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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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谢姣忍辱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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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大庆急切地:“秋叶,你总是这样,说话不吐不咽的,咋回事儿,你快说。”

尚秋叶眨眨眼睛,“我——中煤毒啦。”

姚大庆怨声怨气:“咦——我的天啊,还有这样的人,阎王爷不叫自己找去。”他甩着手,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着尚秋叶,“尚秋叶啊尚秋叶,你这辈子干啥能行,干啥才让我放心,你在家做个饭险些丧命。”

尚秋叶苦皱着脸,心情焦躁不安,“大庆,你走吧,别在我跟前怨声哆哆,我不愿意听你说话,不愿意看见你。”

“秋叶,你不愿意看见我,我愿意看你,咱俩就像鱼水一般,你是水我是鱼。”

尚秋叶欣然笑道:“大庆,你太会开导我啦,我这拙嘴笨腮,愚蠢无能的人还能受到你的重视?”

姚大庆语调平和,“秋叶,咱俩是夫妻,我当然重视你。”

尚秋叶微笑望着姚大庆,“大庆,媳妇是墙上的泥皮,去掉旧泥换新泥。我去找阎王爷你可以再找新媳妇吗。”

姚大庆连连摆手,“秋叶,你千万别这样说,粗布衣穿着结实,结发妻过着踏实。秋叶,我隐藏心里的话今天借机向你表达。咱俩结婚将近三十年来,如影随形,夫唱妇合,平平淡淡。你在咱家像一尊坚不可摧的中流砥柱,任惊涛骇浪的拍打,任洪流激荡,你毫不动摇,巍然耸立。你像一尊高大的丰碑,给咱全家人树立榜样,你的光辉形象永远照耀着咱全家人沿着光明大道前进。”姚大庆缓缓坐在尚秋叶身边,伸出他那粗壮的大手轻轻拉住尚秋叶的手,“秋叶,我在生活中总结出切合生活实际的道理:人啊,经过寒冷,都知道冬天的寒冷。度过贫寒,都知道伟大的富裕。受过挫折,都知道成功的不易。经过大雾,都知道空气的清晰。吃过苦日,都知道现在的甜蜜。受过雨淋,都知道晴天的美丽。咱俩二十几年的夫妻生活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咱俩可以说是患难夫妻,咱俩携手磕磕绊绊走到今天,你的成绩比我的成绩大。秋叶,我向你表示感谢!你是咱这个家所有人的摇篮。”

尚秋叶不好意思的缓缓低头,谦虚的说:“大庆,咱夫妻携手一年年,做到人生十全十美却太难。少年夫妻老来伴,互相关心互取暖……”

彭心茹端着一碗面汤,碗里漂浮着两个鸡蛋荷包,腕上蓬着一双筷子走进暗间,双手捧着汤碗站在尚秋叶跟前。“大嫂,给,把这碗面汤喝下去,您就好了。”

尚秋叶感动的眼光望着彭心茹,缓缓伸出双手。“心茹,你别这样伺候我,我不是大病在身,我能自己吃饭。”

彭心茹耐心地:“大嫂,目前您不能进厨房,你等身体恢复好,能进厨房再自己做饭。不然,你再闻到煤烟,二次煤气中毒是很危险的。”

姚大庆站在旁边看着尚秋叶,向彭心茹说:“心茹,你大嫂这种人,让她吃上两次亏她就经过必改了。”

彭心茹会然笑道:“大哥,我大嫂这次是大意造成的。”

仇惠敏高声大亮,“这厨房咋没人啊?”

宏雨机灵地站在北屋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仇惠敏迎面走来。“二大妈,我妈妈他们在这屋。”

仇惠敏喜眉眼笑地看着宏雨,“哦——雨雨,你妈妈在北屋?”

宏雨点点头:“对。”

仇惠敏走进北屋当门,稍停脚步,缓步迈进暗间门口。探头往暗间看,一惊一乍地。“呦,大嫂,你咋坐被窝呢?”

姚大庆看着仇惠敏走过来,他闪身走出暗间,朝仇惠敏打招呼说:“你们说话吧,我到外面转转。”

彭心茹微笑迎着仇惠敏,“二嫂,你回来啦?”

仇惠敏眼珠子骨轮一遍,走到尚秋叶跟前,心疼的口气:“大嫂,你怎么啦?”

尚秋叶自责的低下头,“唉——自己找死。”

仇惠敏奇怪地神情看着尚秋叶,“大嫂,你别说不吉利的话,什么自己找死儿啊?”

尚秋叶缓缓抬头,右手颤颤悠悠地伸向仇惠敏的手,把手搭在仇惠敏的左手面。“惠敏,你大嫂我太愚蠢了,中煤毒了。”

仇惠敏惊奇地:“啊——你做饭时关门了?”

尚秋叶点点头,摆摆手:“唉——别提了,人不该死有人救,咱对门的白孩儿兄弟把我从屋里拉出来的。”

彭心茹慢慢走到尚秋叶面前,“大嫂,您不要因为您中煤毒这事过于悲伤,没事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仇惠敏握住尚秋叶的一只手,“是啊,你听心茹劝,啊!大嫂。”

尚秋叶摇摇头,凄楚的目光看着仇惠敏,又看了看彭心茹。“我实话告诉你们,中煤毒我倒不痛苦,我最痛苦的是。”她长叹一口气,停顿,又说:“我觉得我活着不如一死。”

仇惠敏耐心地:“大嫂,你说啥话呢?咱姚家所有的人都跟随着你这个扛大旗的奋勇前进呢。”

尚秋叶低着头:“我这辈子活的不值,不值。”

仇惠敏顿时眼窝里滚动着泪珠,她声音哽咽:“大嫂,你说怎么活,才算活得值?”

尚秋叶提提精神,向仇惠敏,彭心茹谈吐真情。“我不瞒惠敏和心茹你们俩说,我养这四个孩子全是白养。大女儿珍珍,自己找个婆家,那么远,成年累月不回来一趟。二女儿珠珠,住在她姥姥家,伺候伺候她姥姥,在她姥姥村找个婆家。当时你大哥俺俩都不同意珠珠找这个婆家,婆家家里穷不说,那个男孩长得呀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特别是他的脸,跟驴的脸没有二样。”尚秋叶喀嚓击掌,“好啦,两个闺女比着不来,她俩忘恩负义。”

仇惠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手卷,轻轻擦擦自己的眼泪,继续劝慰尚秋叶。“大嫂,孩子在婆家过得只要开心,他俩和她的男朋友只要志同道合,相互有共同语言,咱就放心。”

尚秋叶忏悔地:“要说两个女儿不来看我,我也不冤屈,因为她俩谁也没有陪送一分钱的嫁妆。都是米儿大麦净仁儿,谁也不偏,谁也不向。因为两个儿子上学,把钱花的没底,有时甚至挖东墙补西墙。”

彭心茹说:“大嫂,培养孩子上学花钱你别后悔,智力投资不亏,孩子有文化是人生的资本,也是孩子知识的宝库。他们将来走入社会,啥时候用到知识,啥时候是现成的。”

仇惠敏看着彭心茹,“心茹,你该上班走了吧?”

彭心茹看看手上戴的手表,“不该,现在才一点多钟。”她说,“二嫂,你在这陪大嫂说话,我去厨房做饭。”

仇惠敏立刻追着彭心茹,“哎,哎;哎,心茹,我去做饭。”

彭心茹严肃认真地,“二嫂,不要争了,我去做。”

尚秋叶稍微笑:“惠敏,你别与心茹争了,咱那厨房的锅啦,碗啦,勺子你都不熟悉,让心茹做吧!”

“大嫂,中午这顿饭让心茹做,晚上我正式上岗做饭。”

尚秋叶惊讶的看着仇惠敏,“惠敏,你说什么?”

仇惠敏说:“我晚上做饭。”

“你不回家?”

“大嫂,这就是我的家。”

尚秋叶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住这里,银银在家我不放心。”

“大嫂,银银在她姥姥家很听话,你不用操心,昨天二庆回家说,四庆和谢姣他俩一起住在修车铺里,没人帮你做饭,让我回来帮助你。”

尚秋叶坚定地“不用,不用,你吃完中午饭快回去,我自己能做饭,一共没几个人吃饭,还能累着我。”

“大嫂,你不相信我是不?”

尚秋叶微笑:“惠敏,看你,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心疼你。”

仇惠敏坦言直率地:“大嫂,我这个自私自利的人,不是以前的人啦,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我决心改过自新。”真诚地,“大嫂,你想想,你二弟以前在化肥厂打工,一天挣那三十五十块钱,看见开过来一辆汽车,那人都像疯的一样往汽车上爬,像狗挣骨头似的。拉化肥的汽车少,装化肥的人多,有时候一天也等不住一辆汽车来买化肥。现在二庆跟着四庆干,工资满月发,缺工四庆也不除扣二庆的工资,旱涝保收。大嫂,四庆对我们这样好,这不是手足之情的关系,亲情的动力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四庆把我这个石头心暖热乎了,我应该来发挥我的一臂之力。”

“惠敏,我怕你在乡下住不习惯。”

“大嫂,我也是农村长大的,能住习惯。”

尚秋叶点头说:“好,那你就住下吧,咱妯娌两个借这个机会还能加深沟通。”

仇惠敏站起来。“大嫂,你先坐在床上别动,我去看看心茹把饭做好了没有,她如果把饭做好,我把饭给你端来。”

尚秋叶连连摇头说:“不用,不用,我能自理。”

仇惠敏双手搀着尚秋叶的胳膊漫步前移,她俩从北屋出来,往厨房走。“大嫂,你慢行啊!”

尚秋叶坚定的语气“惠敏,我觉得像健康人一样。”

谢姣双胳膊拐在胸前,抱着一个软包,走进院子里,看见尚秋叶和仇惠敏一同往厨房进。她委屈的泪水似泄洪的堤水,滚滚涌出,看着尚秋叶。“大嫂,我来向你告个别。”

尚秋叶虚弱的目光盯住谢姣。“姣,你去哪里?”

“大嫂,我实在忍不住四庆对我的虐待。”

尚秋叶直言不讳,“姣,四儿打你啦,还是骂你啦?”

谢姣向前跨几步,站在尚秋叶跟前。“大嫂,他不打我不骂我我也不接受,他打我骂我我更不接受。”

“你说四儿怎么虐待呢啦?”

“大嫂,四庆对我不忠,就是虐待我。”

仇惠敏向谢姣跟前大跨一步,倾斜着身子,伸头把嘴贴近谢姣的左耳。用一只手五指并拢靠近自己的嘴角遮挡着小声咕囔了几句,又缓过身来,笑着看着尚秋叶。

谢姣一声惊呼,“啊——大嫂,您中煤毒啦?”

尚秋叶漫不经意地:“姣姣,中个煤毒有啥害怕的,这我不好好的吗。”

谢姣把软包袱往一个高登上一甩,双手握住尚秋叶的手。“大嫂,我两天不在家帮你做饭,你就出事。”

尚秋叶悔恨自己无能,“姣姣,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自己在厨房做饭再也不关门了,谁知道煤气这么阴险啊。”

谢姣一只手握住尚秋叶的手,一只手抹抹自己的眼泪。“大嫂,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幸亏您没有出大事,要是……唉——”她摇摇头诚恳地。“大嫂,我本来想跟您说一声就走,我看见您身体这样虚弱,我决定回头转移”

尚秋叶坐在厨房的一把小凳子上,看着谢姣。“姣姣,冲动是苦果,忍耐是幸福,谦让是美德。你回头望望你走过的路?你从繁华的城市来到这偏僻的农村,苦熬了春天风吹沙打脸,夏天潮湿闷热,秋天干燥无常,冬天寒冷冰冻。你与这艰苦环境抗争了近八年,四儿的生意日逐兴隆,经济收入丰厚,幸福在望,你走了,你就等于给别人栽培一棵大树,让别人在大树底下乘凉,你只要不后悔,你就走。”

谢姣说:“大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四庆每天冷眼相待我,我只要说话,他就冲我发威,我觉得他这种态度不是一时的心情不快。”

尚秋叶继续劝慰谢姣,“姣姣,你和四儿相处这些年里,他的性格你完全可以了解,四儿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仇惠敏站在一旁搭腔:“姣,恩爱夫妻是经得起风霜雨打的,我就是个例子。你二哥以前经常猜疑我有不轨之路,他抓不住我一毫的证据。结果你二哥相信自己,也相信我,夫妻过日子,只要有一方有疑心,必然会出现裂痕。夫妻要想经营好,要想保鲜,首要是互相信任。”

谢姣理直气壮:“二嫂,我可没有猜疑四庆,他是事实存在。他和他的高中同学经常勾勾引引,我就是对他披肝沥胆,他照样在我面前冷峻高傲,态度冷漠。”

尚秋叶诚恳的态度:“姣姣,我再次忠心的劝你,你别妄自菲薄好不好,你应该遵循势在必行。”

“大嫂,现在不是势在必行,而是势不两立。我和四庆的女同学已经把四庆当成一把大锯,我总是搞不明白,我虽然和四庆没有隆重的婚礼仪式,但我和四庆有合法本本儿啊,她范静有什么权利和我站在一个水平线上?”

尚秋叶低头摇头,“唉——这个四儿啊,他啥时候能让我歇歇心啊!”

姚四庆突突突,开着摩托车进院,看见谢姣在厨房与尚秋叶和仇惠敏坐着,他傲声冲天。“谢姣,你跑,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来。”他喀嚓——把摩托车往正院内扎稳,走向厨房。

谢姣看见姚四庆向厨房走来,横气凌人,嗖——从小凳子上站起。一把捞起她的小软包,甩着将要滴水的脸,冲出厨房,扭头白瞪着姚四庆。“四庆,咱俩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姚四庆扭头目光追着谢姣,嬉皮笑脸地。“呦,火气挺大的。”

尚秋叶严厉地态度,“四儿,你过来。”

姚四庆迈过厨房门槛,站在厨房门槛里边,微笑着:“大嫂,姣姣又向你告我的黑状了吧?”

尚秋叶直截了当地:“心里没嫌心,别怕鬼拍门。”

“大嫂,您千万别听谢姣那张乌鸦嘴捏造事实,她最爱拿屎盆子朝自己头上扣。”

尚秋叶甩甩手,指挥姚四庆。“你坐,你坐下。”

姚四庆微笑看着尚秋叶,“大嫂,今天又要开庭审理?”

尚秋叶义正辞严:“四儿,你别转移我的思路,你有错必究。四儿,你说谢姣告你黑状,今天我就不瞒你说,谢姣向我透漏一些你走了小道。但你应该清楚,人家谢姣向你付出了什么难道你心中没数?她的青春无私奉献给你,你竟然无情地想抛开谢姣,你从良心上忍吗?”

“大嫂,您别一面之词,你也听听我的解释。”

尚秋叶用手打住,示意给姚四庆看。“你停,我今天不听你解释。”

姚四庆只好暂时保留他内心的话。“好,好,我不作解释。”

尚秋叶再次义正辞严:“四儿,咱沙区人总结的,平地不会起鼓堆,你不要和我搅舌根儿,我只希望你不要像小熊掰玉米那样,掰一个扔一个。你这是爱情,是婚姻,你另有新欢,别看那女人在你面前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炫耀她的外美。她是有目的的,你要冷静处理,正确对待,你和谢姣同声相应了这么多年,她在你心中没有一丝好处?四儿,今天你别嫌大嫂说的话难听,你不应该脚踩两架船,爱情需要脚踏实地去经营,需要真心相对。不能背叛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一旦脚踏失控,你这么多年奋斗的事业,婚姻一落千丈。人家谢姣满腹经纶,美丽漂亮,跟你一个农村汉子过了这么多年,你若对谢姣不忠,你不感到悔恨自己?”

姚四庆缓缓抬头,望着尚秋叶。“大嫂,夫妻生活中的琐碎事情不说,他的生活毛病不提,单说他的这个生活理念,让我头疼死了。”

尚秋叶严厉地:“啥生活理念?”

“谢姣,她始终念念不忘那金迷纸醉的生活,她经常买怨我,农村汉,农村汉。”

尚秋叶说:“你应该看到她的闪光点,她埋怨是正常的。女人吗,就爱唠唠叨叨,家里有个蝈蝈虫,一辈子不受穷,女人叨叨也是每个家庭的正常现象。”

姚四庆低沉着脸,自叹不惜。“失误,失误。”

尚秋叶问:“四儿,你啥都别说,快回你屋给谢姣赔个不是,一心一意过日子。你只要掌握住,野花比家花香,比家花鲜,你吻吻可以,但你不能把野花掐掉拿回家,不然我要揍你。”

姚四庆口服心不服,“好,大嫂,我听您的话,我去看看谢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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