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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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白衣凝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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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剑气之中,传来肖遥大笑的声音,如空谷传响,响彻四野,笑声之中,内息绵长。

肖遥不是个轻佻人物,但轻佻的人儿认识多了,便也能学到几分。

“我的小师姐,腾凉的姑娘果然泼辣得很,跟烧刀子的酒一样烈!”

羽寒黛眉一拧,手中风泣剑被一股大力吸住,任她如何拉扯,也无法挣脱,只得放声娇骂:“你这无耻混蛋,狼崽儿小子,使什么妖法?”

“妖法我可不会使,似你这般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抛个媚眼儿便让男人乖乖束手,才是天生的妖精,却偏偏要舞刀动剑,真煞风景!”

剑气笼罩着的肖遥,泰然而立,脸上挂着放肆的笑,大叫道:“你这没落蒂的小嫩瓜,哥哥便饶了你吧!”

众弟子听不懂这话,雨眠霜已过不惑之年,这种调戏人的话怎会听不懂,只是弄不明白,无良地痞、纨绔膏粱嘴里的流氓话,怎么会从一向文质彬彬的肖遥嘴里讲出来。

当即愤然道:“肖师侄,你可要留心说话,嘴里再敢对我门下弟子不干不净,休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演武台上满天剑气被狂风一卷,登时一扫而空,羽寒脱了力的身子一下瘫软在地。

“我的好师叔,你为那不成器的老酒鬼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徐娘半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晚上何尝不是辗转难眠?又何必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要我说,这天地阴阳之理,本在交融共生。单单将那朱雀殿劈出来,把这一众嫩得掐出水的美人儿圈起来,真是暴殄天物。朱雀殿的浴雪池里若是男女共浴,想必是另外一番胜景!哈哈哈哈……”肖遥将断剑扛在肩头,放肆大笑,言语间更是将雨眠霜亵渎一通。

台下众弟子却是表情各异,想这些妙龄少女、阳刚少年,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听到肖遥这话,虽然脸上或羞或怒,心中却难免有几分遐思。

雨眠霜一代宗师,如何能忍?

“原以为你虽根骨有限,还算个清正君子,却不曾想内心竟如此丑恶,早知如此,还不如那日在青龙殿杀了干净。”雨眠霜又羞又怒,大声责骂道。

肖遥仿佛换了一个人,一双火辣辣的眼睛四处乱瞄,一会儿盯着秦音微隆的胸脯发直,一会儿盯着方霓曲线迷人的修长双腿啧啧称叹,视线停留在雨眠霜胸前,更是微微一惊,嘴里念叨着“果然南瓜还是老的大”。

好容易扫视全场一圈儿,才恋恋不舍看向瘫倒在地上的羽寒,。

“你这小嫩瓜,生得水灵,还有几分蛮气。腾凉的娘儿腰劲儿足,腿劲儿足,哥哥天生懒得很,有了你正好。”

羽寒自小骄蛮,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张瓜子脸气得铁青,仇恨若是水,她心里的仇恨能淹了剑心四殿。

“肖遥哥哥,你怎么,你怎么......”笑笑呆若木鸡地站在台下,望着性情大变的肖遥,双目噙着泪水。

肖遥脸上挂着邪魅至极的笑容,舌头舔弄着双唇,嗤笑道:“我的乖妹妹,我怎么了?我这样你不喜欢吗?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鸳鸯戏水吗?”

“你这孽障,看我不替你师傅清理门户!”雨眠霜怎能旁观一众爱徒被轻薄,单足点地,便要上台将肖遥捉下来。

“我的亲师叔,若是早个二十年,看我不让你跟这小嫩瓜一样,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不过此时还在演武,你是一殿之长,便不能带头坏了规矩。我代表的可是鼎湖宫。”

雨眠霜硬生生刹住拍向肖遥的一双玉掌,目若寒星地瞟了肖遥一眼,转身将羽寒扶下台。

肖遥如同得了失心疯,疯话说个没完,甚至调戏起雨眠霜来。

“你年纪不小,身段皮肤还能保持得如此之好,莫不是守宫砂还为那老酒鬼留着?”

“你个无耻败类,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一个人影从台下一跃而上,身段修长妩媚,黛眉如画,羞月桃花眸,肤白如玉,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绾起,顿生清冷孤高之感。

肖遥忍不住摇头称赞,望一眼穿着一身流云广袖袍的秦音说道:“虽然比秦音少几分傲气,不过你这样的桃花眼,我喜欢。”

那女子也不多言,玉足轻点,身子向后一跃,手中长剑出手,一道青色的剑气破鞘而出,轻缓如云,流淌如水,一剑急出,如决堤江水,滔滔不绝而来。

肖遥丝毫不管那啸声震天的剑气,两只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女子。

丁一白,名副其实的堂堂南安郡第一无良混蛋,寡妇屋顶掀瓦、尼姑庵里扒墙、春宵帐里翻筋斗的十三家青楼座上宾,南安郡九街十三巷流氓总瓢把子,见了这副场景,也自愧不如,情不自禁摇头长叹:“能把姑娘看得比命还重要,兄弟你比我能耐,佩服佩服。”

方霓微微一怔,转头问道:“你,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哎,这场上的漂亮师姐是谁?”丁一白把头往方霓的耳边凑凑,偷偷嗅着头发的香气,一脸陶醉的神情。

方霓哪会留意到他的猥琐神情,专心致志地盯着台上那名女子,满脸的钦佩之情。

“那是晚凝素师姐,早我半年入门,是师傅的五大关门弟子之一,据说与秦音师姐修为只在咫尺之间,你瞧她那一式‘飞鸿远音’,剑气沛然,快慢相宜,起码已有坐午中境的实力,我是大大不及的。”

晚凝素一袭白衣飞舞,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面容清纯至极。

她周身无形剑气笼罩,倩然立于半空,清丽出尘,似幻似真,早就摒去俗世烟火,眉目含怒,自有一股威严。

丁一白看得双眼发直,想南安郡中多的是美魁娘、花娇娥,大小青楼十三家,哪一家的花魁不是“一白”、“一白”心肝儿宝贝似的叫着,哪一家的小姐不是年少爱流氓,每日在那闺房窗头,扔颗杏仁进湖,暗骂着“这挨千刀的怎的还不来非礼”。别说脸蛋俊俏、身材健硕、身手不凡,单单是潇洒不羁的性格、一掷千金的豪情,就足以让丁一白在南安郡顶着“无良子弟”的名号招蜂引蝶了。

南安郡在江左最东,白芷江下游,女儿不光言语软糯,身子也软糯得很。丁一白自小混迹于市井,不务正业,郡守老爹无奈之下给他请了个白胡子老头当师傅,据说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每日教导丁一白要修身养性、禁欲苦行,尤其叮嘱他保持童子之身。丁一白仰着头问白胡子,秦独岸是童子身吗?霜御是童子身吗?

白胡子愕然,摇头不语,第二天便撞见丁一白抱着贴身丫头啃得欢实,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按道理说,自古出娇娘的南安郡、自小女人堆里混大的丁一白,见到晚凝素,不会魂不守舍。

然而,此刻丁一白只想冲上去给肖遥一个大大的拥抱,拉着他跑到山下马王坟喝几大坛子黄酒,抱着他相见恨晚地说:“兄弟你说得对,朱雀殿圈着这些美人儿就是暴殄天物,练武真是太糟蹋了!”

方霓自然察觉到了丁一白的异常,转身嗔道:“哼,男人果然见一个爱一个!”

丁一白是个花丛中穿梭惯的主儿,情趣二字拿捏得比拳掌的力道好,嘻嘻一笑,索性凑到方霓的耳根子说:“似方师姐这等天仙般的人物,对哪个男人打一掌、踢一脚,那都是天大的恩赐。”

“为什么?”方霓奇道。

天下哪有不顺毛的猫,哪有哄不好的女人。

丁一白恨不得咬着方霓的耳垂,温柔无限地说:“方师姐你这仙女的玉手美足碰一下,那些好色之徒岂不是沾了仙气儿?”

“那些男人?难道你不在内?”方霓嘤咛一笑,把头往旁边一躲,调皮的神色带着一丝娇羞。

“我外表如此儒雅潇洒,方师姐怎能把我和那些色中饿鬼相提并论?”

方霓细细打量,心中暗道,就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算儒雅,真是不怕把历代大儒气得诈尸,美目里泛起一丝珍珠白,说道:“你看台上那位肖师弟,平时看着比你还要儒雅,听他方才那话,难道不是色中饿鬼?”

丁一白是花丛老手,却被方霓一句话噎住,只是嘟囔道:“我不一样”。

美人美人,美的人,自然难收拾。像晚凝素那样顶尖的美人儿,便是顶尖儿的难收拾。

晚凝素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冰冷,皎若秋月的一张脸上,明珠生晕,美玉荧光,说不尽的风情。

肖遥气定神闲地站在晚凝素对面,断剑垂在身侧。

晚凝素一袭白衣委地,领口开得本来就低,稍微一动,便向两肩滑去不少,大片白腻如脂的肌肤袒露着,便宜肖遥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

武炼峰巅的云未散,雾未消,雪未融,但肖遥不会再看。

美人儿在前,却去看风雪,岂非太不解风情?

肖遥笑嘻嘻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愉悦,温柔无限地说道:“这位师姐,你别急,尽管放慢节奏,想好出什么招再出,不行就接着想,天色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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