得光启而言，真实值得他大松一口气的好事。

大概到了下午第二节课，一切检查终于落下了帷幕，两位厅长也该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了。他们是忙里抽空来做新学期崇德警院的检查工作的，公安厅里，还有许许多多的工作正在等着他们。

比方说，他们现在还在调查一起雪人谷发生的大型工厂起火事件，整个案件仍然处于扑朔迷离的阶段。种种证据表明，那不应该是自然现象或者操作不当引起的意外事故，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但对于纵火者的，现在该一点线索也没有。

“谁会干这种事呢……厂里的员工？没有动机啊。厂子对员工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80％以上员工都月薪过万，加上年终奖，半数以上员工的年收入都有二三十万，而且老板和员工们的关系也相当好，据说有员工生病，老板还会去看望呢……”

出学院的路上，他们仍然在讨论着那场案件。

那场火灾给工厂带来的损失可谓十分惨重，几乎所有的大型器械都被烧成了废铁，产品仓库中价值上百万的产品也被烧成了灰烬。如此目的性明确，再加上作案现场似乎还发现了汽油的痕迹，警方才怀疑是人为纵火。

唯一幸运的是，纵火者选择了夜间纵火，夜间工厂里基本没有人，出了有几名保安在救火过程中被烧伤，无人伤亡。

“还能有谁？老板是从北域来到雪人谷创业的，为人和善，人际交往并不复杂，也没有和谁发生过很大的冲突矛盾，要说报复作案，也没有动机啊……”

“厂里的大火，也把好多证据都销毁了……”

“先稳住老板和其家属的情绪吧，失业工人那边的情绪也需要安抚……”

“先回厅里吧，看看早上去的调查小组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等等！”厅长似乎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拦下了副厅长，停下了走出去的脚步。

两位厅长对视一眼，同时望向身后那不断传来朗朗书声的教学楼。

再对视时，他们意识到彼此想到一块去了，相视一点头，下一秒，不约而同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道题，将灵子常量代入……”

下午的课，因为中午没睡午觉，加上课上的东西也有些听不懂，台上老师讲的热火朝天，列着一黑板一黑板的算式，但光启听得昏昏欲睡，几次险些闭上眼睡着。

“砰！”

一声巨响，教室门忽然被猛地踹开，老师讲课的声音在这巨响声中戛然而止，两位警官出现在教室门口——

“光启同学！！！”

光启几乎是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然而，两位警官的速度比他更快，一人一边抓住他的手腕，一人摁住他的脖子，一人按着他的后背，以一种制暴的姿势把他强行摁坐下。

“光启同学……”一位警官开口，因为刚才的狂奔，气喘吁吁。

另一位警官一把把案件记录本瘫在光启的书桌上，语气急切，目光殷切：“这个案件，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