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被举报而大改
第119章 被举报而大改
袁书小心谨慎猫着腰在河边树木掩蔽下,远远跟着小船后。
小船放慢了速度,最终停在河对岸东吴丝丝绸厂后门附近的卸货码头。
袁书加快脚步,横穿在河上的拱桥到达河对岸,藏在冒雨下的黑暗并没有着急靠近。
显然,这里很可能是保险柜最后藏匿之地。
船上的四黑衣人用绳索、扛子抬着保险柜下船,其中两抬着保险柜从后门进院子。
另外两人回到船上,迅速摇橹离开。
袁书推测丝绸厂后院肯定有人接应,作为优秀特工,贸然进入不是明智的选择。
慢慢靠近后门,透过已经关闭的大门缝隙往里观察。
门内是一个大院,门房内的马灯亮着,光线透过玻璃窗照亮了后门内一小片地方。
后丝绸厂缫丝车间仍然灯火通明,缫丝工昼夜不停工作。
门房对面一侧有一栋二层小楼和一趟平房。
袁书离开,绕开一段距离后翻围墙从缫丝车间进入丝绸厂。
暴雨在车间屋顶汇聚后,落在地上哗哗着响,根本没人注意有人翻墙进入丝绸厂。
贴着墙根小翼翼往二层小楼靠近,不时抬手抹掉滑入眼中的雨水。
这时候才看清门房,隐约有两个人站在窗口往对面的二层小楼张望。
这一切在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袁书眼里,避开他们的视线,对他来说根本没任何难度。
袁书的特工,随身带的都是些翻墙入室的零碎,这些东西每一样在他手中都是致敌于死敌的武器。
判断着门卫室光线穿不透雨幕与黑夜,贴着墙腰狸猫般快速冲向二层小楼。
耳机贴在第二间窗子上,仔细听了听,雨声的干扰太大,根本听不出屋里有没有人。
两手握成圈,贴在玻璃上借着闪电大致看清屋里的情况。
没有人!
跟掏出一条铁片,插进两扇窗户之间的缝隙,拉来窗,迅速翻进屋。
翻进窗后,迅速适应屋里的黑暗,开始轻手轻脚贴着墙壁向房门方向慢走。
试了试房门,从外上了锁。
房门上有一道透气窗。
借着闪电,看清楚门外是一个长长的过道,跟着麻利从透气窗翻到过道里。
夜深,他根本不担心过道两边的房间会不会突然有人出来。
就算有人出来,也不一定会怀疑他是翻窗而入。
而且,就算对方怀疑,大概率也只会询问,而不会大声叫唤。
雨声掩盖了一切,他有完全足够的的时间制服对方。
借着闪电反光,看清地下两行脚印跟滴落的水滴。
刚才从正门进来的两个黑衣人抬着保险柜上了二楼。
袁书开始慢步走上楼梯,一把饭店削皮小刀握在手里。
接近二层走廊,一阵接一阵的闪电照亮了走㾿。
脚印在其中一间屋门前停下。
吱呀...
那间门忽然打开,跟着传来脚步声。
一个声音嘀咕:“走吧,龙先生应该快到了。”
声音有些怪,不像是本地人!带着明显的岛国口音...
袁书没有后退,因为他同样也留下了脚印。
稳稳地贴在楼梯墙壁处,仔细听着脚步声判断距离。
一步...两步,听到第七次脚步声时,手中的刀猛地探出,跟着探头,借着缫丝车间电灯从尽头处窗口散进来的微弱光线,准确地插入走在前边那位的喉咙。
然后脚步稳定地走向后边的人,黑暗中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二个目标还没搞明白同伴为什么停下脚步,又一把短刀插进他的胸骨上窝。
两人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双手各自抱着被刀空格透的脖子,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贴着墙壁慢慢滑下。
似乎都还在皱眉迷茫惊恐,微张开嘴想要嘶喊,可惜,根本发不出声音。
想要探手到胸口的冲锋枪扣动扳机示警...
可惜,因为喉咙的巨痛,胳膊根本不听使。
一道闪电划过,两人不自觉的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发生什么。
眼睁睁看到一个黑影正在扯他们挂在胸口的冲锋枪。
跟着,黑暗拨掉了插在他们喉咙上的小刀,两人仍然捂着脖子在地上抽搐...
收好短刀,跟着从尸体身上武装带里抽备用弹匣,两个空的,一个沉甸甸。
再在还在抽搐的尸体上搜出一支驳壳枪,抽出弹匣看了看,应该是满弹。
然后上膛,将枪插在后腰。
有节奏的闪电从尽头处窗户把光线送进走廊。
继续停在走廊中,双眼闪在着寒光,在哗哗啦啦的雨声中,仔细倾听二楼其他屋里有没有异样的声音。
隔了好一会,深深出了一口气,从旁边尸体上摘下一串钥匙。
走向放保险柜的房间。
打开门,借闪电看清楚保险柜位置,三组缺口式密码保险柜。
没什么难度。
将耳朵贴在保险柜上加进去密码盘,慢慢转动密码盘。
跟着掏出开锁工具,五秒不到,锁芯转动,压动手柄。
保险柜门被打开。
管不了里边都装了些什么,扯下窗帘,将里的边东西一扫而空...
凭感觉,至少有二十条大黄鱼!
小黄鱼更多,银洋一个没有,其他的东西也懒得看。
傻子才现场看赃物。
贩烟土的人都该死,没有例外!
特工守则中对烟土贩子只有一个:杀!
不论贩烟土数量多寡!
...
江东来在雨中撒开腿猛跑。
远远盯着汽车尾灯。
由于下雨,汽车的比速度不是很快,但是两条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汽车。
眼看汽车尾灯越来越弱,最终消失。
心里不由得着急,沿着汽车消失的方向继续追。
最终无果。
没办法,只得调头,到黄师傅说的接头地等。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看到一个黑衣人在雨中背着包袱从远处过来。
“黄大哥...”江东来迎上前去:“我跟丢了...”
“没事,先找个地方避雨...”黄师傅并不在意:“嘿嘿,这回发达了...”
两人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江东来换上自己的警服,带着黄师傅直接出东城门。
船舱里的许长河不时起来,将暴雨落在船上形成的积水舀出去。
两个黑影悄悄上船。
许长河披着新式雨衣,没有打听黄师傅跟江东来在船舱里嘀咕些什么。
他清楚黄师傅身份绝对不简单。
跑黑船这么多年,以前又不是没有跟党务调查科的人打过交道。
前几天黄师傅弄死的那些码头瘪三中,有小日子的奸细。
小日子坏得很!
死了解气。
今天晚上跑这一趟,这两位肯定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十块钱大洋到手,还有能比这更美的事儿么?
以后,要好好表现,争取给黄师傅江警员当个马前卒。
大佬也是需要小弟来跑腿的不是...
凌晨两点。
倾盆暴雨中。
一条机帆船驶进昆山县。
与江东来分别后,黄师傅在雨中溜向张敏那院子。
隔老远就看自己住的屋里竟然点着灯?
放慢了脚步,看着那盏灯,总感觉似乎有些怪...
悄悄进门上楼,发现自己住的杂物房里小桌子边,趴着一个身姿曼妙的身影...
是老板?
老特务眼骨碌转了转:“咳咳...”
张敏立即惊醒,转过头,再抬手揉了揉眼,看着浑身湿透的黄师傅:“呃...半夜忽然下雨,我来看你窗子有没有关...结果你没在,不小心睡着了...”
不小心睡着?袁书顺手关门。
跟着将包袱丢在门背后,走到桌边伸手捏熄蜡烛灯芯,老特务喃喃:“蜡烛很贵的,以后别点灯...”
“唔。”
屋里一片漆黑。
两个黑影交错在一起...
一声尖声叫忽然在雨夜里响起。
隔壁,床上,被惊醒的安吉尔忽然问:“迷死轻雪,你睡着了吗?”
睡在地板上的霍轻雪早在老特务上楼时就已经醒过来。
“呃,没有...刚醒...”
“我好像听到波司张在叫唤...”
霍轻雪胀红脸:“你可能听错了。”
“不对...隔壁的声响为什么一直响过不停?”
“不太清楚。”
“是不是有老鼠?”
“应该没有...”
“是黄先生在呻吟...不好...黄先生有危险...”安吉尔侧耳停了一阵,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来。
霍轻雪赶紧起来,划火柴点亮灯跟着阻止:“你别过去...你听,现在只有雨声,没声...没有老鼠。”
有了灯光,屋里大亮,安吉尔好像这时候才恢复神智,若有所思:“我明白了,黄先生跟张老板是夫妻!”
“不大像...”霍轻雪摇头。
“不行,我也要加入!”安吉尔忽然走到门口拉开门...
一阵风雨吹打进屋里。
霍轻雪脑子有些懵,小洋妞的想法...的确与众不同!
跟到门口想要制止...
隔壁传来惊呼...
...
一大早。
风停雨歇。
黄师傅心情不错。
眼里似乎一点没有杀鬼子过后的那种暴戾之气。
应该不需要心理医生。
看着刘小悦从门口走过,黄师傅挤了挤眼,对坐在柜台后的老板嘀咕一句:“我出去晨练会儿...”
张老板被黄师傅盯着看,立即脸红到脖子,一向豪放的老板声音细腻若蚊鸣:“嗯...”
...
上海。
一辆黄包车将车停在城隍庙对面。
车夫低头坐在街边路沿石上,黄包车上坐着一个女人,似乎在等人。
坐在黄包车上的于菲面色发白,收回看向城隍庙那边的视线。
看着旁边与以往完全判若两人的阿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阿金眉差头紧皱:“不要担心,既然对方没有揭穿你,说明他早已发现你的身份。”
“可是,我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对方不是普通人,他这么做,一是在向上级示威,也有可能是为了表达内心的不满。”
阿金同样紧张,上级安排他与柳叶取得联系,可惜他已经在这里蹲守了两天。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柳叶在哪里。
不远处。
一间普通民房二楼,一个房间的窗帘间拉开一道缝隙。
一位中年人走屋,站在窗帘后的举着望远镜的年轻人听到脚步声,赶紧回头:“特派员好!”
“辛苦了!”特派员点头:“一大早叫我过来,有什么发现?”
年轻人赶紧将望远镜交给特派员:“你看,那两黄包车上两个都是红党!”
“你怎么知道?”特派员接过望远镜。
“那个女人叫于菲,在百货公司卖手表,是我的中学同学!”年轻人顺手将旁边桌子上的相机挂在胸前摆弄。
特派员顺口问:“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我们情报小组之外,暂时没有人知道。”
“此事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是!”能得到特派员的认可,殊不容易。
情报员听特派员的意思,要放长线钓大鱼!
这几年军事上一直对红党围剿,残余分子逃进了陕北的山旮旯里苟延残喘。
上一次破获红党组织,而后在上海活动的红党分子几乎销声匿迹。
这次就算只能抓到这两人,绝对都是大功一件。
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杨特派员忽然放下望远镜,递给情报员:“你继续观察,我出去打电话,得加派人手...”
“是!”情报员点头。
杨登赢下楼,到不远处的法式西餐厅。
“对不起先生,本餐厅早晨不营业...”见对方西装革履气派非凡,侍者一脸歉意说洋中文。
“借你们电话用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侍者赶紧做请的手势。
电话摇通。
“麻烦找一下杨经理...”
“对不起,杨经理去了外地考察,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他的朋友。”
“有什么事需要转告的吗?”
“不用,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说不准,我不便猜测。”
“那谢谢。”杨登赢放下电话,转身回小楼。
情报员仍然在观察,还不时远距离拍照。
看到特派员回来,赶紧汇报:“目标没有异常举动...”
“继续观察!”杨登赢坐在沙发上,跷着腿开始看报纸。
很快,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人端着面包牛奶豆浆油条粥进来:“特派员,你要的早餐...”
“谢谢...”杨登赢笑了笑。
女人继续跟着汇报:“苏州站传来消息,昨天晚上抓捕行动,首犯林保松脱逃,据分析,他很可能潜回租界。”
“呵呵,程一鸣办事越来越不靠谱。”杨登赢摇了摇头。
年轻女人没敢接话,上司说的话,最好不要随便猜测,继续汇报:“行动队那边要求补充人手⋯”
杨登赢忽然开口打断女人汇报:“去给海宁洋行查尔斯.布朗打个电话,约他晚上到东方大饭店吃饭...”
“是。”年轻人女人转向离开。
杨登赢手指头轻叩,看着站在窗帘后边的情报员,眼里闪过一道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