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美的飞刀技术,使得李应完全呆愣住了。
待到他回过神来,意图躲闪,却已经为时晚矣。
只得缓缓闭上眼睛,坦然面对死亡的降临。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但李应的心中,却是没有半点儿恐惧。
有的,只是单纯的钦佩和释然。
作为一名习武之人,李应嗜武如痴,尤其最爱钻研暗器。
他的一生,完全投身于武道之中,最终虽然取得些许成就,但也仅仅只是在蓟州小有名气。
但是今日,李应见识到了超越自己的飞刀之术。
或者说,见识了自己祖传的李氏飞刀,在剔除所有瑕疵破绽之后,至臻入化的完美境界。
对于李应而言,已是死而无憾。
能在临终之前,刷新自己毕生的认知,并且死在自己最喜爱的暗器之上。
即便付出性命,亦是无怨无悔。
然而,眼看着飞刀逼至近前,就要从李应的身躯,贯穿而过。
底下的所有人都满脸惊骇,心脏提到嗓子眼之际。
下一秒,这五把飞刀的角度,竟然同时产生一丝细微的扭动。
继而牵一发,而动全身,直接从李应的身边掠过。
每一把飞刀,刀身都完全深深嵌入墙壁之中。
只有镶嵌着宝石的刀柄,裸露在外,呈五边形方位,形成一个五芒星的形状。
“这……这……”
下方的三庄众人,一个个都看得呆愣住,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致使全场都鸦雀无声。
良久,还是祝朝奉第一个激动地站起身,朗声道:“好!”
“好飞刀!”
“前辈英雄!”
祝家庄的众人,俱是爆发出一阵铺天盖地的叫好声。
扈家庄这边,以一丈青扈三娘带头,也都忍不住的激烈鼓掌。
唯独李家庄众人,一片死寂,如若灵堂般沉默。
毕竟,他们庄主是彻彻底底输给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即便是忠心如杜兴,此时也感到脸上一阵发臊。
不等李应回过神来,潘雪儿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一躬倒地,毕恭毕敬道:“李庄主,晚辈后学末进,本不应班门弄斧。”
“但擂台之上,各为己战,刀剑无眼,拳脚无情。”
“小女多有得罪,万望李庄主恕罪!”
李应闻言,定了定神,脸色略有些复杂,抱拳道:“姑娘本领如此了得,令李应钦佩万分。”
“今日这场擂台,魁首当归姑娘莫属,李某心服口服!”
见李应抱拳颔首,李家庄众人也只好无奈接受了这个结果。
今日这场擂台,这才算是正式落下帷幕。
祝朝奉立刻站起身,乐呵呵道:“李贤弟,扈老兄长,还要多谢你们二位老兄弟,以及诸位晚辈贤侄,前来捧场。”
“来啊!上酒!上肉!大摆筵席,款待诸位贵客!”
庄丁们得令,立即端上酒肉,眨眼之间,又是一场饕餮盛宴。
祝朝奉始终乐得像朵花一般,对李应和扈太公频频敬酒。
“来!来!来!李贤弟,请!”
“扈老兄长,祝某也敬你一杯!”
李应和祝朝奉两人,虽说心中都有些不服对方,但当着家中这么多晚辈的面,也不好太过失态。
只好始终陪着笑容,同祝朝奉碰杯饮酒。
而祝龙、祝虎二人,则始终坐在一旁,满脸老大的不高兴。
原本他们两个,都想借着今日擂台,好好的出一出风头的。
结果,没成想,所有的风光,都被栾廷玉、李应,还有这个来路不明的潘雪儿,给占了!
他们兄弟二人呢?风头没出不说,还双双被揍得那般凄惨。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非得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不可!
“二弟,你看爹那个得意样子,好像当了皇上似的。”
祝龙一脸不满道:“咱们跟了爹那么多年,还没见他那么开心过呢!”
“这有什么办法?”
祝虎闻言,无奈说道:“咱爹今日可是大获全胜,在三庄众人面前,赚足了面子。”
“要怪,也只能怪咱们弟兄不争气,没给爹赚来脸面吧!”
“话说,这擂台都打完了,老三怎么还没回来?”
“谁知道!”
祝龙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从小到大,就属这个老三最奸,最机灵!”
“兴许他是猜到,就算他回来了,也是丢人现眼,所以,干脆就在躲在外面等着吧!”
……
另一边,潘雪儿手中端着只酒盏,饶有兴味的看着一旁祝朝奉和扈太公两个老狐狸,。在商业互吹。
突然,戴宗凑到他身边,小声道:“金莲姐,你看谁来了!”
潘雪儿转头一看,只见是四黑一白五个汉子,跟在戴宗的身后。
正是张顺、张横,以及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人,乔装打扮成祝家庄的庄丁,直接混了起来。
“五位兄弟,你们可算是来了!”
潘雪儿微微一笑,而后低声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吧?”
“金莲姐,你叮嘱的任务,我们自然是办得妥妥当当!”
张横咧嘴一笑,颇为自豪道:“那个祝彪,已经让我按在河里,亲手淹死了!”
“还有那个叫什么小乙的,也被俺们给吓唬走了!”
“哦?”
潘雪儿听到这话,不由得面露疑惑道:“小乙是怎么回事?”
她转过头,看向几人中最为稳重的张顺。
张顺听到潘雪儿的话之后,立刻回答道:“金莲姐,我们方才奉命在南沽江阻截,果然等到了祝彪的船。”
“祝彪此行大名府,是去问一位姓卢的员外家里面购马。”
“那条船上,除了祝家庄的庄丁之外,还有一个年轻小厮,是那卢员外家中的仆从,名唤浪子燕青。”
“我等前去追杀,在水中将祝彪擒获,将他淹死。”
“而那燕青则趁机窜上一棵杨柳树,趁我们擒杀祝彪之际跑了。”
祝彪的话,使潘雪儿听得一愣一愣。
良久,潘雪儿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道:“你……你说什么?”
“那个人是……浪子燕青?!”
“对啊!是叫浪子燕青。”
阮小二闻言,点了点头,弱弱问道:“怎么,金莲姐,这家伙很有名吗?”
“应该不能吧?”
“若是他很名的话,我们兄弟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
“但是……”
“若他只是一介无名之辈,金莲姐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