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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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鬼差”平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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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家伙不会知道,此刻站在四方台大堂的,论声名,无一不是与赵北刀、雷火石旗鼓相当的存在,论武道修为,个个都绝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位武道名家。

譬如,这中间,就有南九州最有名的剑门,悬剑门掌门岳思剑,落星初境的武者,孤竹生的得意弟子。

这位岳掌门生平只爱剑,爱剑法,留意剑客,所以从邋遢家伙说出赊剑那一刻,他就在四处寻找剑的踪影,始终没有留意邋遢家伙的脸。尽管邋遢家伙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多都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嗓子,没什么稀奇。

如果岳思剑再细心一点,也许可以发现,自己跟这个胆大包天到坐上三六台的邋遢年轻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甚至有一场剑没比。

面对满场的刀剑相向,邋遢家伙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惊慌,仿佛那些刀剑并不是冲着自己一样,仍旧用刀切着桌案上烤熟的牛肉,小块小块地往嘴里送。

“你到底是什么人?”钱不够浑身如一张绷紧的硬弓,蓄势待发,充满威胁。

邋遢家伙淡淡地望了钱不够一眼,接着从赵北刀、雷火石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岳思剑的脸上。

一身考究锦袍,用金色丝线镶边,一针一线丝毫不乱,上好的材质,亦是上好的手工。忘月剑握在左手,剑鞘两侧嵌着十颗上好的珍珠。

依旧。

悬剑门岳掌门依旧是这副名侠大家的模样。

邋遢家伙冲岳思剑点头致意。

透过满脸的污垢,如杂草般的须发,岳思剑总算察觉到,那个眼神似曾相识,充满自信的眼神。

“葬剑。”邋遢家伙抿嘴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对,就叫葬剑,你可以称呼我,葬剑公子。”

挺严肃的一句话,倒是惹得在场不少自诩定力非凡的人哑然失笑。

一个蹭吃蹭喝、浑身酸臭的花子,竟也敢自称公子,那从此以后,九州大陆怕是要出不少阿猫公子、阿狗公子了。

钱不够却没有笑,而且一本正经地答道:“好,葬剑公子,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钱不够,是这里的老板,整个九州,还有不少我的产业,我很有钱。”

“那又如何?”邋遢家伙反问道:“我看起来像是需要钱的人吗?”

一个花子,会不需要钱吗?

是的,一个人需不需要钱,并不取决于他有没有钱。有钱有有钱的欢乐,没钱有没钱的轻松。

“不,”钱不够摇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要想让你死,就算是黑冰台的金字号杀手,我都可以请来。所以你最好告诉我,你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

邋遢家伙一脸不屑的神色。

却听得谢菊阁二楼一个声音响起。

“哎呀,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就是为了欺负一个骗吃骗喝的小叫花子吗?”

众人循声望去,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谢菊阁二楼的窗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脸上像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白得没有一点血丝,右边脸上从太阳穴到嘴角,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

光从刀疤便可以看出那一刀的力道,若再重三分,便会一刀将他的头颅劈成两半,像劈西瓜那样。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在那里?”钱不够低声诘问身边的灰衣侍从。

“不知道,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直都在阁里,并未见到有人出入。”灰衣侍从诚惶诚恐地答道。

“是平无常!”众人中有人认出了刀疤脸的身份。

“平无常,是云焕的亲军统领,鬼差平无常?”有人追问道。

赵北刀和雷火石并未答话,在场之中,他两人都与平无常打过照面。

片刻前还争吵不休、杀心大起的二人相视一眼,眼神无比凝重。

“鬼差”是平无常的绰号,单从绰号便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人。

平无常不是云焕手下最勇猛的将军,霜御、翼寒山、龙战,任何一个都可以轻松超越他。可平无常绝对是云焕手下最能打硬仗的将军。云焕东征西跑、疲于奔命的时候,若不是平无常拼死保护着他的家眷,只怕他早就得偿所愿,成了“孤家寡人”。

在场的每个人,都曾想过跟云焕作对意味着什么,可没有一个人想到,一开始来的便是这个有“鬼差”之名的落星境巅峰武者,十步一杀,平无常。

世上的落星境巅峰绝不会多,就连鼎湖剑冢上的剑宗宗主晚阳真人,北越游龙夺命乐骞,都只是跟平无常旗鼓相当的落星境巅峰。

没有人知道平无常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进了谢菊阁。也许在昨晚,也许在今晨,也许在刚刚,那意味着要取钱不够的命,对他来说,便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

武道最强者,本就不在江湖,而在沙场。

对上平无常,在场没有一人会觉得有胜算。

“平将军,你好。”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商界巨贾,面对强敌依然能保持镇定。

平无常微微一笑,报以尊重的对视。那倒不是因为平无常真的对钱感兴趣,而是云焕交代过,要对钱不够这样的人保持必要的尊重,毕竟用兵理政免不了有一天得求这些财神爷救济。

“钱老板这里好热闹,可有给在下的酒肉吗?”动手之前,平无常并不介意闲聊几句,他可不是霜御那种视人如无物、眼高于顶的家伙,动手前一句话都懒得说。

那位恨不得鼻孔朝天的破军神将当初为向清欢侯履约砍了中原王两员大将时,正是因为一言不发就动手,至今被人私底下说是“趁其不备,胜之不武”。

“当然有。”东边高台上,一身白衣的瘦高个儿手中折扇一挥,一坛泥封未开的醇酒自高台之上落下,打着旋儿向平无常飞去。

那坛酒并未呈下坠之势,而是径直向平无常的刀疤脸砸去,去势极快,带着破空之声,霎时便到平无常面门。

“多谢白秀才的好酒!”平无常双手藏于袖中,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爽朗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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