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朱长龄
第27章 朱长龄
朱九真挥手示意丫鬟仆人撤下,笑着对成白尘说:“成少侠,适才已经通禀了我爹爹。他忙完手头的事情就过来。刚才听闻成少侠是从小在华山长大,不知华山比起我们昆仑山又有什么不同?”
成白尘当即开口,滔滔不绝介绍华山美景起来。他口才甚好,又擅长哄妹子,当下口若悬河,绘声绘色,听得朱九真时而娇笑时而惊呼。
讲得兴致,成白尘还不忘顺便招呼张无忌,让他说说武当山的美景。张无忌口拙胆怯,支支吾吾说不好,大半都是成白尘替他说的。
成白尘这么做主要还是不动声色地把张无忌这个“陆大有”的人设细致描绘一番。即给朱九真听,也给张无忌听。
毕竟事发突然,成白尘并没有与张无忌好好对一遍这些谎言。所以现在的张无忌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压根不知道“陆大有”的前世今生。现在他听成白尘说一遍,心里就有底了。
在成白尘口中,“陆大有”是从小拜在俞岱岩门下,与其情同父子。虽然年纪轻,却已经得授绝学武当九阳功。俞岱岩要求甚严,内力没有小成之前,不让他分心学其它武技,所以“陆大有”只学了武当长拳这个入门拳法。
本来以“陆大有”的年纪武功,是不应该下武当山的。奈何他听上山的香客说起西域有一种神药叫什么黑玉膏,对于治疗骨折损伤有奇效。“陆大有”牵挂师父伤情,有心出把力,就留了封信给师父,偷偷跑下山来。他一路向西,走到长安城时,不慎被小偷偷了盘缠,幸好遇到了成白尘。两人一见如故,成白尘恰巧也要去西域探听魔教虚实,于是两人就一起西行,直到进了昆仑山,遇到了朱九真一行。
成白尘这套说辞编得虚虚实实,有模有样,别说朱九真信以为真,就连一旁的张无忌都听得瞠目结舌。要不是他就是当事人,还真确信不疑了!
成白尘看见张无忌惊呆的样子,连忙偷偷踢了他一下。
被这么一提醒,张无忌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把头低了下去。实际上,张无忌不用演,本身就是一个腼腆不善言语的样子,与“陆大有”这样初出茅庐的小道童完全吻合。
尽管瞎编了这么一大堆,成白尘也不确定能不能瞒过朱长龄,不知道朱长龄会不会看出来“陆大有”就是张无忌。
原著中,朱长龄只是看了一会儿张无忌与卫壁对打,就毅然下场,掌掴爱女击毙猎犬,开始全套做戏,甚至还把自己的红梅山庄都烧了。行事果断至极!
甚至张无忌自己都不知道朱长龄怎么认出来的,他只是猜测可能是朱长龄认出来武当长拳,就此判断的。
但这种猜测显然不完全,武当长拳是武当入门拳法,江湖上会的人也不少。仅凭这一点就烧自己家宅院,一般人干不出这么狠的事情!
金庸迷有人分析,朱长龄见过张翠山,看出来张无忌长得像,所以才有判断。
可如果仔细读过原著,就会发现朱长龄根本没有见过张翠山。原著中描写朱长龄弄了一副画,上面画的是张翠山救自己性命的场景。这幅画本来是用来糊弄张无忌的,但后来反被他看出破绽。张翠山的脸型是照着张无忌画的,而张无忌瓜子脸随妈妈,张翠山实际上是方脸。张翠山的判官笔也画成了普通类型,而真实的判官笔形制独特,如同大号毛笔一般。
这两点最明显的特征都弄错,足以说明朱长龄根本没有见过张翠山!
既然他没见过张翠山,为什么一见张无忌没多久,就立即确定了他的身份,这还真是一个众说纷纭的谜团。
所以,成白尘不知道原因,即使他把这个“陆大有”身份编得天衣无缝,也依然不知道能不能瞒过朱长龄。
然而,成白尘心中并不慌乱,如果张无忌身份没被认出来,那还好说。就算被认出来了,朱长龄为了屠龙刀,也不会立即给张无忌下毒手。自己可是游侠面板呀,正面对敌就算打不过朱长龄,半夜潜入山庄偷袭绝对能弄死他!下山这么久,追命三绝剑还没开过张呢!就是不知道朱长龄能不能躲过这么突如其来的隐匿刺击!
成白尘自信,以他现在的实力,如果搞偷袭,就算是一流高手,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地躲过去!朱长龄这样的二流货色,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成白尘和朱九真正聊得开心,突然帘子一翻,从后堂走出一个人来。此人内功精湛,脚步极轻,就连成白尘都没有预先发觉。
“爹爹,你来了。”朱九真一见,立即笑着站了起来。
成白尘连忙起身,定睛一看。
只见此人四十来岁的样子,目光深邃,国字脸,面貌甚为威严。他身姿高大挺拔,面庞刚毅,皱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从他悠长而深沉的呼吸声音中,成白尘就可以听出此人内力相当浑厚。他的衣袍随风飘动,绣着的云纹图案,借以表示自己的威严。
成白尘当下就明白此人就是“惊天一笔”朱长龄。他心中一悸,暗道:“这个人可不是好对付的家伙。现在一看,武功权谋都在自己之上。如果不是自己知己知彼他却一无所知,还真不敢与之相对!”
成白尘长身一躬,朗声道:“华山派末学弟子成白尘见过朱大侠,贸然打扰,还请恕罪!”
张无忌也学着成白尘起身行礼,怯怯地小声说道:“武当弟子陆大有见过朱大侠!”陆大有三个字还说得磕磕巴巴。
“呵呵,”朱长龄面带慈祥笑容,回礼招呼,“两位少侠请勿客气,请坐请坐!”
成白尘极其敏锐地发现,朱长龄的目光驻留在张无忌脸上时,突然呼吸一紧,而后立即恢复正常。这么细微的变化,若非成白尘内力大进,耳清目明,又预先注意,旁人绝难察觉!
成白尘心头一惊,看来朱长龄已经认出来张无忌了!
这就奇怪了,朱长龄怎么会认识张无忌呢?张无忌从来没来过西域,当年张三丰百岁寿辰武当山也没有朱武连环庄的人去呀!那么,朱长龄是从何见到张无忌的容貌呢?
成白尘心里盘算着,思来想去,发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蝴蝶谷,金花婆婆曾经打伤十五个各个门派弟子,逼迫他们找胡青牛医治。最后,是张无忌出手救了他们。这其中,虽然不包括昆仑派的弟子,却有崆峒派的,叫什么圣手伽蓝简捷。崆峒派位于陇西崆峒山,是丝绸之路西出之要冲,也属于西域武林。朱长龄交游广阔,又一心惦记着屠龙刀,恐怕就是从圣手伽蓝简捷那里弄来了张无忌的画像。
成白尘叹了口气,要不是张无忌只会武当长拳,就让他冒充别门他派弟子了。十四五岁的武当弟子的确太显眼了!
现在大厅里,朱长龄知道陆大有是张无忌,成白尘看出来朱长龄知道陆大有是张无忌。只有张无忌和朱九真全无所知。
朱长龄心有所图,摆出一副慈祥热情的武林长辈姿态,对成白尘和张无忌嘘寒问暖。他现在言语之间,就是想旁敲侧击弄明白两件事。第一,陆大有是否确定是张无忌。第二,成白尘的出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人是真的啥也不知道,还是也和自己一样在谋划屠龙刀?
成白尘则表现出了彬彬有礼,一副名门弟子作派。他自己的身份毫无隐瞒,自然有什么说什么,就连白垣是自己师父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至于张无忌,在朱长龄关切的询问下,结结巴巴,漏洞百出,已经彻底被其看破。
朱长龄确定了张无忌的身份,心中大喜。对于成白尘虽然看不透,但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弟子,连个授业的师父都早早死了,这样武功平庸的人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也能轻松拿下!
朱长龄开始对成白尘试探,他感慨道:“成少侠,尊师白垣大侠我也与之有过来往。白大侠为人爽朗,英雄气概,本应是正派中流砥柱,可惜呀!被魔教阴谋害死!唉!”
成白尘也随他长吁短叹,显得悲痛不已。
朱长龄接着问道:“听我这女儿说,成少侠轻功不凡,拳法精湛,老夫心中甚慰!白大侠后继有人,九泉之下也会为成少侠而自豪!”
成白尘知情识趣,顺着接下去,谦虚道:“不敢不敢,我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不给师父丢脸就好了,哪里经得起朱大侠谬赞!在下资质愚钝,所学所练都是华山派入门功夫,实力自然平庸得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朱长龄笑着说:“成少侠太谦虚了。华山派威震江湖,是武林里的泰山北斗。每一样功夫都是武林绝学,成少侠一拳就击伤我那不成器的外甥,实力自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