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快退位,不然公子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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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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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合上有关赵髙消息的羊皮卷,相较竹简,他还是更喜用羊皮卷这等之物。

“或许找个机会倒是可以将‘纸’弄出来,可为未来打下基础。”

脑海中突发奇想,接着缓缓摇头,看了看面前静立的韩公公和曹正淳,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造纸势在必行,但却不急一时。

当有主次之分。

“赵髙既已失了罗网统领之职,那便动手吧,无需再有顾忌。”

“将其在罗网之中的亲信尽皆找出。我要为赵髙备一份大礼。”

赢云天眼神平静,言语漠然,然每字每句都代表着一个人头滚滚的未来。

“诺。”

韩公公和曹正淳尽皆躬身一拜,尽皆带着身后一批宛如幽灵般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

赵髙既已对自己出手,此时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以赢云天原先的性子,若是能将赵髙一棍子直接打死,那是再好不过。

但是而今秦始皇毕竟依然在位,以其性子,虽有怀疑但是既无实证,做到这等罢黜责罚也已经到顶了。

“不急,先斩手脚,人头自也不会再远。”

赢云天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语的开口。

秦酒酸涩,然在此冬夜畅意痛饮,却是再合适不过。

如此,数日过去,王家嫡女被刺杀之事也已经渐渐传遍了咸阳,随着罗网的不断行动,一时间整个咸阳似是风声鹤唳。

另一边,阴阳家宗堂之处,东皇太一周身气息动荡,恍若天人合一,玄奥难测。

正在此时,一道清冷身影忽的出现,正是月神。

“东皇阁下,东君炎妃似是失手了。”

淡淡的清冷之音回荡在空阔的大殿之中,让人恍若置身冰窖。

“嗯,”

一身玄黑的东皇太一连身子都不曾转圜,淡然回应,

“不仅如此,她至今还未曾回归。”

“至今未归?”

月神微微一愣,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似万年深潭的眼神之中居然都升起了一丝讶异的波动,

“叛逃?。”听到这个消息。

月神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讶异神色。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叛逃者的下场,以阴阳家而今之势,即便炎妃曾为东君,也断无逃脱可能。

而这个道理,炎妃理当比她更明白才是。

究竟是谁给她的底气如此做?

然而未曾等她想出缘由,东皇太一已然再次开口,

“月神,今日归来,所为何事?”

微微摇头将炎妃的事甩出脑海,月神躬身一拜,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昨夜刺杀未毕,我阴阳家在外的谍子便莫名遭到罗网的疯狂针对,而今已损失颇重。”

“此事,东皇阁下以为当如何?”

说到此处,月神微微一顿,接着依然犹豫着开口,

“是否,是那位陛下要再次有什么大动作了?我等是否当早做准备?”

“罗网?”

东皇太一轻咦一声,显出几分疑惑之色,之后双手微微放在身前,沉吟片刻再次开口,

“不必。”

“若是那位陛下欲要清洗,必然不会如这般小家子气,或是因刺杀之事的试探..。”

“那我等便什么也不做?”

月神顿了一下,轻声开口道。

“呵,”

重新将双手背负身后,东皇太一轻笑一声,

“那位的心思难测,但是赵髙区区一个阉人也敢如此行事卖力,那么..”

“便杀到他心痛。”

“是。”

“对了,云中君那边如何了?”

听到东皇太一的询问,月神微微愣了一下,

“徐福?”

“嗯。”

东皇太一轻轻颔首,

“已经给了他充足的时间,若已经妥当,便让他准备动手吧。”

“那位三皇子,不可再如此放任。”

“是。”

看着月神微微躬身一拜,身形迅速消失在阴影之中。

东皇太一手中气机流转,一道气形宛如五爪金龙身形残破,与其周身飞腾,随着其缓缓招手,龙形似又消弭于虚空之中。

“气运残破,秦始皇,你还撑的了多久?”

“大秦,又还有多少的气数?”

次日,咸阳朝堂。

众多大臣纷纷列位,面上的神情几近古怪,整个朝堂之间弥漫着难言的氛围,几个亲近的派系近臣之间不乏窃窃私语。

“听闻前些王家嫡女前往三皇府,险些在府中被刺杀了。”

“什么?那个被整个王家当宝的咸阳才女?竟有刺客敢刺杀她?。疯了不成?”

“那是自然,听闻因此陛下大怒,所以才下令彻查,还耽搁了近些日子的早朝。”

“啧啧,儒家方才失势,便有人忍不住对三皇子下手,今日朝会,看来怕是热闹了..”

“管他如何,我等静看风云便是...”

....

闲言碎语之间,王健,王贲等将面色阴沉,静立一旁。

李斯,赵髙等人亦是反常的默不作声,而胡亥脸上虽极力掩饰,但是眉眼之间依然存在着一丝忐忑神情。

在赵髙失了罗网统领之职后,便已将消息传给了李斯和胡亥。

但说实话,这个代价尚在他们接受范围之内。

虽无了罗网统领之名,但赵髙经营多年,在罗网之中根基毕竟很深,对其而言调动亲信依然可以做到。

而他们今日要做的,便是要祸水东引。

搅乱局势。

以人心治仁心。

正是身为法家的李斯所擅长之道。

而与胡亥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立于另一侧身处漩涡中心的赢云天了。

一如往常的执剑饮酒,似乎没心没肺,让人恍惚昨日那个斥骂群儒的当真便是这个少年?

啪嗒。啪嗒。

秦始皇扫视下首众人,在见到赢云天之时,恍若有一丝无奈,亦有一丝心疼,

缓缓坐下,眼中寒意逐渐显现,轻声开口,

“近些时日之事,想来众爱卿亦有所耳闻。”

“朕,尚以为咸阳之中为天下最为安全之所。”

“然,先有墨家之人欲乱咸阳,后有刺客于白日刺杀皇子,将军嫡女。”

“朕想问,朕要你等护卫咸阳,你等便是如此护卫的?。”

说到这一句,秦始皇的言语之中已经是寒意彻骨。杀意尽现。

扑通。

朝堂之下的众人脸色瞬间惊惧难言。齐刷刷的跪倒一片。

这位陛下,难道是要大开杀戒?

啪嗒。

随着秦始皇的话音刚落,王贲便已踏步而出。面上一脸愤恨痛心。

“陛下,此事我王家有不察之责。险些酿下大错。望陛下责罚。”

“虽受其害然更当公私分明,请陛下切勿留情。”

看着王贲一脸的懊恼悔恨,让其他众人一脸的懵逼。

就连李斯与赵髙的面容都是忽地蚌埠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

这是唱的哪一出?

陛下欲问责咸阳守军与朝中监察之臣,和你一个戍边将领有个屁的关系?

更何况你们王家还是被刺杀的,是脑子被驴踢了才忍不住来领罪?。

看到这一幕,赢云天都不禁微微愣了下,转瞬之间便想明了前因后果,不由转头,恰好看见王健满含深意的眼神。

“真是老狐狸。”

心中轻笑一声,赢云天朝着王健微不可察的轻轻颔首。

啪嗒。

啪嗒。

“好。”

秦始皇轻轻叩击龙椅扶手,心中也大体猜出了王贲的心思。

自请责罚,这是要为了替小三造势?敲山震虎?

连身为受害者的王家都自请其罪,你等其他人又哪来的逼脸再行推脱解释?

王家既有这等决心,自己自然不介意再推一把。

“王贲将军既有此觉悟。”

“那便罚禄半载。降半爵。以儆效尤。”

“谢陛下。微臣领罪。”

王贲神色不变,起身回到队列之中,和依然趴在地上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

“众爱卿可还有要言说的?”

秦始皇轻叩扶椅,威严开口。

嘶。

众人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逼着他们表态啊。

不仅是因为刺杀之事,今日朝会,似乎更是为了敲打群臣。

想到更深一层,不禁有几个机敏之人将目光投向还吊儿郎当似毫无所觉的赢云天。

看到台下群臣的动作,秦始皇内心不禁冷笑,扫视众人,目光缓缓定在李斯身上,突然再次开口,

“丞相,可有髙见?”话尤未尽,

秦始皇便已经缓缓起身,微微眯起了双眼,

“爱卿有言,但说无妨。”

“诺。”

李斯心中一凝,

这是,在敲打自己,亦或是这位陛下察觉到了什么?

微整衣冠,理了理心中思路,接着带着一丝犹豫开口,

“咸阳之中突显刺客,于三皇府之中刺杀,实乃国患。”

“臣以为,当彻查此事,以效国威。”

“臣为丞相,亦担护国有误之责,请陛下责罚。”

听到这一句,众人眼中有震惊,也有失落。

既然身为丞相的李斯不出头,那么他们自己自然更加没出头的勇气。

“丞相言重了。”

秦始皇眼神微眯,但是接着突然看向赢云天开口,

“小三以为当如何?”

赢云天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今日纯粹前来看戏还能被点到。

“儿臣无异议,李斯丞相气纳四海,那么此事便交由冯右丞相来办吧。也算是避嫌了。”

“至于其他诸臣,不过受了牵连,父皇决断即可。”

“好,”

秦始皇眼中透出满意之色,赢云天的回答与他心中所设想的一般无二。

扫向朝下诸臣,秦始皇的眼神缓缓坚定,像是做了某个难言的决定,开口道:

“那么,今日朝尽,便由右丞相冯卿负责此赏罚之事,退朝吧。”

“诺。”

一身官服的冯去疾微微一拜,神色无波。

见此事态,众人心中纷纷哑然。

这位陛下看似不曾言及李斯责罚,实则却是将这个权柄交到了冯去疾手里,直接将此事坐实了。

然而李斯都受罚了,他们自然也没得好果子吃。

随着秦始皇的率先离开,众臣纷纷退出朝堂之外,其中不免有人面带愤恨。

“终日大雁,今日反被雁啄瞎了眼。没想到受此无妄之灾。”

“何须气恼,若非那位三皇子最后替我等言说了一二,恐怕此事还不会如此容易的揭过。”

“自是如此..往日未见,今日刺杀之事后,这位三皇子似乎倒是真有几分气魄不凡,常人遭此刺杀,怕是早已吓的屁股尿流了..”

听着耳边众人的碎语,赢云天心中不由得轻笑,施施然的走出大殿。

往昔自己不露锋芒,人人厌弃。

而今自己不过头角峥嵘,便引得朝中有人自发奉承。

咕咚。

赢云天默默喝了一口酒,心中感慨万千。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殿下,”

正当赢云天打算离开之时,忽然被一个小太监在一偏僻处拦下。

“陛下请殿下去书房一叙。”

“父皇找我?”

赢云天眉毛微挑。

是因为墨家巨子谋划之事的后续?

或是想询问自己如何挡的刺客?

亦或是...

所攒棋局后手数道,一下子让赢云天都吃不准秦始皇找自己的意思。

“罢了,何须多虑。”

赢云天心中微微摇头,接着眼神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漠然开口道:

“带路。”

另一边,赵髙府上。

随着赵髙失势的消息传出,往日门客络绎不绝的府门,而今却只剩下了大小猫三两只。

就连针对阴阳家据点的罗网谍子,也遭到了阴阳家疯狂的反扑。

赵髙神色漠然,看不出喜怒,他从底层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什么没见过。

也正是因此,他比所有人更明白,要赌。

只有赌赢,才能翻身。

嘎吱。

随着府门的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青灰色衣袍的中年身影印入赵髙眼帘,让他忍不住眼神微眯。

“谁?。”

自己的府上虽无顶尖髙手,但是能如此来去自如,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青灰色衣袍的身影不急不慌的转过身来,轻轻躬身一拜,

“在下,阴阳家,徐福。”

“阴阳家的人?”

赵髙心中不由一顿,随即冷哼开口,

“怎么,来此刺杀我?”

“阴阳家,可当真是一手遮天。”

“中车府令大人误会了,”

听到赵髙的讽刺,徐福还是一副笑眯眯的做派,也毫不动气,

“今日前来是想与阁下算一笔旧账,以及,谈一笔交易。”

“旧账?交易?”

赵髙微微一愣,缓缓将身后的门以气劲合上,暗中以手势调动着府中的亲信,眼神微微眯起,

“与你阴阳家做交易,怕是要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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