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安早跟在三人身后，听到他们吹牛打屁，也没听到什么有用信息。

于是直接将业力最高的通子杀了，获得25点业力。

模拟通子声线与两人胡扯，初时还生疏，但【超限之躯】的能力摆在这，很快就做到真假难辨的程度。

将今晚宴席诸多安排了解之后，两人也都没有用处。

其实他们看到的并不是“通子”印堂发黑。

真正印堂发黑的是他们。

【苗杰：功德21，业力10】

至于另外一人，已经变成11点业力，化作李怀安的寿元了。

这个苗杰有些功德，业力也不多，从三人对话中得知，他虽不聪明，却颇为仗义。

所以留了他一命，只是打晕在地。

其实在场的守卫，不乏有业力高于功德的，若全部打杀，的确能赚不少业力。

但李怀安并没有再出手，而是默默来到戏台前等候，以免节外生枝。

……

方府一处密室之内。

两人于桌子两端对坐。

一人器宇轩昂，眉目间似有电光闪烁，一张俊脸如斧凿刀刻，凌厉得来又有几分痞气，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整个人气质却像历经沧桑。

此人正是潜龙城地下巨擘，方运。

对面一人，普普通通，面容没什么特点，但穿着一身官袍，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威严刚毅的感觉。

正是赵牧。

此刻他将一张纸，缓缓推至方运面前，淡淡道：“写上一百个人名，不能是良民，只能是你帮派内的烂人，送进牢狱之中。”

方运嘴角露出讥讽，拿起纸张，看了两眼，随后背一靠，双腿搭在桌子上，纸张也变成纸团掉在地上。

“总捕头，此事不是我不帮你，但你也知道，我们兴隆帮，都是良民，赚的都是辛苦钱，若勉强给伱送一百人，即便我同意，我身后的兄弟们也不会同意啊！”

赵牧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起身捡起纸团，放在桌上抚平，语气平静道：“没问题，后果自己承担就可以。”

方运双脚放回地上，俯身，二指在桌子上戳了戳，满脸寒煞：“你大我？你们知府也要找我喝茶，你比知府还厉害啊。”

赵牧眼皮半垂，死鱼眼在方运身上掠过，一句话也没说，起身便要离开。

方运忽然起身，躬身拉住赵牧手，脸上的凌厉全无，只有一副痞相，十足一个市井混混，笑着道：“啊哈哈哈，赵老哥，别这样嘛，开玩笑，开玩笑，是不是玩不起先？”

“坐下，坐下，有话好好说。”

见赵牧依旧不动，方运佯打自己嘴，道：“别这样嘛，我嘴贱，我嘴贱，老哥您请坐。”

赵牧面无表情，再次坐下。

方运嬉笑道：“老哥，您是知道我为人的，这么多年，有哪一次不配合咱衙门行动的？这次我不是不帮，只是……你就让我一个人亏，被其他三个扑街知道，会笑话我的。”

“你也知道，潜龙城跟着我找吃的兄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们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得我一饭之恩，都是舍生忘死。见有人笑话我，岂不要找回场子？到时杀伐太过，知府大人怪罪下来就又给老哥你添麻烦了。”

赵牧冷笑一声，道：“收起你的拙劣伎俩。此次并非只有你们兴隆帮，只要你们不触及我的规矩，没有与妖魔苟合，我会一视同仁。”

听罢，方运眼前一亮，目露期待，问：“咦！听老哥的意思，那就是有人踩在红线上啦？是谁那么不知死活？要不要弟弟我出手？只要老哥你说一声，兴隆帮所有人都是义气兄弟，绝对撑你！”

赵牧淡淡道：“衙门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你只要记住，整个潜龙城只能在我的规则下运行，只要不触及规则，你们所做的腌臜事，我一概不管，但若不知死活，与妖魔勾结，那就是找死！”

方运笑道：“这不合规矩吧？老哥你头上还有一个忠君爱国的知府呢。”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赵牧语气重了三分。

“老哥别生气嘛，弟弟可有好东西送给你。”

说罢，方运在身后取出一个木盒，打开后，是一柄造型古朴的漆黑直刀，连刃口也是黑色的。

方运把刀拿起来，轻轻挥动起来，道：“这可是天外玄铁，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打造成一柄刀，老哥看看喜不喜欢，喜欢就拿走。”

说罢，越走越近，手中直刀也越来越近赵牧，仿佛随手就能将他头颅砍下来一样。

赵牧深吸一口气，眼中无喜无悲，并不说话。

方运手中刀挥着，挥着，忽然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仿佛周围不是空气，而是水，接着水又变成泥土，最后泥土几乎变成铁块，方运的刀运转起来变得极慢。

“嗯？”

方运顿时大惊，心中狂跳：怎么回事，为何我会突然慢下来，而且事先一点都察觉不到？

“啊哈哈，老哥，您看这刀还喜欢吗？”

立即收刀，双手捧着，低下头递到赵牧面前，此时后背已经是大汗淋漓，额头一滴汗珠滴到桌子上。

赵牧伸手接过刀，打量一阵，点点头道：“是把好刀，只是铸得粗糙了些。”

方运又恢复过来，道：“老哥慧眼如炬，那匠人时常与我吹嘘技法，如今被真英雄识破，待我回去踢他屁股。”

“对了，老哥，我那孩儿，还没有取名字，你是公门人物，学识必然比我这个大老粗好千百倍，不如帮他取个名字？”

“取了名字，今夜我便让他叫你干爹。”

赵牧只缓缓将皱巴巴的纸推给方运。

方运也识趣，接过纸，便取笔来写。

赵牧点点头，露出微笑。

“稍后且让我抱抱孩子，看有没有缘分。”

方运大喜，放下毛笔，道：“哎呀，我这手用来砍人在行，写字却是为难我了。我且交给其他人写，稍后再给老哥可好？”

赵牧也不再逼迫，点点头。

方运一边开了密室房门，一边道：“今夜我专门请了一个戏班，搭了台，便是知道老哥您喜欢听戏。”

赵牧似是来了兴趣，语气也随和许多：“哦？今晚演的什么戏？”

“亡国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